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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龍女尋夫君,虛耗拜圣僧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竟然成了圣僧

  周逸知道自己還是心急了。

  不過既然已經有了線索和目標,總能打聽到。

  生頭發和找高僧,兩大目標,雙管齊下……還俗之日不遠矣。

  周逸灑然一笑,低喧佛號,喚道:“香珠。”

  “怎么了,先生?”

  “回頭取銀子。”

  “哦,知道了……”

  香珠不由狠狠瞪了眼不遠處的呂捕頭,心知這頓晚飯即便能吃上,也不再是七月七本該有的味兒了。

  呂無咎急忙道:“桃侍女……”

  香珠咬牙切齒:“某叫香珠,胡捕頭記好了!”

  呂無咎微微點頭:“桃侍女,不,珠侍女,此人來路不明,千萬小心。切莫忘了茵侍女的下場。”

  “你……”

  香珠氣絕,你才是豬!你全家都是!

  她正要起身,心底忽升起一絲莫名的警覺。

  恰這時,猶如泠泠泉水,清揚悅耳的聲音響起。

  “今晚所有的酒席,都記在某帳上。”

  風起時,吹散天頭云霾。

  月色如霜,鋪落人間,傾瀉在正中央雅間那片掀起的簾幕上。

  一襲白紗勝雪,明珰滿身,修長婀娜的女子,在一名青衣仆人的護衛下,緩步走了出來。

  她雖足履革屣,耳懸金鐺,全身上下充滿王侯貴胄的富麗堂皇之氣。

  可容貌卻是那般清麗雋永,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編貝,淖約若處子,仿佛剛剛乘月下凡而來。

  酒樓內眾人,幾乎全都看呆了眼。

  香珠面色凝重,目光不斷徘徊在神秘女子和青衣仆人之間,氣感激升,如臨大敵。

  也只有她,才能深切體會到那名青衣仆人身上,不輸自家師父的氣感。

  至于那白紗女子,更像是一個普通人。

  可能夠擁有一名開府武人作隨身仆人,來歷絕對不一般。

  呂捕頭還在發愣,宋縣丞已經回過神來。

  老者輕嘆口氣,朝女子拱手:“小娘子想來是郡府里的富貴人家,聽某一言,萬不可以貌取人。”

  呂無咎也反應過來,這名相貌氣質皆舉世罕見的女子,表面慷慨,恰飯。

  實則,只是為了給逸塵解圍。

  可我好歹也是名震劍南道的神捕大大,為何從沒有佳人如此為某?

  是因為某的美髯,還不夠翹嗎?

  呂無咎手捋虬髯,煩躁地想著,隨后低咳一聲,老氣橫秋道:“宋公所言極是,有些人,來歷不明,萬萬不可因容貌而輕信。”

  “來歷不明?”

  白紗女子莞爾:“我既然來此,自然知道他是誰。”

  呂捕頭眼睛一亮:“哦?可否請教一下,這位逸塵和尚,究竟是何人?”

  白紗女子清澈如泉的眸中飄過一絲玩味,突然間笑靨如花:“他啊,便是我的夫君。”

  話音落下,樓內眾人再遭雷擊,愣在當場。

  “夫、夫……夫君?”

  香珠張大嘴巴,目瞪口呆。

  就連偽裝成護衛而來的擁劍,也是呆若木蟹。

  李九娘望向窗邊紋絲不動,仿佛也被嚇傻了的俊美和尚,只覺微微解氣。

  身為上古敖氏血脈稀薄的中土分支,如今南庭江府的九公主,她自幼便能采引五運六氣,修化形之道。

  那日她被一來路不明的妖物重傷,只能變回胎形,在玉清河中隨波逐流。

  彼時雨大,她雖能采引太陰濕土之氣,可對傷勢無益。

  幸而在河邊遇上一個童身未破的純陽僧人,得對方相助。

  現如今,世間僧人已經十分稀少。

  保有著純陽之身的僧人更加稀少。

  而如此俊美的童身僧人,更是稀罕至極。

  可這并非李九娘以姻緣報恩的真正原因。

  實則是因為她的傷勢恢復速度遠超預計,比想象之中快了近十倍。

  然而河邊所遇的俊美僧人,分明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體內并無半絲“炁”的痕跡。

  這讓李九娘百思不得其解。

  更沒想到的是,入了夢的和尚,竟然也能不受干擾,識破自己的姻緣套路……哪來的小和尚,哼,仗著相貌英俊古里古怪的。

  周逸轉過頭,微笑道:“九娘,你怎么來了?”

  李九娘心頭如遭錘擊,怔怔地看著周逸,“你……你叫本宮什么?”

  他怎么會知道本宮乳名?

  那場夢里姻緣,本宮可是借用了黃伯伯女兒的身份,還會說漏嘴不成?

  不可能,這土爆了的名字,本宮行走人間時,從不會使用……他是怎么知道?

  等等,你不是童身和尚嗎?

  本宮和你開這種玩笑,你不應該很尷尬,很惱火,很氣憤?

  為什么你還能如此平靜?還能笑得如此……好看?

  李九娘忽覺自己的龍鯉腦有些不夠用了。

  這和尚不過是個毫無氣感的凡人罷了,除了容貌俊美外,再無值得一提的地方。

  四哥每年在江邊行云布雨,都會淹死好多類似這樣的凡人啊。

  周逸笑而不答,轉頭望向窗外遠處,目光深沉,似在搜尋著什么。

  酒樓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沉浸在各自復雜的內心世界之中。

  店小二:哇,某就說這位美男子不簡單,掌柜的加薪啊!

  擁劍:殿下這眼神很曖昧很不對頭啊。不是說只是來報恩嗎?怎么感覺好像要……生吞了這和尚?

  宋縣丞:呂捕頭這算是試探成功了嗎?某終于可以不演了。好浮夸!好羞人!快夸人家!

  呂無咎:等等……這是什么情況?怎么感覺案情一下子又變復雜了?彼其娘也!

  眾食客:???

  許久,還是一臉淡淡憂傷的香珠打破了沉默。

  “先生,還要回府取銀嗎?”

  周逸憑欄而坐,目光幽遠,隱透一絲古怪。

  “先等等。”

  話音剛落,一陣冷颼颼的怪風,從樓外吹來。

  風勢之大,竟讓酒樓燈火盡熄。

  食客們驚呼著閉目遮面,卻擋不住袍帶飄揚,衣袂翻飛。

  桌上的菜肴盤羹早已一片狼藉。

  酒樓內亂成了一團。

  “怎么起風了?”

  “風好大,什么都看不見了。”

  “這位兄臺,你摸錯了吧!那邊才是你家侍女!”

  漆黑幽沉的酒樓外。

  肉眼凡胎難以目睹的角落里。

  一頭龐然大物,沐浴月光,緩緩立起。

  單足,人形,牛頭,面目猙獰。

  五丈陰怪單膝跪地,彎腰匍匐。

  碩大的牛首這才堪堪能與二樓小窗平齊。

  它那雙血月般的眸子,滲著絲絲寒光,雙爪卻向上托舉,越過頭頂,滿臉恭敬與虔誠:

  “多謝圣僧此前不殺之恩,我輩虛耗,今夜,特來獻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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