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很期待看到,杜然看到詩后的反應。
  杜然十分期待的走到詩前。
  一看。
  十分驚愕。
  就這?
  這就是好詩?什么意思啊這是?
  然后很快,明白了。原來這些人剛剛說的是反語。
  怪不得剛剛是感覺這些人特意強調了“稱絕”兩個字呢。
  原來是這樣。
  在今天的詩會上,有人竟然好意思寫出這樣的詩,倒是讓人十分意外。
  能夠遇到這樣的詩,也是不容易。
  杜然有些啞然失笑。想問問這詩是誰寫的?
  但猶豫了一下,沒有問出口。
  問出口可能會讓這詩的作者顯得尷尬,還是不問了。
  盡管他真的很好奇。
  然后搖搖頭,打算告辭離開。
  但卻突然“咦”了一聲。
  然后又思索了片刻,之后問道:“你們這里正在進行的詩題,是不是‘雪景’?”
  發起者眼鏡男子說道:“對啊!”
  杜然微微一笑,說道:“這首詩雖然毫無文采,平仄格律也沒有。但卻也有些意思。”
  現場所有人全都十分意外。
  杜然的反應有些不對啊!
  剛開始時是對的,錯愕、驚異,難以理解。
  但在“咦”了一聲之后,就有些不對了。
  聽他現在的意思,這首詩似乎并非一無是處,而是還寫得有些意思。
  這真是奇哉怪也。
  這首詩一看就完全粗鄙不堪啊!一眼就能斷定其完全一無是處嘛。
  能有什么有意思的?
  現場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眼鏡男子問道:“杜然,你為什么這樣說?這詩還有什么可取之處不成?”
  杜然又是一笑,說道:“倒也不是說有什么可取之處。只是說有些意思。你們看這詩,全詩無一‘雪’字。但是,我卻在不知道你們的詩題是什么的情況之下,一下子就知道了你們的詩題是‘雪景’。這是為什么?”
  為什么?
  因為這詩一看就知道寫的是雪景啊!
  包括眼鏡男子在內的所有人,心里都這樣想。
  這是很簡單、很明顯的事情嘛。
  但是很快,他們也“咦”了一聲。
  然后終于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他們之前,因為事先就已經知道了,詩題是雪景。
  所以這首詩盡管一看就知道寫的是雪景,他們也沒有覺得有什么特殊之處。
  但是現在,他們終于注意到了。
  那就是即便是不知道詩題是“雪景”的人,一看這首詩,就能夠立馬就知道這寫的是雪景。
  就像杜然一樣。
  而偏偏這首詩中,一個“雪”字都沒有。
  甚至連與雪有關的字詞都沒有一個。
  一首連半個“雪”字都沒有的詩,卻能夠讓人一眼就看出,它寫的是雪景。
  這非常不簡單啊!
  即便是許多優秀的好詩,也難以做到這一點。
  有些好詩寫雪,同樣沒有半個“雪”字。
  但是,往往需要細細琢磨一番之后,才知道它原來寫的是雪。
  完全不像這首詩,只需要看一眼,不需要任何琢磨,就知道它寫的是雪。
  這首詩竟然做到了,連許多優秀好詩都做不到的事情。
  這非常了不起啊!
  現場眾人終于覺得,或許應該再考慮一下對這首詩的評價了。
  杜然這個時候笑了笑,又繼續說道:“這首詩在用詞上雖然不雅,但卻通俗淺顯,可以算是另辟蹊徑了。尤其是最后一句中的‘腫’字,還可以說頗為傳神。大家想想,是這樣嗎?”
  眾人一想,腦海里浮現出這樣的場景。
  大雪紛飛,地面上一片蒼茫。一條白狗身上因為落了積雪,看上去體型更大了一些。
  的確感覺像是有些腫了一般。
  一個“腫”字,還真是非常形象傳神。
  所有人全都倒吸一口涼氣。
  竟然會這樣。
  “這么說來,這還是一首好詩了?”眼鏡男子說道。
  杜然搖頭道:“好詩當然也談不上。只能說是一首另辟蹊徑,頗有些趣味的詩。”
  眾人緩緩點頭。
  他們接受了杜然對這首的評價。
  就連李悠然也十分認可。
  這首詩雖然很有些趣味,但畢竟用詞粗鄙,終究難登大雅之堂。
  所以,的確不能說是一首好詩。
  當然,這就是打油詩的特色。
  并不需要有多好,只需要有趣味性,又或是有諷刺意味之類就行。
  杜然不愧是比翼城年輕一輩中,名氣最高的詩人。
  的確非常有本事。
  不過,杜然縱然對這首詩分析得不錯,但他還是低估了這首詩的影響力。
  或者說,是這種另辟蹊徑的作詩方法的影響力。
  他這個時候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種新的作詩方法在接下來,會有些著非常活躍的生命力。
  以這種方法作的詩,竟然會連連不斷出現。
  秦月聽了杜然對詩的分析之后,若有所思。
  她好像有些明白,李悠然寫這首詩的用意了。
  這是要另辟一種新的寫詩手法嗎?
  一定要把這首詩記好。它在以后或許會變得非常有意義。
  秦月在心里如此想。
  現場眾人這個時候又都看向李悠然。
  心里都想,“這人能夠另辟蹊徑寫出這首詩。倒也有些想法,應該也是會作詩之人。之前以為他根本不會寫詩,倒是有些誤解他了。不過,這樣的詩終究難登大雅之堂。用這些小聰明作詩,終究不是正道。”
  根據現場眾人的反應,杜然這個時候,也知道了那首詩是出自李悠然之手。
  他對此很有些興趣。對李悠然說道:“這位詩友的這首詩非常有特色,在所有詩作里面,可以說是獨樹一幟。詩友寫詩很有想法。”
  李悠然微微一笑,說道:“我寫這首詩的確有些想法。但這樣的詩終究難登大雅之堂。詩友謬贊了。”
  現場眾人聽李悠然這樣說了之后,心里都想,“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杜然則說道:“或許的確如詩友所說。但詩友既然能夠這樣另辟蹊徑的作詩,那說明詩友對作詩一道有著不淺的領悟。如果正常作詩,詩友應該能夠作得一手好詩。”
  這話一出,現場頓時傳出一陣“嗡嗡”的聲音。
  大家低聲議論。
  真的假的啊?杜然是不是太高看這人了?
  這人不過就是有些小聰明而已,哪能寫出什么真正的好詩啊!
  他這樣寫詩,完全就不是正道。能寫出好詩就怪了。
  對于杜然的說法,眾人是不信的。
  唯有秦月眼前一亮。
  這杜然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就憑這眼光,就不是現場其他人能夠相比的。
  同時,也說明他對作詩一道的理解,也比其他人深得多了。
  李悠然謙虛幾句,然后打算告辭離開了。
  詩已寫出,該再去別的地方看看了。
  這里面這么大,熱鬧的地方有很多,不能一直呆在這一個地方不是。
  杜然卻是說道:“詩友請稍等。大家現在聚在一起就是緣分。詩友何不再正常寫一首詩,讓我們再領略一番詩友的詩才呢?”
  杜然對李悠然很有興趣。
  他有一種感覺,李悠然寫詩的能力不弱,應該能夠寫出不錯的好詩。
  他對此非常有興趣。他很想知道自己的感覺是不是對的?
  所以,他出聲邀請李悠然再作詩一首。
  在詩會現場邀請別人作詩,是十分正常的,并不會顯得唐突。
  只要不是惡意邀請,還能夠讓被邀之人感到高興。
  李悠然知道對方是真心相邀。
  只是,沒有再寫一首詩的打算了啊!
  至少現在沒有。
  所以,還是婉拒了吧。
  李悠然正要開口,卻突然又想起了一首詩。
  一首同樣是寫雪的詩。
  同樣是不久前系統掉落的。
  那首詩同樣非常有意思。
  而且,是一首“正常”的詩。
  將那一首詩寫出來的話,應該也會非常有趣。
  要不要寫出來?李悠然有些猶豫。
  杜然見李悠然猶豫,又說道:“還請詩友不要推辭。讓我們真正見識一番詩友的本事。”
  李悠然緩緩點頭。
  也罷,那就再把那首詩也寫出來好了。
  兩首詩在一起,或許會更加有趣。
  于是,李悠然說道:“也好,那我就再獻丑一次。”
  杜然大喜,連連說道:“好好好。我們非常期待。讓我們再真正見識一番詩友的本事。”
  現場其余人聽杜然這樣一說,都有些翻白眼。
  我們沒有非常期待好不好?
  這杜然為什么這么執著讓這人再寫一首詩啊?
  他真認為這人能夠寫出好詩嗎?
  這不太可能吧?
  現場眾人都不相信李悠然能夠寫出好詩。
  不過,看一看這人正常寫詩,能夠寫出一首什么樣的詩也好。
  不會在用詞上還是依然十分粗鄙吧?
  這倒是不太可能。
  不過,肯定會是一首非常普通的詩就是了。
  這杜然寫詩是很厲害,但眼光卻不怎么樣。竟然會認為這人能夠寫出好詩而一再邀請。
  而這個人呢,還真就答應了。
  他不會是因為杜然恭維了他幾句,就有些上頭了吧?
  然后就認為自己的確能夠寫出好詩了?
  也好,那就寫吧。
  自己要真的再獻丑一次,又有什么辦法呢?
  剛剛那首詩因為的確算是另辟蹊徑了,所以也就不算鬧了笑話了。
  那么,剛剛沒鬧成,現在要重新補上嗎?
  很好。
  這樣一來,倒還真是讓人十分期待了。
  現場除了杜然、秦月之外,其余人原本并不期待李悠然再寫一首詩。
  但是現在,他們突然又十分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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