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吧。
清脆的頸骨斷裂聲傳出,榊誠輕輕將杰西卡的尸體放到地上,就像他剛才所做的一般。
然后,他走進包廂,拍了拍德亞油膩的臉頰,趁他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輕盈的翻出窗戶,再度消失于夜幕中。
這只躍出圍欄的黑山羊,向上帝亮出了健壯的前蹄。
坐在火車頂部,榊誠心算了一下 還有9人。
“德亞?這里發生什么事情了?”
腳下傳來細微的交談聲,最后的8人遲遲到來,看到車廂里尸橫遍野,紛紛膽戰心驚,連大氣都不敢喘。
唯一的知情者,就是癱坐在地上,怔怔失神,徹底崩潰的德亞。
面對同伴的質問,他毫無反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喪失斗志的敵人,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罷了。
“你們三個,跟我上車頂看看!”
最后一批敵人仗著人多,背靠背聚集在一起,警惕的觀察四周,似乎他們不是獵人,榊誠才是。
聽到他們終于意識到自己在車頂,榊誠露出欣慰的笑容,站起身,拂去衣服上的灰塵,朝車廂處走去。
跳下車頂,榊誠回到了車廂,站在墻后,摸出了左輪手槍。
背靠背相對的四名貴族竭力睜大眼睛,瞳中充滿血絲,死死的盯著前方,生怕會有惡鬼突然跳出來。
過了一會兒 “車頂沒人,咱們下去!”
頭頂傳來腳步聲,榊誠手提雙槍,背靠墻壁,腰桿挺得筆直,變成了一座會呼吸的雕塑。
負責查勘車頂的四名貴族跳到車廂處,罵罵咧咧的朝第三間包廂走去,榊誠閃出墻后,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留守的四名貴族見是同伴,松了口氣,放下手槍:
“發現他了嗎?”
“沒有,他不在車頂。”
“那肯定是去別的車廂了,咱們去車頭看看,把德亞扶起來,他好歹也是莫蘭上校的遠方表親。”
“好。”
眾人上前攙扶起德亞,拖著渾渾噩噩的德亞向車頭走去。
被人拖行,德亞想不回過神都難,可當他一抬頭,正好看到榊誠對他咧嘴一笑。
“啊啊啊!!!”
德亞發出了刺耳的尖叫,因為太過害怕,連聲音都走調了,聽起來就像土撥鼠的吼叫。
“你叫什么?!”
貴族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德亞身上,只見他突然身體一震,捂住嘴巴,惶恐的連連搖頭,大氣都不敢喘。
他不敢說話啊 一說話,惡魔就要亮出自己的鐮刀了。
“真是個瘋子。”
見他不說話,貴族們也失去了耐心,搖搖頭正打算向前走,突然有一人停住腳步,緊接著是第二人、第三人 有人咽了下口水,悻悻的說道:
“咱們剛剛有幾個人來著?”
“8個算上德亞是9個。”
“那為什么墻上有10個影子”
眾人一齊看向墻壁,在車廂電燈的暖黃色燈光中,高矮胖瘦不一的影子,一溜排開。
1個、2個、3個10個。
不知何時,人群的最后方,多了一道高挑的身影,而眾人都注意到,此刻 那最后一道影子,正平舉胳膊,亮出了左輪手槍。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中,蜷縮在毛利蘭懷里的澤田泓樹打了個哆嗦。
一旁的柯南斜睨著他,氣的牙根發癢。
縮在小蘭懷里的人應該是他!
他年紀最小啊!
受保護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可毛利蘭似乎不這么想,來到車頭后,第一時間安慰澤田泓樹,讓他不要害怕。
基德雙手握著扳手,站在門口,只要有人敢沖進來,他就會狠狠給對方腦袋來一下!
小哀站在窗戶旁,趴在窗檐上,單手托腮,遙望天上灰蒙蒙的月亮,恬靜安詳,只有聽到槍聲時,她的耳朵才會微微跳動。
1v20,這是要擁有怎樣的勇氣才能沖上去呢?
這可不是冷兵器時代,大家刀對刀肉搏,或許還能拼出一條生路,可面臨熱武器時,上限降低,下限也降低了。
二十幾分鐘的等待,仿佛一個世紀般漫長。
槍聲平息,通道內響起了腳步聲。
柯南打起精神,基德高高舉起扳手,澤田泓樹又往毛利蘭懷里縮了縮,小哀也回過了頭。
打開那扇門的,會是誰呢?
把手順時針扭動,通往車頭的大門‘吱呀’一聲,向內側敞開。
“進去!”
一名頭發凌亂,灰頭土臉的中年男子被人一腳揣進房間,一看來人不是榊誠,基德呼吸一滯,扳手在空中劃過一道半圓,立即揮下!
“媽呀!”
門外傳來一聲驚呼,顯然被突如其來的扳手給嚇到了,下一秒 榊誠憤怒的咆哮聲就傳了進來:
“你一身本領怎么凈對自己人用呢?!”
不用想,拿扳手的肯定是基德,也只有他能干出這種敵我不分的事。
“大哥?!”
聽到熟悉的聲音,基德‘嗖’一聲將扳手藏到身后,尷尬的訕笑道:
“我這不是測試一下您身手嘛,果然雄風不減當年,尚能食三碗大米飯啊!”
“雄風不減當年?老子認識你才一年不到!!!”
“誤會,都是誤會你把敵人都解決了?”
基德趕忙岔開話題:
“那可是20個敵人啊,有槍的!”
“都在這兒了。”
榊誠將一個沉重的麻袋丟到地上,袋口攤開,里面滿是左輪手槍,整整20把。
“大哥不愧是大哥,這麻匪的生意當真是熟悉的緊,搶人又搶糧,站著就把錢掙了!”
“湯師爺?”
“哎,大哥您吩咐。”
“閉嘴。”
基德立馬負手而立,眼觀鼻鼻觀心,裝起了木頭人。
他在心里可是抹了把汗。
以榊誠記仇的脾氣,他今天這一板手,沒砸中還好,要是砸中了 估計就不會喊他湯師爺,而是黃四郎了。
幸虧自己機智,三言兩語就解開了矛盾,真是老奸巨呸!聰明伶俐。
小哀走到男友身前,拉起他的袖子,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確認沒有傷口后,蹲下身,從麻袋里拿了一把左輪手槍:
“現在我不是累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