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涵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夏迎雪的嫁衣上,她絲毫沒覺得膈應。若是有一萬兩銀子再放在她跟前,她還是會選擇合作的。
寸金寸土的京城,銀子才是立身之本。夏思涵才不會傻到跟錢過不去。因著紅玉被逐出,她又該想辦法找人手了,雖說紀云他們都是老手,能趕在大婚前完成。可到底是害怕出紕漏,是以夏思涵想著要增加人手,而且是要信得過的熟人。不過急找之下亦沒有那么容易,連著三日,夏思涵見了不少人可還是不滿意。
此時紀云勸道:“東家若是擔心不能按時完工,那么我們便辛苦些,日后晚些回去便是。”紀云是他們的老大,她發話了那幾個人自然沒話說。
不過夏思涵亦不會她他們吃虧的。
“既如此,那就從明日起,每天下工的時間延長一個時辰,工錢每個月多加五兩銀子。若是結了余款,每人再獎勵百兩。”
“一百兩?東家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決不食言,只要能趕在大婚之前完成。”夏思涵的話讓她們都很興奮,甚至今晚就要開始。
夏思涵讓他們回去跟家里人說一聲,從明日開始。她不是黑心的老板,這家制衣坊從一開始就要沖著皇家去的。
夏思涵只想一步一步走下去,可是那些人非得跟她過不去。張云生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紅玉只是個意外,夏思涵相信夏迎春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想了想,趁著晌午吃過飯,拉著小九來到一邊偷偷在她的耳邊輕語,小九會意,轉身走了出去。夏思涵就不相信,這會還能抓不到他們的小辮子。他敢私通紅玉嫁禍自己,那么這次就讓小九看看,到底張云生和那夏迎春還有沒有后招。
不得不說有時候找個會武功的還真不錯,她當真慶幸自己運氣好,可絕對想不到小九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
夏思涵深吸一口氣剛要回房,便看見紀云急匆匆走了過來,見到她紀云壓低聲音道:“東家,紅玉來了,一定要見您。”
夏思涵點頭,“讓她進來。”她坐在店鋪后頭的屏風后,等著紅玉進來。
當看見紅玉的那一霎那,夏思涵還是嚇了一跳,這還是那個青蔥水嫩的紅玉嗎?
見到夏思涵,紅玉撲通一聲跪下了,淚水漣漣,腫脹的臉上滿是傷痕,看樣子還是新傷。露出的手上也布滿了淤青,手指尖還有點點黑褐色已經干涸的血跡。頭發亂糟糟的,若是仔細看,頭皮上還沾著血,看的夏思涵觸目驚心。
“東家,紅玉來給您認錯了,求東家莫要趕盡殺絕,紅玉絕對不會泄露半點樣式的。”紅玉說話的時候聲音微弱,仿佛隨時都會暈倒。
夏思涵讓她起來說話,紅玉倒是聽話,忙站了起來。
“我且問你,張云生與你見面你為何不告訴我?”,夏思涵一直都不通,她都跟紅玉說的很清楚了,為何她就是不顧一切跳進去。
紅玉聞言默默流淚,低聲道:“家里大哥要成親,需要三十兩銀子,爹娘說若是沒錢就讓我換嫁,可對方是個傻子,我怎能嫁?恰好那日送荷包去,張云生說給我三十兩,讓我跟他演戲,我……”
“你就答應了?紅玉,你真的當我是三歲小孩?三十兩就讓你放棄我這里的活計去跟他演戲?你覺得我會信嗎?”
紅玉還想再說,卻杯直接揮手阻止,“既然你不愿意說實話,那就請回吧!”
“東家,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我一條活路吧,若是我不能做繡娘,回去后定會被他們發賣的!”
紅玉跪在地上哭著懇求她,可是一雙眼睛卻不安分地看著屏風另一邊。
夏思涵厲聲道:“時至今日還不知悔改,我算是錯信了你,立刻出去,若是讓我再見到你,一定將你送官!”
紅玉嚇得陡然一顫,抹了眼淚起來看著夏思涵,沉聲道:“你既如此不留情面,我們的梁子算是結上了,今后再見面,我定要一一討回來。”
“行啊,我等著你討回來。”
夏思涵冷冷出聲,紅玉咬著嘴唇恨恨地轉身出去。
待她走后夏思涵從屏風后出來,望著她的背影搖頭嘆息:“早知她是個白眼狼,當初我就不該幫她。”
“東家也莫寒心,她不過就是氣不過,當初以為能嫁給張云生,如今計劃失敗,還被人棄了,她自然心里有氣。”
秋玲在一邊勸慰,夏思涵回嘆氣,不再說話。只是她知道紅玉這回是徹底回不了頭了。確實,紅玉回去沒法交差,等待她的又是一耳光,不過張云生不在,挨了一巴掌就讓她滾了。
她慶幸張云生不在,若是他在,估計自己這回就要被打死了。張云生此時才沒空跟她生氣,人家正在溫柔鄉中快活逍遙呢!
那尺度,讓躲在暗處的小九漲紅了臉,當聽見兩人約好了下次碰面的時間和地點后,小九默默退了出去。
回到鋪子里見夏思涵正在忙碌,小九也不說話,只是站在一旁,直到他們都下工走了。
夏思涵回到房里,小九跟了進去,不一會里面傳來夏思涵的驚呼,“你說的都是真的,沒看錯?”
“千真萬確,我看見女子進去,張云生喊她迎春,后來又見那女子身上的玉佩,絕對是她沒錯。”夏思涵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才回神,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嘴角輕揚。所謂報應不爽,她的機會終于來了。
“小九,此事莫要聲張,待到那一日你與我一同前去。”
“東家是要讓那兩人聲名掃地?那需得找個見證,不然沒得讓人懷疑您。”
“那是自然,那寺廟每初一十五便有不少大戶人家女眷前去還愿,到時引人過去一看便知。”
夏思涵自然有辦法讓那些人過去,她做了這么許多嫁衣,跟他們還是有些交情的。那時,就看夏迎春的造化了,若不是她想要設計陷害自己,也不會遭此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