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胡人連人帶馬都被一斬兩半,劍氣閃過就好似割草一般,肆意收割著胡人的生命。
老者呆呆的望著眼前的書生,腦海里不由得閃過了兩個字:神仙。
他語氣中帶著遲疑的問道:“你是神仙嗎?”
“你肯定是神仙,神仙開恩啊,救救這大地上受苦受難的眾生吧!”老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苦苦哀求道。
“天下眾生,不知凡幾,我一人能救多少,天地大勢在此,即使我想救又如何救,神通不及天數豈是一句空話。”陸羽語氣中帶著些許唏噓的說道。
老者聽到這話,臉上不由的露出絕望的神色,他喃喃自語道:“就連神仙也沒辦法嗎。”
陸羽的話無疑讓他從天堂墜落到地獄,心中頓時充滿了絕望,這個悲慘的世界終究是沒救了嗎。
“或許只有那些傳說中的大能才有能力改變大勢吧。”陸羽想了想說道。
“那為什么這些神仙不出手?”老者疑惑,百姓向來以為所謂的神仙都是悲天憫人之輩,肯定看不得世間之人受苦。
“在那些大能眼中,茫茫眾生與螻蟻又有何異,人族還未出現時這些大能便已經活躍在這個世界中,對于他們而言,你們所遭受的這些苦難,只不過是煌煌人道中的一小朵浪花罷了,根本入不得他們的法眼。”
“原來我們的苦難在高高在上的仙人眼中,居然就像是螞蟻打架一般可笑嗎。”老人自嘲的笑道。
“那我們不要這仙神又有何妨。”老人突然十分氣憤說了這樣一句話。
這一句話只不過是老人的一句氣話,但是卻讓陸羽內心不由地一跳,似乎在冥冥之中感應到了什么東西。
或許正是因為眾生都有這般的想法,這才使得最后的地球成了一片無法之地,這是人道的選擇亦是眾生的選擇,陸羽聯想到了前世的地球,突然有了這樣的明悟。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碧藍如洗,萬里無云,太陽依舊按照自己的軌跡,日出日落,從未發生改變,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心中突然出現了一陣悲傷,這并不是屬于他的悲傷,而是他一路走來,看見眾生之悲,被老人的一番話引動,這才悲從中來。
受這股悲意的影響,陸羽感覺自己體內肺部隱隱震動,他自然清楚這是機緣到了,五氣激發就在此時。
一道耀眼的白光亮起,先天金氣迸發而出,銳利之氣刺破九霄,甚至在虛空中發出了刺鳴聲。
尚方寶劍飛至空中,將先天金氣一一吸收,劍身閃過森寒的光芒,一股銳利之意迸發而出。
“多年修行,終于五氣激發,下一步就是五氣朝元了。”陸羽不禁感慨道。
這么多年,他終于激發體內五氣,如今他的身體里,五臟六腑散發著神秘的光輝,五氣在體內流轉不停,但是還沒有形成秩序。
日后便是要細細打磨,利用胸中五氣構建內天地,等到在體內成功開辟天地,便能邁入五氣朝元的境界,不過這個門檻極高,即使如猴子和楊戩這般驚才艷艷之輩,也是耗費了不少時間才摸到門檻,陸羽如今還是任重道遠。
而此時陸羽激發五氣的動靜,吸引了正在附近誅殺胡人的冉閔注意。
他望著陸羽所在的方向,微微皺了皺眉頭道:“白虹貫日,這是有高人在此修行嗎。”
心中頓時起了好奇之心,希望可以有緣見一見這位高人,于是縱馬馳騁向著陸羽所在的方向趕來。
等他趕到地方,便看見還沉浸在感悟之中的陸羽。
這一刻他仿佛穿過了茫茫迷霧,看見了巍巍高山,走過了千里平原,遇見了大海,這是一種神秘的氣息,他是那般宏大深遠,難以用語言描述。
冉閔雖然不通修行,但也能想到,有這般氣息的人物,在神仙之中應該亦不算弱者,因此他放慢腳步,屏住呼吸,以防打擾眼前這位高人練法。
陸羽睜開眼,便看見不遠處,屏息戰力的大漢,也看到了他身后跟隨的眾多鬼神。
同樣,眾多鬼神也早就看到了陸羽,和冉閔不同,他們雖然法力低微,但是眼界猶在,自然能夠看得到陸羽身上的元神之光和濃郁的功德之力。
鬼神們紛紛向陸羽行禮,陸羽亦是笑著點了點頭,只不過這一幕在冉閔的眼里便有些詭異,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身后很有可能有什么存在,恐懼從這一刻在心底滋生。
陸羽看到了冉閔的臉色變化,自然猜出了原因,人的恐懼往往來源于未知。
“看來你做了不少好事,以至于有如此眾多的鬼神跟隨,護佑與你。”陸羽輕笑著說道。
冉閔聽到這句話,心中的恐懼頓時煙消云散,這些年鬼神之道早已深入人心,冉閔自然知道,他的腦海里浮現出那些被他所救的漢人,知道應該是他們祈禱自家家神護佑他,這才有了眾多鬼神跟隨,想到這里他那顆因為殺戮而冰冷的心,頓時生出一股暖意。
他轉過身對著眼前空蕩蕩的前方,行了一禮道:“多謝諸位一路護持,冉閔謝過了。”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諸位鬼神亦是低頭回禮,他們一路跟隨,自然知道這個壯漢究竟在做怎樣的事情,也清楚這個人便是這個時代無數漢族百姓的希望。
“冉閔,你叫冉閔?”陸羽很驚訝的問道。
冉閔茫然的點了點頭,不知道眼前的這位神仙為何對自己的名字很驚訝。
陸羽也是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傳說里的人物,傳說中的武悼天王,漢族的大救星,胡人的噩夢,殺胡令的頒發者。
歷史對他的評價是那樣的極端,有對他頌揚甚至崇拜的,也有對他口誅筆伐的。
但誰也無法否認,冉閔于五胡亂華這個漢人最黑暗的年代,發出了獨屬于漢家兒郎們的最強音,極大程度上挽救了瀕臨滅亡的漢家文化。
這樣一位話題性很強的傳奇人物,陸羽又怎么能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