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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世有如意珠,佛門大手印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竟然成了圣僧

  現實……城南小院中。

  周逸一臉冷漠,左手托著寶珠,右手用力抽打。

  “讓你皮!讓你使壞!讓你亂開車!

  宋縣丞一把年紀了,你給他整這么一出后宮粉黛三百,夜夜當新郎,還讓不讓他活了?

  不就是當初慶春樓里給呂捕頭捧了一回哏,至于這么記仇?

  以前還沒這么愛胡鬧,現在變成珠了,反倒變本加厲了?”

  啪啪啪啪……按照麻老記憶中的封印手法,運轉術道之炁,連續拍打了數十下后,周逸開始低聲喧念起佛經。

  小院門口,剛剛返回的陳池一邊拾起書本,一邊嘆息。

  “早說是在學佛經了,就是不信我。”

  若非他自己親身經歷,怎么也無法想象,世間竟會有如此可怕的珠子。

  但凡多看上幾眼,或是被珠光籠罩,都會淪陷其中。

  可按照師父的說法,這珠子本身并無惡意。

  只不過是凡人自身雜念過多,心志又不夠堅毅。

  方才被它看穿人心深處,最渴望的念頭。

  并且以此念,構造出夢境。

  人缺什么,想要什么,渴求什么,珠子都會在夢里逐一滿足。

  然而世間又豈會有十全十美之事?

  等到全都滿足之后,美夢往往會在剎那間反轉,演變成一場噩夢,將人心徹底拉入絕望的深淵。

  自己就曾著過它的道,委實可怕,至今偶爾還會做噩夢!

  唯一能夠不受影響的,恐怕就只有師父了。

  這么一顆珠子,若是流落世間,不消說,絕對會引起天下大亂。

  想到這,陳池不由得念起某侍女的好來。

  侍女姐姐雖然憊懶、刁蠻、聒噪、貪吃、好捉弄人,可和一顆禍亂世間的珠子相比,還是前者友善一些吧。

  “她要醒了。”

  耳旁傳來周逸的聲音。

  陳池趕忙將注意力重新投入書本,目不斜視。

  周逸則隨手一拋,精準地將珠子扔進里屋榻上的被窩中。

  光華盡斂。

  不多時,傳來少女的哈欠聲,以及一陣刻意壓低的驚呼。

  顯然她發現,此時已是午時,自己又又又睡過頭了。

  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后,她躡手躡腳,以袖掩面,低頭走出。

  周逸問:“這么早,準備去哪?”

  香珠被捉了個現形,滿臉尷尬,干笑著揮動小手,“早……早啊。某去給你做早食啊。”

  “不用了,小僧和陳池已經吃過。”

  周逸看向一雙小手絞在胸前無處安放的香珠:“也罷,下次別再起那么遲了。洗漱完,自己罰抄佛經,宣念佛經,以及小僧的注解。”

  香珠暗松口氣:“是,先生。抄多少遍?”

  “抄到吃晚飯為止。”

  “我……好吧。”

  周逸看著香珠蹦蹦跳跳去井邊打水的背影,收回目光。

  小侍女的本體,便是那顆看透人心、入夢演夢的珠子。

  早在一個多月前,她體內那道封印,就已開始搖搖欲墜。

  這也使得她經常陷入“沉睡”狀態。

  而一旦開始“沉睡”,她就會變回原形。

  這些日子以來。

  珠子存在的時間,越來越長。

  變回侍女的時間,自然越來越短。

  周逸便按照麻老記憶中的封印手法,重新加固了她體內的封印,效果卻并不明顯。

  直到偶然一次,周逸一邊拍打,一邊念誦佛經,效果卻出奇的好。

  竟將香珠的“沉睡”時間,縮短到了十個時辰以內。

  而在清醒的兩個多時辰里,香珠卻并不知道此前發生了什么,自己變成了什么,又做過什么,自我感覺只是睡得久了一些。

  也不知她自己有沒有察覺到不對勁,總之,從來沒有問過周逸。

  周逸當然也不會告訴香珠真相。

  這個遇到鬼怪都要嚇一跳的小侍女,要是知道自己其實人如其名,真的只是一顆珠子,估計會三觀崩塌,直接原地毀滅吧。

  既然佛經見效,周逸打算接下來就讓香珠自己抄經、頌經、學經。

  免得他還要夜夜拍打,發出奇怪的擾民聲。

  “每天花上半個時辰,給小僧洗頭洗衣做家務,再用一個半時辰,自己抄抄佛經休養身心。剩余時間變成珠子,倒也能接受……

  ……你既不問,我也不曾打過誑語。

  阿彌陀佛。”

  之后幾日,宋縣丞都沒有再來過。

  文和縣里風平浪靜,大雪紛飛,小院如春,只是沒了呂捕頭、孔公子、徐小郎君等渾人,日子稍顯枯燥。

  好在很快,周逸又找到了新的樂趣。

  這一樂趣,來源于麻布口袋里的武學秘籍。

  其中一部小冊內,竟夾藏著一篇昔日的佛門武學,其名曰《佛武護法功》。

  周逸本以為是類似少林易筋經七十二般絕技之類的武學。

  可事實上,這篇功法的精髓,在于七十二種手印。

  如無畏印,寶瓶印,降魔印,不動根本印……這些手印在周逸看來,并不難上手。

  他只用了不到半個月,便掌握了七七八八。

  配合佛門武學使出,當能釋放印法本義。

  以印證道,以武護法。

  城隍廟前,大雪紛飛。

  高達七丈的牛頭,從天而降,釋放出滔滔血煞之氣的巨掌,轟然壓向雪地中的白袍僧人。

  方圓五十步的雪地,齊齊向下塌陷,變成了一座大坑。

  如今的耗頭,實力已然超過當初的楚夫人。

  即便是一掌之力,也非普通的封號縣主所能承受的。

  與此同時,頭戴斗笠的頎長男子,也從斜刺里鉆出。

  他的身形速度快若流星。

  他的拳頭,還要快過身法速度。

  一拳轟出,一個呼吸間,竟分裂出千百道拳影,化作密密麻麻的青光,席卷向周逸。

  面對牛頭和馬面的圍攻,周逸依舊紋絲不動。

  他的身體完全懸空,僧靴下氣霧氤氳,如踩青云。

  而他的雙手內縛,以兩拇指壓無名指甲,兩食指豎合如劍,正是不動明王印。

  一股磅礴威嚴的氣勢,升騰而起。

  天地靈力,似都歸集于周逸的手印之中。

  他的體魄在這一刻得以威武壯大,任憑牛頭馬面攻勢如潮,力量再大,速度再快,也不動如山,外魔不侵。

  突然間,他低垂的眸子打開。

  雙臂下沉,十指順勢從不動明王印變為觸地印。

  “唵嘛呢咪……”

  一股巨力從手印中涌出,裹挾著飛雪與冰柱,宛如滔天巨浪,化分兩道,旋轉著奔涌而出。

  牛頭雙臂交叉,試圖抵擋。

  馬面抽身疾退,也想避開。

  “吽!”

  一聲佛音落下,牛頭馬面同時被擊飛出去。

  周逸松開手印,目光一閃,化作結界的榆錢葉符現在出身形,護住牛頭與馬面。

  隨后他揮袖,收起葉符,城隍廟前的景象恢復如常,地面也并未塌陷。

  啪!啪!

  牛頭馬面同時落地,相視一眼,朝周逸拱手。

  “大大王威武。”

  周逸沒好氣道:“威武什么,你們兩個和我試招,哪一次用過全力的?”

  耗頭摸了摸大牛腦袋,咧嘴一笑:“即便沒用全力,那也用上七八分力了。否則根本不夠法師打的。”

  馬面也點頭道:“何況法師對我們,也并未使用全力。沒想到這看似普通的手印,竟有如此威力,佛門武學,當真不凡啊。”

  “這倒是實話。”

  周逸望向遠方,目光幽深。

  數十年前的佛門護法和武僧們,應當也都精通佛武。

  他們也不會像普通僧眾那樣束手束腳,放不開殺戒。

  卻依然沒能守護住中土佛門。

  所以說,武力固然重要,可重建六道輪回,恢復幽冥秩序,同樣尤為關鍵。

  可近日來,分身府城隍那邊,卻遇上了些小麻煩。

  這令光頭的煩惱,一不留神間又增加了一絲。

  周逸正想著。

  忽然,他耳畔響起一陣呼喚。

  “法師,法師可在?

  黃某有事遠行,估摸著有一陣子將要不在廣元郡。

  廣元郡乃是南方香火必爭之地,蕭山神日漸勢大,并且有些古怪。

  或許,法師應該親自來坐鎮了。”

  周逸的念頭瞬間飛至廣元郡府城隍廟里。

  泥塑金身下,錦衣大氅一副富家翁裝扮的黃虛,朝城隍老爺拱手作別,隨后匆匆走出城隍廟,坐進門外的那輛馬車。

  水霧環繞的馬車,飄行于半空,轉眼不見了蹤影。

  “什么事啊,走這么急?”

  周逸低聲喃喃。

  對于黃虛所說的“南方香火必爭之地”,他這個月來,算是深有體會。

  廣元郡府,下轄八縣。

  主城之中,又有五坊七市,貫穿內外城。

  坊為居民區,市為交易區,彼此或有交集。

  郡府之中的任何一坊,都有兩三個文和縣那么大。

  東面又有玉清河流經,西郊接壤伏牛山,自古以來物產豐富,富豪云集,人丁旺盛,又有數個交易碼頭,往來之人如過江之鯽,大小商行幫會數量過百,乃是劍南道乃至大唐南方,排名前列的大府之一。

  無論對于人間統治者,還是香火道修者而言,這廣元郡都堪稱一方膏腴之地。

  周逸自己雖不需要修香火道。

  可分身葉道人,卻必須身懷濃郁的香火氣息,才能不暴露。

  煩就煩在,這些日子以來,城隍廟的香火之氣愈發稀少,葉道人的修為始終上不去。

  反倒是山神廟后來居上,壓過了城隍廟與河神廟。

  山神蕭輕紅,得志且猖狂。

  數日前,曾夜入城隍廟,大肆嘲笑昔日男神城隍老爺。

  幸好黃虛守信,及時趕到,聯手城隍老爺,“勸”退了蕭輕紅。

  “這個蕭輕紅,說翻臉就翻臉,還真是比世俗中人都現實啊。”

  城南小院中,周逸輕輕摩挲著珠子,隨后望向仍在不知疲倦讀著書的少年。

  “陳池,收拾一下,準備行囊和拜師禮。我們得提前去郡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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