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語氣中...
充滿了殺意。
榊誠倒是能略微猜到琴酒在忌憚什么。
像他們這些搞人體實驗的研究所，躲警察都來不及呢！
怎么可能主動跟警察打交道？
就算有，也大多是行賄之類的事情....
要說警視廳中沒有組織的內鬼，榊誠是肯定不信的。
如果沒有人幫忙，實驗室敢蓋在市中心？
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組織確如宮野明美所說...
很龐大，很神秘。
這么一想，琴酒無非是怕自己跟警視廳有瓜葛，當泄漏組織秘密的小人。
蒼天在上，厚土為證！
榊誠真不是內鬼。
你看，連知道對方在進行人體實驗這么重要的事情他都沒有報警...
還不能證明他忠心不二，碧血丹心嗎？
榊誠當然不是想等撈足了好處再報警。
那太不當人了。
所以肯定不是！
可琴酒還是難免懷疑他的動機，畢竟他是新人。
榊誠想了想，拿著電話走進旁邊的巷子，摘下口罩。
揉了下眉心...
戲精上線。
“琴酒老大...”
榊誠聲音沙啞，好像受到了極大打擊一樣，語氣悲愴：
“我的情況你不是不知道...”
“欠了那上新組5000萬高利貸，這每天的利息都要好幾十萬了....”
“我一個月工資才100萬，連利息都付不上...”
“我會幫警視廳破案，是因為有獎勵拿啊！”
“一件殺人案50萬的獎勵，才只夠我付利息的....”
榊誠眼眶紅紅的，將自己說的比那賣火柴的小女孩還慘。
現在能證明自己清白的，也只有賣慘了。
“為了還債，我連便當都舍不得吃...”
“你看水電煤氣電話費啥的，每個月都是一筆不小的支出啊！”
“我省吃儉用，就是為了還錢....”
“等會！”
琴酒打斷他，滿是疑惑的問道：
“電話費不是我給你出的嗎？”
榊誠愣住，支吾了一會兒：
“啊...對！”
“電話費是琴酒老大你幫我出的不假...”
“可那只夠一年的啊！”
“我這不是為了將來考慮嗎？”
解釋完，榊誠覺得火候還不夠，琴酒竟然還要反駁他，趕緊繼續賣慘：
“您看我，除了要在銀行上班，盯著廣田雅美...”
“還得幫警方破案，隨叫隨到的那種...”
“整天十點睡八點起...”
“我累啊！”
說著說著，榊誠忽然鼻頭一酸，真的哭了出來。
“嗚嗚嗚....”
你說他這是遭的哪門子孽啊！
人家穿越，金手指一大堆，放個屁都有人說香...
他呢？
金手指金手指沒有，欠條倒是有一張！
還是大額高利貸....
每天吃不飽睡不暖不說，還得幾個片場來回跑...
整天提心吊膽，怕老大猜忌自己...
就連電視臺也來給自己搗亂！
社畜還有穩定的生活呢！
他走大街上連口罩都不敢摘，一摘...
就炸了。
他太難了.....
琴酒聽著榊誠的哽咽聲，心中頓覺無奈。
他當然知道榊誠還欠著5000萬高利貸了。
原來...
榊誠幫警視廳破案是為了拿他們的獎勵嗎？
這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要思想沒出問題，那就是好同志。
琴酒向來是個豁達的人。
不過....
榊誠的哭聲吵得他心煩。
“行了！”
“別哭了！”
“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
“唔...這樣吧，正好后天我們有個交易，你跟著來。”
“完成之后，給你100萬補貼補貼。”
哭聲戛然而止。
聽到100萬，榊誠眼睛都亮了起來：
“什么交易？”
話筒中傳來車窗搖上的聲音，琴酒冷聲道：
“一個社長想跟咱們買點東西罷了。”
“具體的事情你不用管，后天一早....”
“多羅碧加游樂園正門口見！”
忙音傳出，電話掛斷，還是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
語氣不容質疑，琴酒沒有給榊誠選擇的余地。
在他看來，讓榊誠參與這場交易，已經是破例了。
榊誠收起電話，重新戴上口罩，走出陰暗潮濕的巷子。
腳步輕盈，他甚至哼起了小曲兒。
這也太爽了啊！
哭唧唧賣個慘，100萬就到手了。
想不到琴酒還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以后自己可以多哭幾次。
誰說男人的眼淚不值錢？
榊誠哭一次就要100萬！
...........
霓虹燈閃爍的步行街外。
保時捷356a停在路旁。
偶有識貨的行人，會駐足觀看這輛老牌豪車。
可他們不知道，漆黑的玻璃后，兩雙目光陰冷的眼睛正打量著他們。
車廂中煙霧繚繞，琴酒和伏特加都屬于愛抽煙的類型，尤其是琴酒...
煙不離嘴，號稱人形自走煉鋼爐——煙囪。
東京都上空飄蕩的霧霾，都是他抽出來的。
“大哥。”
給煙霧增添了濃度過后，伏特加問道：
“你干嘛要讓榊誠那小子參與后天的交易？”
“人手咱們都是安排好了的。”
“難道要讓他提前接觸組織內的生意嗎？”
琴酒叼著煙，看著窗外的行人，將靠椅放低：
“讓他早點接觸組織內的生意也沒壞處。”
“觀察到目前為止，他的忠誠沒問題。”
“咱們前幾天剛缺了人手，得趕緊培植些新生力量。”
“可榊誠那小子是為了錢才跟著咱們干的。”
伏特加拉起手剎，將腳從剎車上移開，打算在這兒停一會：
“如果警視廳那邊出的價格更高，難免他不會背叛咱們....”
“你錯了。”
琴酒獰笑了起來：
“用錢能買到的忠誠，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誰給的錢多就聽誰的，這種人才不正是咱們想要的嗎？”
“因為咱們最不差的，就是錢啊！”
伏特加茅塞頓開，露出恍然的神色：
“我懂了！”
“大哥你就是想讓榊誠接觸到組織內的交易！”
“這樣一來，他就會知道咱們的生意有多么暴利。”
“更不會選擇背叛咱們了！”
琴酒點了點頭：
“沒錯，你終于明白了。”
“哈哈哈！”
伏特加狂喜：
“大哥英明！”
“我看榊誠那小子是逃不出咱們的手掌心了！”
就在伏特加大笑不止的時候，一輛巡邏車忽然停在旁邊。
熟悉的交通女警從車上走下，掏出了熟悉本本，用熟悉的筆嘩嘩寫了什么，然后....
一張熟悉的罰單貼在了車窗上。
伏特加狂喜的表情頓時僵在臉上，笑容逐漸消失....
熟悉的交通女警一邊抱怨著一邊回了巡邏車：
“真是的，又是這輛車子！”
“不知道這里不能停車嗎？！”
“嘛嘛，由美你就別生氣了。”
另一位交通女警笑著說：
“他們可是給咱們沖業績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