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干啥，看我才是正經。”榮奶奶岔開話題：“那我給你找點吃的？”
“我叫外賣就行。”榮長璽搖了搖手機。
榮奶奶；……
這孩子！說不走還真的不走了。
也是，外頭下雪呢，他怎么走啊。
扭頭去看白勍：“都這么晚了……”
她不想讓白勍走，可實在做不出來攆孫子走，畢竟她剛剛用言語都勸過了是吧。
“那咱們也跟著吃點吧。”白勍一拍大腿，去拿自己的外套：“出去買點羊肉卷回來下吧，這天兒吃羊肉暖和。”
“不是說下雪呢嗎？”榮奶奶說。
“沒多遠的路，開到劉家橋那邊都是賣肉的店，一來一去也就半小時。”
再慢能慢哪去？
“那我跟你去，買點也行。”榮奶奶去拿羽絨服。
榮長璽那脫掉的大衣又套上了，跟著兩位女將準備出門。
“你就留在屋子里看電視吧。”榮奶奶說。
她有話想對白勍講。
榮長璽：“一塊兒去吧。”
白勍：……
去就去唄，有人作伴還不好，萬一遇上歹徒呢，先把他推前面去。
外面可不是下雪，但剛剛下起來路況就真的還好。
進了店榮奶奶去挑丸子，問老板：“有丸嗎？”
“有是有……”
“你帶我看看。”老太太只喜歡丸。
榮長璽跟白勍慢悠悠走在后頭，落了單他問了句：“今天來我奶這兒沒順路接我呢。”
白勍的眉頭皺了起來。
大哥！
你是眼見著要往招人厭的路上走啊。
油膩男！
除了實在擠不出來什么油，也不膩，但白勍還是覺得他和這個詞兒挺貼邊。
“你也沒說你要回來。”
榮長璽神色不悅：“她是我奶奶，我能不來看她嗎。”
白勍擠擠笑容，覺得這話講的好沒意思。
你犯得著和我說這些嗎。
“孤男寡女的不太合適。”
榮長璽把她這話嚼了兩遍：“哪里不合適了？我覺得挺合適的。”
白勍笑道；“你就是我親哥親弟，也沒有天天指望我生活的吧。
成，按照親戚制度來說她是有那么一丟丟的義務。
榮長璽輕笑了兩聲，然后輕笑變成了冷笑。
白勍縮縮脖子。
又繞回來了！
“你看不上我什么？我不如你？聽說你買房了，這方面不如你？”
要是這點，他確實不如了！
他賺工資的話，未來十年內都別指望自己買房。
可心頭這口氣就是出不去！他榮長璽自小就是極優秀的，所有漂亮的女孩兒都愿意圍著他轉，他腦子聰明，外在條件過關，上的學考下來的文憑，哪里不如人？
她憑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無視他？
白勍瞧著他這樣兒，有點怕。
這攤上她媽一個瘋子，她應付起來都困難，要是再加一個，她直接找根繩子吊死算了。
往后躲了一步。
據說有些男的被傷到自尊心了容易出人，她不想挨打。
榮長璽見她往后退了一步，臉上的譏諷消失了，扯扯唇，扯出來一個不屑的弧度。
“我沒喝酒，不會打人的！就算是喝了酒我也不打人。”
“不是配不配，是不合適。”
“哪不合適？就是我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的吧，說真話。”
別拿那些虛的敷衍他。
他覺得他挺好！
好到能起飛，她不該拒絕的。
“哪不合適？你能照顧家？你能照顧我？我生氣了你會哄我？會時不時下個廚討我開心？會在節日的時候去給我買份禮物送驚喜？”
榮長璽皺眉，“別的男人就都能做到了？”
他做不到！
他憑什么這樣做呀。
他也覺得很累呢，為什么不是老婆圍著他團團轉？不是老婆送給他驚喜？不是老婆下廚燒飯給他吃？
“不見得都能做到，但我要找的就是能做到的。”
榮長璽冷哼：“那你打光棍吧。”
要求還挺高！
去做尼姑吧！
“你看看你這個人的思維，不是我講，多煩人啊，覺得別人圍著你轉就是應該，找個喜歡你的那是應該，找個不喜歡的大家都是湊活過日子，誰討好誰啊？女人出去喝點酒就是思想有問題，那你們男人拿刀子是不是大腦瓦特掉了？工資又不高還得熬那么多年，回頭出不出頭還不曉得，結了婚也是吃老本兒啃家里要么就是占老婆便宜，又不顧家又不能燒飯洗衣，要你們干啥？就圖能奉獻個d？那是男人就都有，何苦結婚呢，找個小白臉不是更好。”
榮長璽臉黑了。
人生第一次，有人這樣和他講話。
把他貶低的都沒有了。
“你別覺得我嘴毒，真的我又不想嫁你，講的當然都是實話。我見你第一回我就覺得你挺光芒萬丈的！”白勍說。
榮長璽看了她一眼，盡量拿出來慈眉善目的眼神兒，兇是兇了點，厲也是厲了點：“覺得我不好接觸是吧，誰知道你是不是騙子。”
那時候她就不配得到好臉兒。
“你看你看，長璽啊！你可長點心吧，這年頭不流行冰山了，除了那些小姑娘們沒什么見識，看到你這張臉就邁不動道兒，但凡我這樣接受過社會鞭打的女性，都瞧不上你！額，都覺得不合適。”
完了！
講的太嗨，把真心話講出去了！
白勍以為榮長璽肯定是要翻臉的，結果這人竟然反駁都沒反駁，沒稀得搭理她就去接榮奶奶買好的肉丸了。
“說什么呢？瞧著你倆聊的可高興了。”
白勍哈哈笑了一聲。
聊什么？
罵架算嗎？
回了養老院，白勍是放開了吃，榮奶奶胃口也好了很多，畢竟白勍也在，孫子也在，瞧瞧這個瞧瞧那個，她興致就起來了。
吃了飯白勍陪著榮奶奶去樓下散步，大概只有她們這么閑。
榮奶奶按時按點上了床睡覺。
白勍半夜是被熱醒過來的，屋子里太熱了！
熱的上不來氣的那種，而且還干。
旁邊榮奶奶睡的正香，她悄摸摸爬起來，穿了拖鞋往外走打算去喝水。
“還沒睡？”
從屏風后頭出來，屋子里也挺黑，榮長璽開著電腦還沒睡呢。
白勍皺皺眉。
要么就說不方便呢。
誰曉得他干嘛要留下來啊。
煩死了！
“喝水？”他問。
“嗯，屋子里太干了。”
嗓子好干好疼。
榮長璽起身，沒一會端了一個水杯回來，遞給她。
“謝謝啊。”白勍也沒多想，接過水杯就喝了。
有了水，喉嚨果然舒服多了。
“這屋子里太干了。”她重復一次。
想著過兩天搞個加濕器給送過來，這老太太平時都是怎么過的呀，不覺得干嗎？
可能剛睡醒，她攻擊人的屬性都收斂掉了，一說話就犯迷糊，講過的話也重新拿出來講。
“按照你那要求找，你肯定找不到！”榮長璽淡淡道。
白勍心中警鈴大響。
怎么還在這個話題上轉悠呢？
要不好！
“我就是個孤獨的命……”
榮長璽瞪她一眼，好似覺得她沒規矩，竟然搶話。
“我不是自夸，我這人還是挺不錯的，就是優點不怎么醒目而已。”說起來這句話，他咬了咬后槽牙。
優點一直都挺明顯的，就是她眼瞎。
白勍低頭沉默不語。
“咱們倆都這么了解了，也就誰都別騙誰，我找你呢，我就圖你這份好，我不敢說自己有多好，但撐撐場子我還行，我也不會拖你后腿，你的都是你的，我的你想要也可以變成你的，一半吧。”
他想了想，覺得話還是別說的那么絕。
這人吶，都是不好講的。
白勍見他這樣說，這是把大實話都給逼出來了，人講了就是圖她會照顧人。
“我渾身都是優點。”白勍自夸：“就像是那黑夜里的夜明珠，這話是這么說的吧？閃閃發亮，你瞧方圓十里估計也只能瞧見我。”說著話帶著一臉優秀抬起了下巴。
怎么辦呢！
就是這么好！
她自己也愁，除非是不找了，不然真的是找不到更好的了。
像侯延那種，估計她這輩子是沒福氣再遇上了。
試試就試試吧。
榮長璽聽了她的話，強忍著才沒把白眼甩給她。
“那就這么定了吧。”
白勍低聲道：“成吧。”
喝好水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她又返身回去睡覺了。
榮長璽對著電腦屏幕幽幽嘆口氣，也不曉得做的是對還是不對。
其實他也知道他們不一定合適，可總是想試試，畢竟白勍不粘人，她又可以自己過生活。
就這樣吧！
白勍那沒心沒肺，回了床上就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