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子洗好床單又去逛街，白勍負責買單榮長璽負責拎東西，買了幾套床品。
老大家的，和小三的。
開著車去了一趟隋靜那兒，順便送點年貨。
姐倆在屋子里閑聊，榮長璽負責客廳里罰坐。
他和任何人都沒有話說，話特別的少，有這個時間他倒是寧愿把書本撿起來學學也行。
段鶴拉著他叭叭的聊家常，聊一會段鶴就自動找他自己爸媽去了，實在是榮長璽這人沒有什么所謂的大眾話題可聊。
“正好你回來了，一會你順路把祝賀送車站去。”
白薔的房間開著門，隋靜就站在門口說。
白薔接話：“不用你，叫你姐夫去送。”
白薔看的明白著呢。
馬上要過年，你幫著外人打大榮的臉？
這不是趕老二走呢嘛。
她這個媽啊。
愁人。
段鶴：
他剛回來好不好？
白勍看著祝賀“帶不少東西回去呀。”
祝賀站起身：“嗯，給父母帶些特產什么的。”
隋靜插話：“小祝啊可是個不錯的好孩子，對父母有孝心”
白勍笑笑。
公司的員工，她也不好說些別的。
你們高興就好。
王知一推門，叫了聲：“二姨夫。”
榮長璽：“出去玩了？”
王知抱怨：“玩什么呀，根本沒假期，明天大年三十上網課。”
不敢和他媽抱怨，和奶奶抱怨過，他覺得上學太累了。
“學到哪兒了？”
王知：
早知道不回來這么早了。
他這個二姨夫 是個神經病！
可喜歡給別人講題了，王知覺得你是學霸就學霸吧，沒有必要在我的眼前展現這些。
做個學渣也挺快樂的。
榮長璽也就對著小孩兒還能有點話說，不幫著補習他能干什么？
除非給他個房間，讓他清清靜靜的待著。
白薔看見這場景可高興了。
“和你二姨夫好好學。”
王知不停背著他媽翻白眼。
學學學，那么喜歡學習，你過來聽他講啊。
白勍沒忍住笑了出來：“你可留留我大外甥吧，大過年的還叫不叫人活了，王知過來”
王知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他喜歡他二姨。
超級喜歡的那種。
和二姨可以談心，和別的人沒什么好說的。
不是勸你好好學習就是告訴你，現在不拼將來就沒機會了。
一年到頭他除了上課就是上課，他也會累啊。
白勍把大外甥招到眼前兒，伸手比比：“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感覺好像是高了點。
“嗯，長高一點。”白薔笑著說。
“不學了，都二十九了。老師什么情況啊，明天過年還上課啊？”
王知吐槽：“她可奇葩了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和二姨吐苦水，說了好半天然后決定去二姨家待一個晚上。
他二姨又可愛又會說話，王知就喜歡白勍這個二姨。
回程坐在后面的兩人聊的挺歡，反正都是些不著邊際的話題，白勍一會兒一抱王知的，各種夸。
夸的孩子一直臉紅。
小男孩兒也喜歡別人夸自己。
夸還要會夸，不是漫無目的瞎夸一通，就他姥姥的那種夸，他也不愛聽。
這么大的孩子了，什么都懂了。
“榮朝鳳他不回來過年了啊？”
“是的唄，臭小子和別人跑了。”
王知說：“跑就跑吧。”
白勍笑。
晚上叫王知洗過澡，白勍陪著玩了會游戲，其實王知在家玩游戲他媽也是不太管的。
“一個多小時了，睡吧。”
“二姨，再玩一會被。”小孩子都是說了不算，算了不說的類型，玩一個小時就想玩兩個小時，玩一整夜。
“你姨夫一會要拉電閘了。”
“你為什么嫁給他啊。”王知很挫敗。
“他腦子好唄，不是說人沒什么就羨慕什么。”
“是挺好。”王知一想，他姨夫據說是哪哪學校畢業的，好像是挺厲害的：“不過你也不差啊，你事業那么成功。”
白勍笑：“我也挺成功？”
“是啊，我同學當中最有錢的都不如你。”
“臭小子，好好學吧，能學多少學多少，圍你身邊的人也不是想天天和你嘮叨，怕你將來吃苦。”
“我現在就挺苦。”
白勍摸外甥的頭：“現在是挺苦，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那怎么辦呢，人人都得念書。且熬著吧。”
王知關了電腦。
“你這電腦挺好的。”
“好啊？回頭送你。”白勍說。
“真的？”
“真，比鉆石都真。”
王知高興了好一會兒“二姨，其實我什么都懂，懂我爸煩我，懂我后爸對我也不是真心的”
“哈？”
王知提了提，他奶背后總告訴這個那個的，還有他姥也說。
兩方面的話，就在腦海里交織著，搞的王知現在對他媽對他爸都很有意見。
因為二姨不說他，二姨的嘴巴嚴。
和三姨以前也親，但是三姨總是說你要努力，你不努力將來房子車啊壓力什么的，王知不喜歡聽那些。
二姨更像是個朋友。
“你爸媽因為感情的問題沒辦法走到一起，所以分開了各自成家，這沒有問題吧？”
王知不吭聲。
“你是覺得他們應該生活在一起？”白勍問。
王知垂著視線。
白勍踩著拖鞋站了起來：“我要喝杯帶氣的飲料，你喝什么？”
“什么都行，雪碧吧。”
“榮大夫，我們家有沒有82年的冰塊？”
小榮大夫正在書房里忙呢：“你去冰箱里找。”
白勍倒好飲料回來，遞給外甥一杯。
“干杯！”
喝進去，然后打個嗝出來。
圓滿了！
“你看我和你姨夫我們倆，婚姻就應該是兩個人能過到一起，快樂多過痛苦。你爸媽都是好人可惜他們過不到一起去，但他們對你的愛都不少，你爸爸雖然還有個女兒，其實他自己也是無力，你奶奶偏你，他有他的家庭，你說他怎么辦？他不喜歡你嗎？你小時候他也總接你，記不記得？愛有很多種。你爸爸和你后爸你不要總聽你姥姥說的那些廢話，你現在也長大了就該知道了，人活著就得進步，不然聊天都沒的聊，她說的那些話能信嗎？你媽全年無休上班，你覺得你上課可痛苦了，她呢？下了班回家還得加班，供房養家，盡所能的為你提供更好的生活”
“我沒要求這些東西。”
“是啊，可她是你媽，她就會為你著想的，二姨和你說，王知啊什么是個合格的男人呢，你看你二姨夫，爸爸有新媽媽，媽媽有新爸爸這都不是問題”
王知在白勍家，第一次喝了一杯啤酒。
他二姨帶著喝的。
兩個人聊天聊到后半夜。
白勍等孩子睡了，她關了燈才回房間，搖搖頭。
養孩子，真的是累啊。
因為你明白的很多問題他這個年紀都沒辦法懂，就是沒開竅呢。
家長覺得孩子太笨，可孩子這么小的年紀一切都看通透了，那就沒辦法活了。
什么都懂，懂得什么叫做壓力什么叫做辛苦，還有活下去的嗎？
不開竅有不開竅的好。
就得慢慢教，就得慢慢溝通。
榮長璽推門進來。
“喝多少？”
“就一杯。”
榮長璽皺眉：“你這是把你外甥發展成了酒肉朋友？”
“去！”她用腳踹踹榮長璽：“這叫談心，談心的時候我不是他二姨，他也不是我外甥，我們是對等的關系。能講出來的孩子證明我外甥還是陽光的，我跟你說我家王知啊，將來肯定了不得”
王知其實沒睡。
這房子的隔音也就那么回事兒。
所以他都聽見了。
他二姨講的所有話他都聽見了。
王知自認自己很聰明，很聰明的聽到了他二姨講出來的真心話。
他覺得自己也想開了，之前想法有些狹隘。
二姨說他將來肯定錯不了。
白勍等了多半個小時，“小孩兒，奶奶和姥姥都不著調，把孩子告訴的有些混亂了，以為孩子小什么都不知道，知道的多著呢”
榮長璽沒好氣看她：“你知道的還挺多，你還挺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