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鶴下巴緊繃著,他肯定不會和榮長璽過不去。
  學歷智商都拼不過對吧。
  那老三這什么意思?
  我是你大姐夫啊。
  “怎么地,白歆也撿你用的啊。”
  白歆丈夫不僅瞇起來眼睛,哎哎哎。
  這樣說那就沒什么意思了。
  榮長璽的手機響,就聽見了里面白勍的聲音:“回家了?”
  “沒,姐夫拉我出來喝酒了。”
  段鶴擺擺手,那意思沒錯,你大姐夫我!姐夫我邀請妹夫出來喝酒的。
  白勍說;“我一會兒想去買雙鞋,你要什么?”
  要什么,她順路就去取或者替他買了。
  榮長璽看看時間;“我也過去吧。”
  掛了電話對段鶴道:“我得去趟商場。”
  段鶴挪挪杯子:“那一起去唄。”
  “呦……姐夫不忙啊。”白勍看見段鶴,馬上一笑。
  其實她一直都沒搞懂段鶴這人,喜歡逛街喜歡湊趣還喜歡討價還價什么的。
  “我有什么可忙的,你大忙人都不忙我就更不可能忙了。”段鶴仿佛在說繞口令一般。
  兩人逛街愣是變成了三人逛。
  人白歆丈夫肯定對這些不感興趣,半路就跑沒影子了。
  段鶴的嘴特能說,叭叭叭講了一路。
  然后回了家就去煩白薔了。
  他想買塊手表。
  “我今天和老二兩口子去逛街,我看白勍給大榮買的那塊表就挺好看的……”
  白薔當做沒聽見。
  段鶴繼續說:“那表可好看了……”
  白薔停止了手指敲鍵盤:“你買表干什么?”
  段鶴說:“戴啊。”
  “你自己不是有錢嗎。”
  “好幾萬呢,我可沒有。”
  白薔又說;“便宜還能商量商量,那么貴不用想了。”
  段鶴:……
  白薔自認,她全身上下最貴的也不過就是個手機,她花幾萬塊給丈夫買塊表戴?
  你美啊?
  還是你哪突出?
  段鶴碰了一鼻子的灰,見老婆又恢復到了那個講多少話都聽不到的勁兒,干脆出了臥室和老丈人一起喝點酒。
  人生苦短,不喝酒還能干啥呢。
  白慶國喝酒話不太多,段鶴是正好相反,一喝酒話就講個沒完沒了。
  什么事兒都愿意講講。
  “白勍對我妹夫那是真的沒的說,一買東西那錢仿佛不是錢的刷……”
  要是隋靜呢,聽見這話保準起別的心思,白慶國他這把年紀了,他羨慕這個啊?
  他其實心里挺羨慕那些喪偶的老頭兒的。
  但是這話肯定不能講出口,不然就是一場腥風血雨。
  心里有點想法,想著萬一哪天隋靜要提前走了,你說他這個條件……能走能動的,是不是也能娶個趣味相投的老太太一起過過美滋滋的日子?(不好意思,這愿望一直到最后白慶國也沒實現得了,事實證明隋靜身體比他健康多了)
  “你說大榮和我比,他哪里比得過我。”
  段鶴對自我的評價還是蠻高的。
  在老白家,他排第二有人敢排第一嗎?
  上孝順岳父母,下照顧兩個妹夫,除了他還能有誰?
  也就他心腸好,拿妹夫都當親弟弟一樣的疼。
  白慶國啃著毛豆,吧唧滋味。
  “長相你肯定不如他。”
  老丈人中肯講了一句。
  比臉的話,你就是個大圓臉,人家榮長璽那種叫美人臉,沒辦法比。
  比眼睛,你段鶴就是用刀割了那么一小條,人家榮長璽那眼睛是精心畫出來的,能一樣嗎。
  段鶴只感覺胸口中了一刀。
  他感覺吧,男人就得長得豪放,就得長得五大三粗這才有男人的氣概。
  像榮長璽那種,就是娘們唧唧的。
  好看的男人就是娘們唧唧。
  “我個兒也沒比他矮啊……”
  榮長璽大高個兒,他段鶴怎么了?他輸哪里了?他也一米八多的大高個兒對吧。
  “爸,我可比你三姑爺高多了,你三姑爺那才叫矮呢……”
  白歆丈夫人在家中坐,損從天上來。
  他和白歆說;“……你大姐夫那個缺心眼子,成天在我和你二姐夫面前裝老大,裝什么老大?自己怎么回事不知道啊?過周末的我這老婆孩子都扔家里和他去喝酒?就是個大酒包,除了喝酒別的都不知道……”
  他瞧不上段鶴。
  憑什么瞧啊?
  一個大男人,不想著好好工作,成天混日子。
  但凡能來西虹的人,誰不是為了高出來的這點工資,結果段鶴呢?
  人住在西虹,他就找那種不累的活兒,一個月就賺那么幾千塊錢,怪他看不起嗎?
  白歆一愣:“他怎么得罪你了?”
  這聽著話,藏著很多不滿啊。
  “我和他也犯不上,和你二姐夫比一比,跑過來和我比了……”
  也不是娘們,有什么可比的?
  還有人家夫妻逛街,你一個姐夫跟著湊趣,有沒有點眼力見啊?
  他都恨不得繞著榮長璽走,畢竟二姐夫條件好,靠的太近難免就有一些想占便宜的架勢,但老大可不是那樣,他是真的就去占便宜了。
  “你一男人計較這些干什么,比就比唄。”白歆從中勸和。
  段鶴再怎么樣也是她姐夫,不存在瞧得起瞧不起的。
  再說她大姐一個女的頂多少男人呢。
  “我就不愛看他。”
  “不愛看就少接觸,他那人就是沒什么心眼,心眼不全但不是替你和我二姐夫照顧我爸媽了,做人可別這樣,前天晚上你還勸我呢,說不能那樣想我姐,我們家就我們三姐妹,嫁了人你們也得好好的才行啊……”
  白勍擦臉,停下來手問榮長璽;“怎么和我姐夫混一起去了?”
  榮長璽把水杯放在一邊:“他約我喝酒。”
  白勍苦笑。
  喝酒?
  你看榮大夫長得像喝酒的人嗎?
  喃喃道:“找錯人了吧,找喝酒應該找我啊。”
  再過四十天,人榮大夫又要過生日了,白勍這個頭疼。
  這年頭就生日禮物最不好送。
  說是就是點心意,那也得想啊。
  拉上窗簾,下午一點整兩人準備睡覺了。
  她是難得休息,那肯定是要養精蓄銳的,他是下夜班折騰到現在才準備睡。
  “桂圓給我。”
  白勍遞給他。
  說起來也是可笑,榮大夫這么冷冰冰一男人,就愣是喜歡吃甜食。
  榮長璽吃了一個,發現手邊沒有扔東西的,對白勍道:“你去拿一下煙灰缸。”
  白勍把自己的手伸過去:“扔吧。”
  他挑著眉看她。
  她手能放幾個?
  再說臟不臟啊?
  “你吃幾個就睡吧,我正好出去倒杯水喝,放吧。”
  他吃了三四個,把皮放到她手上,白勍起床去扔垃圾。
  “三男人聊什么了?”她還挺感興趣的。
  “沒,你姐夫問我手機是撿你的用吧,我說是你撿我的用。”
  他這人從來不撒謊。
  一是一二是二。
  白勍一頓:“我姐夫都是撿我姐的手機用,你就順著他說不就完了。”
  榮長璽扯過來被子:“沒必要為了哄他開心我還得編個瞎話。”
  這種事情沒什么可炫耀的成分,就是這么回事兒而已。
  段鶴喝了幾杯,和老丈人吐槽老丈人的二女婿。
  “……我說我都是撿白薔的手機用,你說他也是,上來就都是白勍撿我的,行知道你本事,知道你臉蛋長得好……哼,有什么呀。”
  白慶國聽了笑。
  “男人女人都是一個樣兒,長得好就吃香。”
  你見大榮什么時候和白勍伸手要過東西,白勍不給買的?
  再想想大女婿和大女兒要錢買這個買那個的……
  隋靜叨叨:“幾點了還喝啊?喝個沒完沒了的,明天出不出車了?”
  白慶國回;“馬上好了。”
  “這家里也沒醋了……”
  段鶴聽見馬上就應話了:“媽,我昨兒買了一桶好的醋,你嘗嘗……”
  連忙跑回房間里,拎出來一桶醋。
  隋靜嘗了覺得味道確實不錯,可能是以前沒吃過的牌子。
  段鶴說:“這一桶好幾百呢。”
  那意思,得給他幾百塊錢!
  隋靜看看那醋桶,差點沒直接潑段鶴臉上。
  我看你長得像幾百!
  太不像話了,就連老太太的錢你都想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