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勍給榮長璽去電話。
  “我接你?”
  他一臉沒好氣:“我走過去也就五分鐘。”
  用她接?
  他沒腿啊。
  白勍:“看吧,你們男人就沒一個會講話的。”
  大的這樣,小的也這樣。
  真的是不解風情。
  “侯聰,你要是和你大榮哥哥學,將來一準找不到女朋友,打光棍吧。”
  侯聰首先對這個大榮哥哥表示不滿。
  哥哥什么哥哥啊,他學校里比他大一兩歲的那種才叫哥哥。
  榮長璽這種老男人,憑什么當他哥?
  “那你為什么要和他談戀愛?大家的眼睛都正常,不也有你這種眼神不好的嗎。”
  白勍心里暗暗罵了一聲,我去!
  這個小破孩兒!
  真的會扎刀子!
  把車停好,等侯聰慢吞吞把書包拽下來。
  侯聰把書包要遞給白勍,以前都是他爸幫他拿書包。
  白勍看他:“干嗎?”
  “拎書包啊。”侯聰說。
  白勍:“自己拎吧,你是男子漢,我是女人,男人得心疼女人。”
  “可我小。”
  “小你也是男人,不然你明天換裙子穿,我就幫你拎書包。”
  開玩笑!
  她和榮長璽逛街,重點的東西榮長璽都是扔給她拎的。
  白勍有些時候就想榮長璽談過的那些女朋友們,恐怕都是被他嚇退的吧?
  一舉手一投足就是勸退信息。
  她開始和他談戀愛那時候,他有人樣兒嗎?
  甩甩頭。
  把侯聰扔榮奶奶那,一老一小聊的還算愉快。
  榮長璽裹著牛仔外套回來了,開門進屋。
  “你一會輔導他把作業寫了吧,幫著檢查檢查錯。”
  榮長璽拉臉:“你不喘氣呢嗎?”
  為什么使喚他?
  “我學歷不行啊,你是學霸我是學渣,我教導他直接把他拉學渣陣營來了。”
  也不想費力,也不想耗腦子。
  工作耗點腦子吧,能換錢啊。
  她就想,你說她吧,好像都要成錢串子了。
  就知道錢錢錢的。
  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大俗人。
  她也不想的啊。
  可生活就是如此殘酷。
  誰不想待在家里,發發呆就有花不完的錢,可惜沒那命啊。
  “那是你兒子,不是我的。”
  榮長璽開始甩鍋。
  “你和他處的不是挺好的。”
  “沒有。”
  白勍摸摸鼻子。
  這人今天又耍什么脾氣?
  走到他身后幫他捏肩膀,可惜人家并不領情,麻溜就躲了。
  “我去洗澡。”
  “我幫你搓后背?”白勍搓著手,一臉賊笑。
  榮長璽準備用眼睛的余光射死她。
  白勍撿起來扔在床上的作業本,嘴里年叨叨有詞。
  啥啊?
  都是些啥?
  現在孩子學的都是些什么東西?
  又將本子扔了回去。
  算了吧!
  等著考試不及格好了。
  反正丟人的也不是她。
  手機響。
  是隋蘭發來的短信。
  還是借錢。
  她借錢呢,有個習慣,那就是發短信但不打電話。
  白勍就想她大姐,既然要骨氣為什么不肯腳踏實地生活呢?
  被騙一次是你大意了,那被騙兩次不能說是無辜了吧。
  榮長璽頂著一頭濕發出來。
  “怎么了?”
  “隋蘭的短信,和我借錢,說是借最后一次。”
  別的人沒有對她伸出過手,所以隋蘭對旁的人估計也是沒辦法張嘴。
  榮長璽皺眉:“我們倆換下手機。”
  “干嗎?”
  “省得你不好拒絕。”
  白勍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那換就換吧。
  將手機遞了過去。
  “打電話不怕不方便?”榮長璽看她。
  “也沒什么不方便的。”
  通訊錄在,她能用就成。
  榮長璽把自己的手機殼和她的換換。
  “我媽要是打電話,你就別接了,省得氣死你。”
  白勍做善意提醒。
  她媽隋女士,實在是一名奇葩。
  榮長璽嘆口氣:“你真的是你媽親生的嗎?”
  白勍聽了不禁輕笑,跳到他身上,像是八爪魚一樣的抓牢他。
  “我也想不是親生的,可現實就是這么殘酷。”
  “你看著她不覺得煩嗎?我一聽她講話,我就想打她!”
  白勍嘿嘿偷笑,聲音清脆:“這是把你煩成什么樣了呀。”
  “我就是上了賊船,不然早接觸你媽,我肯定就跑了。”
  榮長璽想,他就是那時候和隋婧接觸太少了。
  他和白勍開始,和她家里接觸不多,雖然覺得她媽不怎么樣吧,但也覺得沒什么關系。
  這不后來才一點一點發現,那種人根本不能結交。
  甚至白勍家的大門,他都不愿意踏進去一步。
  白勍現在是這樣,如果是個特別孝順的女兒,時時刻刻都要回家探望父母的,他想他可能會轉頭就走。
  她就扒在他的身上,榮長璽看著她嘆氣。
  多難看啊!
  “你還有人樣嗎?”
  “快點接住我。”白勍嚷嚷。
  榮長璽伸手托住她,白勍竄了一下抱住他的脖子,聲音極慢,一字一句貼在他的耳邊說。
  “那也沒辦法了,誰讓你落到我的手里來了。”
  榮長璽的耳根一點一點變紅了起來。
  他松開手,白勍就落到地上了。
  “真小氣。”
  她想著還扔著侯聰沒管呢,也就不逗他了。
  吃晚飯,白勍問了一句。
  “奶奶,不是說家里沒親人了嗎?陳秘書是什么親戚啊。”
  無心一問。
  就是覺得榮家挺奇怪的。
  白勍知道的就是榮奶奶的親生兒子好像死了,還有個養子,但養子應該不太好吧。
  具體的也沒聽老太太講過。
  榮奶奶的筷子一頓。
  “吃你飯。”榮長璽白了白勍一眼。
  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
  夾了菜放到她的碗里。
  白勍瞧著這個架勢,這是有什么不能說的啊。
  那就算了吧。
  別問了。
  吃過飯,白勍送侯聰回學校。
  侯聰也就周末偶爾過來吃個飯,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學校。
  等那兩人離開,榮奶奶嘆口氣。
  “他叫陳秘書去找你了?”
  榮長璽翹起唇角,唇角掛著譏諷。
  “送了房子。”
  “你沒收吧。”榮奶奶皺眉。
  “沒有。”
  榮奶奶嘆口氣。
  “這些事情就別和白勍講了,也不是什么光榮的事兒,還有他們講的有些話你不必當真,聽聽就算了。”
  她覺得小白好。
  她接觸小白這么久,小白是個什么樣的人她了解。
  榮奶奶知道白勍一開始是沖著她有些條件來的,可擺在桌面上的算計,比暗地里有些骯臟的算計強多了。
  她寧愿叫人明明白白算。
  榮長璽回了房間。
  他念大學的時候上頭有個學長,年紀比他小念書卻比他早,當時風靡全校,出身好人長得也好,是真正的校草,溫文爾雅?榮長璽不太記得那些女生夸學弟的詞兒,好多人都說他和學長長得像。
  真正金字塔尖的那種人。
  那時候的榮長璽又話少又冷冰冰,他的校園生活并沒有別人想的那樣風流。
  是招一些女孩子的喜歡,可他又不會配合,又不愿意配合。
  久而久之的,長得好因為別扭性子很出名,人人都拿他和對方比。
  長得好看的女生不看他,長得不好看的不敢輕易追求他。
  剛入學的時候狀態也不是太好,一心一意就要拼個一二三出來。
  現在想想……
  可笑嗎?
  可笑至極。
  榮長璽看著窗外,心有點難受。
  莫名想起來那些不開心的。
  忘記了嗎?
  不,他記得很牢。
  有些記憶是抹不去的。
  手機響。
  看了半天才看懂。
  他忘了,他和白勍換手機了。
  隋蘭又發了一條短信。
  “二小,姐姐最后一次求你,我這次真的是遇上好的項目了,只要投點錢就可以翻身的,我也沒臉去見你們,如果你可憐大姐,你就借我五千就好,只要五千,等回頭我還你。”
  榮長璽按著那條短信,做刪除。
  人的很可怕。
  有些時候明知道是不對的,但仍然愿意往下跳。
  貪念更加毀人。
  刪除!
  他不愿意白勍看見這些。
  看不見她就可以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內心所保留的親情依舊存在。
  有的只是美好,那些丑陋不堪的,她看不到。
  隋蘭躲在小旅館的房間里,她和人都講好了,今天可以拿到錢。
  她相信二小不會不管她的。
  這么多的兄弟姐妹當中,白勍的人最好。
  她翻了身,就要報答白勍的。
  她要做給父母看,做給大家看,她其實并不差,她可以活的很好。
  父母總是說她不著調,隋蘭覺得并不是這樣,人的一生當中總得拼一拼。
  拼出來了,她也許就可以風光回到家鄉去了。
  她要人愛,她希望自己能得到疼愛,能得到更好更多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