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死了吧...”
  冰冷的實驗室內,厚重的墻壁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被拷在水管上的宮野志保,眼中一片死灰,就像一只失去了希望的行尸走肉。
  她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忤逆琴酒,停止研究,無異于背叛組織...
  可這些她并不在乎。
  原本,她以為自己害怕的是死亡。
  現在她才明白...
  原來她害怕的,是再次體會失去至親的痛苦。
  一個人,什么時候會想輕生呢?
  害怕自己獲得微小的幸福,即便那是對大眾來說的常態,畏懼劫后余生的喜悅,喪失一切生的希望,到了那時...
  便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動力。
  “我這一生,盡是可恥之事啊...”
  宮野志保從兜里拿出了一顆紅白色的藥丸,嘴角泛起苦澀的笑容。
  人間失格。
  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她將藥丸緩緩送入嘴中...
  咔噠!
  實驗室的大門忽然被人撞開,她愕然抬頭,只見...
  渾身濕漉漉的榊誠,手持兩柄柯爾特M1911,水珠還在不斷滴落,就像穿越幽谷,渡過死河,從千軍萬馬中廝殺而出的騎士,前來迎接她這位墮落公主。
  柯爾特手槍掉在地上,榊誠一把抱住她,因為松弛,肌肉微微顫抖:
  “我來接你了...”
  “你...你是怎么進來的?”
  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寒冷,宮野志保呆呆的問道。
  “走進來的。”
  看著她冰藍色的雙眼,榊誠笑了笑:
  “你姐姐沒事,赤井秀一把她帶走了。”
  “新聞是我托人偽造的,他們的話不能信...”
  “你嘴里是不是有東西?”
  “啊....”
  宮野志保一愣,這才想起APTX4869還在嘴中,連忙吐了出來:
  “沒,沒東西...”
  望著那顆即將融化的藥丸,榊誠陷入沉默。
  如果...
  他來晚幾分鐘...不。
  幾十秒的話,宮野志保也許就咽下去了吧...
  野草離開了土壤,又怎么能存活呢?
  “為什么...要來救我?”
  宮野志保伸出手,撫摸著他濕寒的臉龐,心中大為觸動:
  “很危險的...”
  “理由?”
  榊誠搖搖頭:
  “不需要那種東西。”
  “敢傷害你的,就算是冥王哈迪斯,我也殺給你看!”
  “這是夢嗎?”
  目光呆滯,宮野志保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姐姐沒死,榊誠做到了他所承諾的...
  就算這是死前的夢境,最終會如泡沫般消失...
  也值了。
  她忽然撲了上來,以強硬的姿態攬過榊誠的脖頸,嘴唇相印。
  柔軟、冰冷、還有...
  一絲絲喜悅。
  “大哥,我找到了一串鑰匙...”
  這時,吉野信夫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驚得一個后仰,趕緊捂住眼,慌忙擺手:
  “我沒看到,沒看到...二位繼續...”
  榊誠嘆了口氣,向他伸出手:
  “鑰匙給我。”
  “哎哎...”
  拿到鑰匙,榊誠替她解開手銬,笑著說:
  “走,咱們回家。”
  “嗯。”
  空蕩蕩的紅色油桶丟到一旁,澄清略帶幾分黃色的汽油鋪滿了研究所。
  站在門外,榊誠點起一根香煙,抽了幾口后...
  輕輕一丟。
  煙蒂點燃了汽油,化作一道火線,極速蔓延前伸,如一條出擊的毒蛇,瘋狂噬咬侵入它領地的敵人。
  青昌生物實驗研究所...
  被熊熊火焰包裹,連臺風都阻擋不了它的毀滅。
  火焰映紅照亮了吉野信夫復雜的表情:
  “大哥,這次...”
  “咱們可沒有退路了啊...”
  “為何沒有?”
  榊誠淡淡的說:
  “來之前我讓你切斷了網路電線,監視器儲存的信息不能聯網上傳,只會儲存在本地中。”
  “火災現場,通常是不會留下證據的,也就是說...”
  “琴酒根本不會知道,是誰動的手。”
  “可我今天上班啊...”
  吉野信夫一臉郁悶道:
  “琴酒走之前是見過我的...”
  “好辦。”
  抽出柯爾特,榊誠遞了過去:
  “來一槍。”
  “誒?”
  眼睛一瞪,吉野信夫懷疑自己聽錯了:
  “打誰?”
  “打你自己啊。”
  “為為為...為啥?”
  “栽贓陷害不會嗎?”
  恨鐵不成鋼的瞧著他,榊誠理直氣壯的說:
  “研究所被燒了,罪魁禍首是誰?”
  “你...”
  吉野信夫抬起手,弱弱一指。
  “放屁!”
  榊誠怒道:
  “是赤井秀一!”
  “他為了救雪莉,持重火力突襲研究所,干掉十幾人,最后把雪莉救走!”
  “作為唯一的幸存者,你逃跑過程中肩膀中了一槍,僥幸逃脫....忽悠人很難嗎?”
  “主要是忽悠琴酒有點難...”
  低下頭,吉野信夫不敢看向榊誠的眼睛。
  他是很怕琴酒的。
  應該說沒人不怕琴酒,除了榊誠。
  “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榊誠表現的極為淡定:
  “我還不了解琴老大嗎?”
  “赤井秀一可是琴酒的眼中釘肉中刺,只要你說是他,肯定行。”
  “這槍你開還是我開?”
  一聽這話,吉野信夫感到無比詫異:
  “你開我開...有區別嗎?”
  “當然有。”
  推了推墨鏡,榊誠說道:
  “我開的話,可以保證你性命無虞。”
  “你自己開,萬一打中動脈咋辦?”
  “現在刮臺風,救護車抵達也是要時間的。”
  好家伙...
  吉野信夫心里‘咯噔’一聲。
  榊誠大哥你不會想趁機把我也解決了吧...
  應該不會...
  真要殺自己,榊誠早動手了,何必留他到現在呢?
  “那就拜托榊誠大哥了!”
  吉野信服恭恭敬敬的奉上柯爾特。
  “好說,我數三個數就開槍,你做好心理準備。”
  掂量了一下手槍,榊誠點點頭,退后幾步,對準他的肩膀:
  子彈穿過肩膀,帶起一片血花。
  吉野信夫呆呆的低頭,望著那流出鮮血的傷口,心中...
  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你媽了個....
  “2和3呢...”
  “要什么自行車,沒拔過牙嗎?”
  翻了個白眼,榊誠收起槍,心情舒暢。
  他可不是因為吉野信夫打斷他跟宮野志保的好事,才存心報復。
  榊誠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這件事做完之后,回家等消息。”
  將大衣披到宮野大小姐身上,榊誠頭也不回的擺擺手:
  “警視廳歡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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