“巧慧,世子還不肯來嗎?”
張嫣然身邊的丫鬟怯怯地點頭勸道:“小姐,不如我們回去吧!若是王爺和王妃知道了會不高興的。畢竟世子是男子,只要沒將外面那些女人帶進府里,小姐您就不要計較了。”
“我何曾計較過這個?就算他帶了女子回來說要納為妾室,我都不會說一個‘不’字。可現在他是為了那個該死的夏思涵對我發火,不過一介商賈罷了,如此下賤胚子,憑什么值得世子如此待見?”
張嫣然生氣的是這個,世子對那夏思涵似乎真的上心了。如今由著自己回娘家都不肯來接自己,她若是自己回去了,豈不是被人當成了笑話。
張嫣然硬撐著不回去,世子也不接她,弄的國公爺很是氣惱。
趁著早朝,國公爺來到寧王身邊,微微躬身道:“王爺,小女身體不適回家休養已有數日,如今身子已然大好了,世子他……”
寧王自然知道張嫣然背地里做了什么,當即搪塞道:“他們小兩口之間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張國公,老不管少事,咱們就歇歇吧!”
寧王的一番話讓國公爺怔住了,他咬緊了后槽牙冷哼一聲退到一邊。
當初選擇與寧王攀親不過是看中寧王的勢力,如今看來,寧王并不看重自己。張國公無奈,論身份地位,他與寧王還差一截。
寧王卻心知肚明,這確實是他們小兩口之間的矛盾,身為長輩干涉太多不好。更何況,張嫣然確實過分了,她是何等身份,居然與一平民女子過意不去,是出如此下賤手段。若不是夏思涵跟王府有這層關系,此時怕是早已慘死獄中。
這樁婚事本就是寧王妃定下的,寧王之前也征詢過世子的意見,他并不反對。現如今兩人鬧別扭,張國公也太緊張了。寧王不以為然,國公爺卻記在心里。今日寧王對他的推辭拒絕,他日定會一一討回!
不過不知他跟張嫣然說了什么,沒過兩天,張嫣然就回來了。只是回來以后像是變了個人,非但沒有埋怨世子,反過來還主動道歉,這讓世子有些意外。見她真心悔過,世子也就不再怪罪。不過他越是這樣,張嫣然心中越發妒忌。
這一次,算是跟夏思涵徹底結上梁子了。
夏思涵亦想到張嫣然跟自己不對付,不過此時,她還是寧王府的兒媳婦,若是今后李錦炎回來認了王爺,他們少不得要見面。是以夏思涵只是提防,卻并未主動出擊。之前的推波助瀾只是略施小懲罷了。
等了七日,夏思涵再次來到城東的巷子口,見了那老乞丐。那乞丐將自己所見一一告知,果然不出夏思涵所料。雖說長公主知曉駙馬在外頭養了外室,不過駙馬還是沒有膽子將人帶回府中,每次都偷摸著過來看他的相好。現在有了孩子更是小心,每每過來還會派人看守,每次那個婦人出來的時候還會有人跟隨保護。
駙馬爺是真的很在乎這個女子,也是真的害怕長公主對她下手。
夏思涵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回了宅子,見了小九,在她耳邊輕語,小九立馬明白過來。
不管長公主如何囂張,到底還是個女人,善妒是她的本性,如今被一個商賈之女壓在頭上,她怎能甘心?
夏思涵真是逮到了這一點,想讓長公主陷入流言中。只是這件事還需要那個人的配合。
夏思涵有把握,沒有哪個女人甘心做外室做一輩子,更別說那孩子還是個男丁。就算母親出身卑微,可到底是駙馬的嫡親兒子,若是就這么一輩子養在外頭,那就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子。
長公主如此驕傲,這么多年來都不曾想過要從宗親那里抱養一個孩子。由此可知,她有多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奈何自己身子不允許。就算這樣她也不會讓一個處處不如她的女子進府,更不可能容得下她的孩子。
夏思涵對于這些大宅院里的爭斗太清楚了。雖說她頂著嫡長女的名聲,可不也是因為母家無人支撐,才落得在外自生自滅的下場。
如今,那女子做了母親,定是不想看見自己的孩子就這么被拖累著,一輩子都見不得光。若是日后長公主不松口,這孩子怕是連戶籍都沒有。
夏思涵算準了一切,就是想讓長公主陷入口誅筆伐之中。做好一切準備,就等著見面了。她相信,凡是母親,沒有不為自己孩子籌謀的。哪怕她曾經真的只是為了愛情。
翌日,城東巷子里走出一名女子,頭戴幃幔,形色匆匆,身后還跟著兩個小廝模樣的男子。那女子一路上小心翼翼,左拐右繞來到一處茶樓。
包廂里,坐著一名臉帶面紗的年輕女子,她的雙眸清澈明亮,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心。
“沈夫人,坐。”
聽得她叫自己沈夫人,女子神情一窒,“你是誰?你為何找我?”
“沈夫人太緊張了,我只是想與沈夫人做筆交易,能讓你的孩子進沈家族譜,今后他亦可參加科考,入朝為官。”
“你到底是誰?若是不說,我是不會與你合作的。”夏思涵笑笑,眸子里帶著一絲鄙夷。
“沈夫人不必知道我是誰,你只需知道,我們的敵人是同一個人。長公主壓著你不讓你進府也就罷了,如今連那孩子都不認,還處心積慮想要殺了孩子滅口,這些你都不擔心嗎?”
這婦人聽了夏思涵的話,震驚的呆立在那,雙手緊握,連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見此狀,夏思涵知道自己說中了她的心事,隨即緩聲說道:“你可知,城中思錦制衣?只因那女子是個商賈,太子殿下略微有些賞識她,便引得長公主使計報復,讓她入了大獄。”
夏思涵一邊說一邊觀察沈夫人的臉色,見她面色蒼白,知她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沈夫人,長公主為人如何你最清楚,若是今日你不動手,他日你走了,孩子就成了黑戶,你讓他如何存活?駙馬也是依靠于她的,定不會為了你和孩子與公主作對。我若是你,就想盡一切辦法讓孩子入了族譜再說。”
這番話刺痛了她的心,沈夫人捏緊了拳頭一臉不平。確實,她跟著駙馬四年了,好不容易調理了身子懷上孩子。如今寶兒已經兩歲了,長公主就是不松口,還多次想要將孩子滅口,這怎能讓她不恨!
夏思涵見她這般模樣,心中竊喜,沒有哪個母親能忍受自己的孩子被人壓制迫害,她就是要利用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