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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番外 陌上人如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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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的浮云飄散著詩意,地上的流水合著琴音。

  建康城郊的原野上,一群年輕的才俊,彈著琴,賦著詩,侃侃而談,舉止優雅,好不逍遙。

  賈書玉手握一卷書,白衣飄飄的步出林間,微風徐徐,青絲拂面。

  溪水畔,竹林邊,一個身穿藍裙的人兒,出現在賈書玉的眼前。

  純似水,美如畫,賈書玉自詡才情俱佳,詩書滿腹,建康城無人能比,可卻找不到更好的詞來形容眼前的佳人,只想到了水和畫,這兩個純粹的字眼。

  也只不過十四五歲的年齡,豆蔻年華,一身素衣素裙,卻讓春色爛漫的風景,瞬間成為陪襯。

  女孩一抬頭,看到了靜靜望著自己的少年郎,竟嚇了一跳,但隨即莞爾一笑。

  望著面前的翩翩兒郎,女孩心里贊嘆道:世間竟有此俊美的公子,宛如美玉一般,阡陌縱橫的原野,只因他立在陌上,便生機盎然。

  這確實是她見過的最俊美的少年郎,白衣、藍冠、銀簪,星眸含情,柳眉宛如墨畫一般,整個人似星夜中的明月,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光華。

  “女郎,女郎,你在哪里?”不遠處有焦急的聲音傳來。

  女孩回過神來,再次笑了一下,便轉身跑開。

  偶爾轉頭望一眼身后,見白衣公子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便散落一地水靈靈的笑聲,比林間奔流的泉水還歡快。

  賈書玉走過去,彎腰拾起了地上女孩遺落的野花。

  這是一種名叫鳶尾的花,花色藍得泛紫,柔嫩的花瓣如女孩青蔥的韶華。

  賈書玉閉上眼睛,輕輕的嗅了一下,一股淡雅的香氣縈繞在腦海。

  這個無意中闖入賈書玉心中的女孩,從此卻消失在賈書玉的世界。

  賈書玉找遍整個建康城,但再也沒有看到那個一身藍裙的佳人。

  “賈兄,你到底在找什么?”

  在朱雀大街上,景懷陪著賈書玉,在茫茫人海中穿梭。

  這些日子來,賈書玉就像著了魔一樣,每日在建康城的大街小巷尋找著。

  “賈公子,到底是什么人,勾去了你的魂?”旁邊的景懷揶揄道。

  “一個我等了十七年的人兒。”賈書玉的聲音,永遠是那么動聽。

  “她長什么樣,穿什么衣,我幫你一起找。”景懷忙道。

  “一身藍色裙裾,如畫中走來。”

  倆人說話間,賈書玉手中的鳶尾花從手中滑落,賈書玉忙低頭去撿,景懷也幫著彎腰去拾。

  一個女孩,帶著婢女,從他們倆人身邊擦身而過。

  只不過,此時的女孩,已經換下了一身藍衣,今日穿的是一身綠色的衣裙。

  賈書玉拾起地上的鳶尾花,看到手中的花花瓣已經凋零。

  無奈的放開手中的花,賈書玉轉身返回來,和綠衣女孩漸行漸遠,從此陌路。

  綠衣女孩走累了,站在一處府邸外歇息,府邸內,一棵枝丫蔓延的石榴樹,枝枝蔓蔓伸出了外面。

  女孩站在石榴樹的枝丫下,第一次遇到了她此生最重要的人。

  這個人,就是大梁的五皇子——蕭祁軒。

  蕭祁軒沒有賈書玉的書生意氣,才情綿綿,但他當機立斷,當日就騎著馬,尾隨到了女孩家的大門口。

  “御史中丞的府邸,慕頌揚的女兒?”

  蕭祁軒的嘴角,難得噙滿笑意,從此,蕭祁軒常常“巧遇”到這個女孩,這個女孩就是慕云吟。

  慕云吟自那日在竹林畔,看到了陌上一身白衣的賈書玉,回府后,也常自言自語道:

  “他是哪家的小郎?長的那么俊美。”

  “女郎,你沒有問那小公子的家在哪里?”

  慕云吟瞪了一眼黃鸝,心里道:都怪這個你,早不叫晚不叫,偏偏那個時候亂叫,但慕云吟,怎好意思說出口?

  “你又亂說,我一個女兒家,怎么好問一個陌生公子的家住哪里?”

  “可惜了,下次再遇到,我幫你問。”

  “有什么可惜的,問了干什么?”

  “去找人提親呀,下次女郎再看上誰,黃鸝保準問清他家在哪里。”

  “哪有女孩子家去男方家提親的?不害羞。”

  “再害羞,就被其他女子搶走了。”黃鸝大聲道。

  慕云吟望著比她還急的黃鸝,紅著臉捧著茶盞道:

  “如果有緣,我們便會再遇到。”

  “到時我幫女郎問他住哪里。”黃鸝生怕自家女郎嫁不出去似的。

  慕云吟也如賈書玉一樣,常常穿梭在建康城的街頭,幻想著,再次遇到那站立在陌上的人。

  可是,慕云吟從此再也沒有見到那個白衣公子。

  “是不是那日我眼花了?根本就沒有那樣一個俊美的人?”

  黃鸝一聽,傻了眼。

  “那個,女郎,以后看人看準了,別過后到處亂找。”

  慕云吟當然不知道,那個白衣公子,也在建康城一遍遍的找著她。

  也許,這就是緣分,不經意間悄然相逢,彼此間怦然心動,卻又從此天各一方,不再相遇相逢。

  而與慕云吟常常“偶然相遇”的,成了祺王蕭祁軒。

  但后來,因為慕云吟被蕭祁軒約出去玩,被父親送回了云南。

  慕云吟走后,賈書玉沒有死心,一直幻想著有一日,身穿藍衣的人兒,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求佛祖保佑,讓我再次遇到她。”

  一年后的冬日,賈書玉在雞籠寺的佛祖面前,輕聲禱告。

  “賈兄,明日梅園的集會,我來接你。”

  陪著賈書玉來寺廟里敬香的景懷,望著虔誠的賈書玉說。

  賈書玉望了一眼景懷,沒有回答,轉身又雙手合十,對著一尊佛祖默默禱告著。

  “聽說全建康城的貴女,都要去那個太子的梅園游玩。”

  景懷在賈書玉面前晃著,邀約著賈書玉,他真不知道,賈書玉為什么會突然信奉起佛來。

  景懷最后一句話,無疑讓賈書玉心情一震。

  第二日,在那梅花開得如火如荼的地方,賈書玉看到了他尋找了一年的人兒。

  可是,她已經認不出他來了。

  也許,那匆匆的一瞬,不足以讓她把他記住,壓抑著內心興奮的賈書玉,心里暗自寬慰著自己。

  不管怎樣,她再次出現在他面前,說明他們還有緣分。

  景懷知道了面前的美人,就是賈書玉苦苦尋找了一年的人。

  而賈書玉面對朝思暮想的人,竟鎮靜得出奇,景懷不免佩服賈書玉的內功深厚,或許是不敢張口?

  景懷觍著臉皮,替賈書玉約慕云吟出去玩,可惜慕云吟沒有搭理他。

  賈書玉看到了慕云吟眼里,飄著一絲淡淡的憂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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