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大小超出了陸羽的預計,在人道氣運中心,又沒有山神土地的存在,他也不好去尋人問路,這才尷尬的發現,找人似乎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輕松。
不知走了多久,他來到了一間閑置的大殿,似乎已經好幾年沒有人進去,雖然有宦官和宮女日夜打掃,但明顯少了人氣。
陸羽走進去,發現里面的裝飾的富麗堂皇,他相信就算是李世民的宮殿也沒有這般,很快一副茶具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似乎讓他的記憶回到了過去。
“你要死啊,敢藏在這里。”一個內侍的責罵聲傳來。這是一個已經上了歲數的老太監,蒼老的面容上已經滿是皺紋,身形也顯得有些佝僂。
“知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這可是太上皇的寢宮,若是被人知道你藏在這里,你就沒命了。”宦官尖銳的嗓音里藏著一絲溫暖。
“公公,對不起,我迷路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帷帳后面傳來。
這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小小年紀便已經長了一副禍國殃民的臉蛋,雖然稍顯稚嫩但也能從中看出他風華絕代的未來。
“你叫什么名字,啥時候進的宮,怎么連路都不認識?”
“我叫武媚娘,昨日剛進宮。”小姑娘糯糯的說道。
“原來是武才人,看在你剛進宮的份上,我就不說什么了,還不趕緊跟我出來,若是被人瞧見了,就是大罪。”
小姑娘這才趕緊跟在了老太監的身后,慢慢的向大殿外走去。
陸羽悄悄的將自己的一絲氣息放在了武媚娘的身上,這樣以后找人就方便多了,耳中傳來了小姑娘和老太監的對話之聲。
“公公,那桌上的茶具為什么沒收走,一直擺在那里?”
“那可是太上皇的心愛之物啊,陛下一直沒讓人收。”
“即是心愛之物,為何沒有陪葬?”
“誰知道呢,反正太上皇沒讓,不過我有時候會聽到太上皇對著這茶具喃喃自語,說著報應之類的話。”老太監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說道。
“啊!”小姑娘瞬間張開了自己的嘴巴,又趕緊用手捂了起來,眼神里閃過異樣的光芒,好像非常激動的樣子,那柔弱的外表都是她的偽裝,這一刻釋放天性的她才是她真正的性情。
陸羽將一切都盡收眼底,他不禁笑了笑,誰會知道這個看起來好似兔子一般柔弱的小姑娘,內心里面會住著一條擇人而噬的惡龍。
突然大殿外燈火通明,無數的侍衛從四面八方涌了進來,口中喊著抓賊。
老太監頓時便急了,一把拉住小姑娘的手,將她拖到一旁,然而令他們費解的一幕出現了,那些四處搜查的官兵好似根本看不見兩人一邊,不停地從兩人身邊走過卻絲毫沒有發現異常。
很快有一個身穿道袍的人排開了眾侍衛而出,他一邊走一邊說道:“不應該啊,我明明觀測到有天子之氣藏在這里,怎么會沒有呢。”
這人便是大唐欽天監袁天罡,此時正是一臉疑惑的環顧四周,但是的確沒有發現異常之處。
“欽天監,看來你也沒有傳說中的那么神嗎,當今陛下春秋鼎盛,你居然說這里有天子之氣,我看還是陛下太過寵幸你,照著我的脾氣早把你砍了。”侍衛的頭領一臉不屑的說道。
“兄弟們,這里沒有賊人,我們走。”說完便一招手將自己的手下全部帶回。
只留下袁天罡一人還留在原地,依舊難以置信的在喃喃自語著:“不應該啊,我的推算沒有錯啊,怎么可能找不見人呢。”
袁天罡不信邪的環顧四周,但是此時老太監早已經帶著一臉興奮和好奇的武媚娘離開了這里,他什么也看不見。
突然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從他的身后響起,袁天罡驚恐的轉過身,便看見一個身穿青衫,長相斯文的書生站在自己的身邊,看到他的這一刻,他似乎望見了汪洋,看見了深淵,心神中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滋生。
“你是誰?”袁天罡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的問道。
“袁天罡,袁守城的侄子?至于我是誰,回去問你叔父便知,回去吧,不要再賣弄你的本事,這件事不是你能摻和的。”陸羽輕輕的說道。
這句話在袁天罡的耳中簡直就是天籟,就在這書生出現的一瞬間,他都以為自己這次在劫難逃,沒想到這人居然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放過了自己。
他躬身行禮,真心誠意的說道:“謝過先生饒命之恩。”然后緩緩的向后走去,心中卻是七上八下,生怕陸羽來一句慢著。
不過一直到他走出皇宮都沒有聽見陸羽的聲音,他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不知何時,他的后背已經濕透了。
等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府邸時,便看見自家叔父正在院里愜意的賞月。
“你這是怎么搞的,怎么這幅模樣,我們修行之人要凝神靜氣,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心神不定,氣息虛無,哪有點修行者的樣子,我早就告誡過你,這人道氣運沾不得,你就是不聽,執意做這個欽天監,這是又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嗎?”袁守城對著自己侄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不過訓誡完之后還是關切的問道。
袁天罡緩緩走在叔父旁邊,找了個石凳坐了下來,緩緩的松了口氣道:“今天差點就回不來了。”
“今日我夜觀天象,看見有天子之氣出現在經的宮殿中,想著或許就是那個代唐之人,因此便有心讓人前去抓賊,豈料人未尋見反倒看見了一個青衫書生打扮的人。”
袁天罡將自己的所見所聞一一訴說,并將陸羽的話轉述。
“幸好我與這位先生有一面之緣,他可是陸地神仙,又能自由出入宮廷,恐怕身上有人道至寶,你也是糊涂,自古以來可曾見女子登基,這是千古未見之景象,里面涉及之深又豈是你這小身板能夠摻和進去的,以后切記莫要賣弄,要懂得藏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