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國凡笑；“老三不能這樣吧，講好的侍候媽該給的錢得給呀。你說是不是老二？”
白慶國聽了耳朵疼。
當時當你們的面就是這樣講的，對吧？
“這個也不是我出的錢，我說了不算。”白慶國開始推卸責任。
這話確實不是他講的。
是老三說的。
白國安親口說的呀。
白國凡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但語氣上沒有顯露出來。
“不能吧。”
白慶國猶豫，要不這個錢他先出了？
哥們之間，因為錢鬧的不合，講出去也不好聽是吧？
隋靜過來放快遞。
她那邊快遞點呢是和大多數快遞都做了合作，但順豐啊是不往她那里放的。
偶爾有顧客不方便接，就放到彩票站這里扔著，晚上下了班呢回來就取走。
過來送，聽見白慶國吭哧癟肚的講什么，隋靜兩步三步過來，伸手抓電話。
“你把電話給我。”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要罵他我干什么，要臉不要臉啊？白國凡你還叫個男人，成天就惦記這點錢，我告訴你一毛錢都沒有，那房子是人老三當年出錢買的，你想分？你想的美！這些年你給媽買過什么東西？二斤排骨你講一輩子，有你這樣當兒子的？你要什么錢？錢我是沒有，命有一條……”
白慶國趕緊按了電話。
“你干什么你？”
隋靜抓起來手邊的水杯對著白慶國頭就砸了過去。
“我干什么？我想守寡。”
兩人又打起來了。
人家鄰居呦，看熱鬧看的不要不要的。
彩票站外面圍了一圈人。
水果店老板跑出來看熱鬧，問：“又打起來了？”
這兩口子，少見的很。
總在外人面前打起來。
你說丟不丟人吧。
買彩票的就樂：“可不是，老娘們拿著杯子就往頭上砸啊……”
隋靜打不過白慶國，坐在地上嚎。
白慶國氣的渾身發抖。
他怕丟人啊。
“你起來行不行？外頭都看著呢。”
“我管誰看，白慶國你干脆就打死我得了，我也不過了……”
“我說什么了啊？”
“你還想說什么啊？”
這邊隋靜鬧，那邊白國安開車把白奶奶送回來了。
送到家門口，人說停車就直接走了。
不是和段鶴起過沖突嗎。
段鶴準備去扔垃圾，一推門。
“奶？”
家里干的雞飛狗跳。
白國安和崔丹回來了。
孩子一個也沒帶回來。
叫保姆和阿姨盯著呢。
怎么帶？
隋靜就和白國安哭。
“你能接，你帶走！當初媽走的時候我話就講的清清楚楚的，別覺得我隋靜看見錢就不行了。這回就是給我一百套房子也不好使。我絕對不給養老了，也甭指望我。”隋靜看白奶奶：“媽，咱們當初是這樣講的吧？好話賴話我都說盡了，可你不停啊，家里為什么鬧成這樣？不就是因為你總裝老好人，你誰都疼。你就不疼我們，白慶國今天敢留你，我就從樓上跳下去。”
隋靜不想死，但更受不了別人如此欺負她。
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天了！
恨啊！
恨老太太眼瞎心瞎。
白奶奶哭的呀……
她就是想兒女都好過。
就想能幫都幫一把。
都是她生的。
她做媽的最大夢想就是大家都好好的，哪怕她難過一點。
“媽絕對不賴在你這兒……”白奶奶表態了。
她去敬老院去哪里都行，絕對不會害兒子離婚的。
隋靜一邊哭，一邊又是恨又是心軟。
不來她這兒，能去哪兒？
去養老院？
老家說，養兒子的去養老院，那是兒子不孝。
隋靜和她婆婆真的沒有深仇大恨，恨都在白國凡和白慶國的身上。
“媽，我真的是看不懂你，當初明明都講好的……都安排好了……”
崔丹看著也是感慨。
接回去？
她確實養不了。
她現在這精力……
而且她婆婆吧……掛著所有人。
難保不在出這種事情。
崔丹不太愿意管。
和出錢比較起來，還是出錢能省事些。
婆婆是好，但不是親媽。
崔丹就連自己母親都沒接到身邊養呢。
白勍那兩孩子那不一樣，小孩子是給她來添樂趣的，她其實說累無非就是操點心，真正累的是阿姨和月嫂。
但婆婆就不一樣了。
接回去，她得抽出來精力陪。
白慶國低著頭，覺得自己特別無能。
他媽養了這么多兒子，最后叫自己老娘老無所依。
這不就是無能的表現嘛。
恨自己沒本事。
“我帶媽搬出去住。”白慶國一激動，還是把心里話講了。
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媽沒人管。
離就離吧。
隋靜這又沒完了。
“你帶著媽搬出去？白慶國你本事，你可真本事，那行咱們離婚吧……”
“離就離。”
崔丹看白慶國道：“二哥，你這就有點過分了。”
雖然說二嫂有點不著調，但這個事情上面來說，崔丹是挺隋靜的。
隋靜作為兒媳，真的做的不差了。
白國安出口：“都別說了，送養老院吧。”他看向他媽：“媽，行不行？給你找個環境好點的養老院，你也別說兒子不孝，我家這么多的人口……”
接回去住，他媽還覺得難受。
以前的經驗表明了，他媽并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白國安自認，他侍候不了他就不能要求崔丹侍候。
他媽生了他養了他呀，但沒養崔丹啊。
白奶奶點頭：“我去養老院，你們都別犯難……”
白慶國一個大男人蹲在地上哭。
隋靜哭著哭著，發泄完了，也就沒那么難過了。
“走吧，我現在帶你去找。”白國安說。
隋靜舍不得了！
心軟了！
她養三孩子的那時候，真的是見天的扎到白奶奶家要錢。
確實沒錢！
確實不夠花。
你想白薔念大學那時候，她多難啊。
老婆婆好不說賴不說嗎，從來也不念叨她什么，要錢就給。
那些錢還是起了一些緩解作用的。
隋靜和白慶國過這些年，她就算嘴不好她也沒動過離婚的念頭，為什么？
喜歡白慶國！
喜歡一個人就那么回事兒，嘴上刻薄點但好吃的好穿的都可著白慶國了。
現在看著白慶國哭成這副死了媽的模樣，隋靜舍得？
舍不得！
也是覺得老人家要不行了，兒女開始互相推了。
白奶奶叫白國安給領走了。
晚上段鶴回來，一聽就覺得其實沒必要的事情。
送什么養老院啊。
“擱我們家不是挺好的。”
你看三叔三嬸來了就不空手，來了就買東西，這不是挺好的。
段鶴覺得一大家子過，還挺熱鬧的。
他小時候在農村就是這樣，東家西家跑的。
叫隋靜出來吃飯：“媽，出來吃飯吧。”
“我吃不進去。”
段鶴就勸隋靜：“媽，把我奶接回來吧，我爸咱不理他，他腦子不好使。”
隋靜破口大罵：“他是腦子不好使嗎？我看他腦子里裝的都是屎，他怕白國凡什么？白國凡能打死他啊？一句話都不敢講，那個樣兒的。”
“我爸情商不行，也就找了你，我媽該說不說確實孝順。奶奶這情況換一般人就是給一千萬也沒人要了。”
隋靜：……
“你也別這么說，要是給我一千萬，我還是愿意要。”
那給那么多的錢，干啥不要啊。
段鶴：“我奶畢竟養育我爸了，我聽白薔也總說對我們家不錯。”
白薔才不會念叨這些呢，這些都是段鶴自己想說的。
隋靜嘆口氣：“以前對我們沒的說，那也是掛著這個掛著那個的……”
要不白琳琳的撫養費能白奶奶給掏？
要不白勍，白奶奶能管？
“那接回來吧。”
“我不去。”隋靜拒絕。
“媽，你算筆賬。其實我奶在我們家什么都不影響，三叔三嬸真的不少花錢的，送養老院你還得每個星期去看，還得花錢買這個買那個是不是？要是有人對著不好呢？外人侍候肯定沒家里人強。”
“我侍候不了。”
段鶴：“我做，我都能干了。”
侍候啥啊，不就是跟著吃口飯，偶爾帶出去曬曬陽光，不影響什么。
“你能干你接。”
隋靜終于找到臺階下了。
別說她隋靜不是東西，她知道崔丹指望不上。
崔丹那除了會花錢，別的都不會干！
也別說她隋靜花老婆婆多少錢，她現在都還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