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步在這個記憶中的家,記憶如潮水般涌來,不斷的沖刷著他的神魂。那原本深藏在這具身體里的記憶不斷的涌現,讓陸羽一時間五味雜陳。
看著那已經枯了大半的老杏,陸羽還能記起來自己小時候在這樹下撐著衣衫等待大哥從樹上摘下杏子的情形。
輕撫著老杏的樹干,陸羽能夠感覺到從這樹上傳來的那種親切的感情,他意識到這棵老杏已經有了通靈之意。
陸羽的臉上露出了高興的笑容,對著老杏樹微笑說道:“看來你的機緣到了。”
只見他伸手一指只見一股清流憑空出現,剎那間便澆灌到了老杏樹根部。
這水不是凡俗之水,乃是陸羽這段時間靠著大道寶瓶凝練的三光神水。
三光神水乃是以水吸納天地間日月星辰之輝凝練的一種神水,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乃是世間有名的神水。
這神水一澆灌到老杏樹根部,只見有點點星輝浮現,隨著星輝的不停閃爍,老杏樹以一種肉眼可見的狀態恢復生機,只是一會的功夫原本快要枯死的杏樹便已經花開滿樹,粉紅的花朵隨風飄蕩煞是好看。
站在一旁的少年被眼前神奇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他如何不知道自己這是看見了傳說中的神仙,內心似乎有一種聲音在催促他把握這次難得的機緣。
然而前面的誤會讓他難以張開自己的嘴,只能用一雙急切的眼睛盯著陸羽看。
“小家伙吃過飯了嗎?”陸羽溫柔的聲音在少年耳邊好似天籟般響起,讓他緊張的心情得以緩解。
回答陸羽的不是話語,而是少年咕咕叫的肚子。少年十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他感覺自己這一生都沒有像今天這般丟人過。
陸羽大笑兩聲,尚方寶劍騰空而起不一會便穿著一只野雞飛回了院子。
在少年驚訝的眼神下熟練的做好了烤雞,伸手將雞腿遞了過去道:“餓了就吃吧,如果沒地方去就先留在這吧,反正就我一個人。”
吃著熱騰騰的雞肉想起了這段時間的顛沛流離,少年忍不住落下了眼淚,卻匆忙的用手拭去。他已經不是那個被人保護的少爺了,從父母死后開始他得獨自一人面對時間所有的惡意。然而他不能哭泣也不能放棄,因為家族的血海深仇還壓在他的肩頭。
之后少年便和陸羽生活在了一起,他從來沒想過像先生這般的仙人依然會身體力行的去修繕房屋,平整土地。要不是那一日杏花滿樹,他都以為這位先生就是個普通的凡人。
而陸羽也通過這幾天的相處知道了少年的身世,少年名叫劉青云乃是大陳武安侯之子,從小錦衣玉食,生活無憂無慮。再加上他自幼便聰慧過人,從小便深受家中所有長輩的喜愛。
若是順順利利他也許就是承襲爵位,娶一房賢惠的妻子然后守著祖業終老。然而天有不測風云,耿直的父親不愿和朝廷里的貪官污吏們一起殺良冒功,反被這些人誣陷造反最終被滿門抄斬,還是家中門客拼死將他護送而出,只可惜這些忠勇之士也死傷殆盡,唯獨他一人逃得性命,躲進了這山中的荒廢村落中茍延殘喘。
夜里陸羽背著手站在院子里,初春的氣候依然很冷,但對于現在的陸羽來說根本算不了什么。
沒有燈光映照的天空格外的明亮,天空中沒有一絲云彩,璀璨的銀河橫跨天際,星辰明亮可與月亮爭輝。
這是擁有神靈的世界,每一個星辰之中都有一位星君坐鎮。其中有幾顆星辰星光更是比其他星辰更亮著幾分。
陸羽得菩提祖師傾囊相授對于三界之內的一些常識自然不缺,知道這便是所謂的天星應命。
睜開法眼,大陳國都一條碩大的氣運天柱聳立,周圍是一條氣運真龍纏繞,只不過如今的氣運真龍已經日薄西山。
而大陳周圍的地方,各種氣運之柱交相輝映,有的已經凝結出氣運之形,有的則剛剛起步。
這些便是傳說中的潛龍,它們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廝殺成長,最終將會取代大陳氣運,建立新的朝代,開啟新的輪回。
“移星換斗,龍蛇起陸。三才殺機已發,大陳也到了改天換地的時候了。”陸羽不由得感慨道。
“先生您說什么?”一旁劉青云的話語響起。
“沒什么,只不過是感慨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對了,這幾日修煉感覺如何?”
“先生您教的功法可真厲害,我這幾日感覺自己力氣變大了好多,就是飯量也長的厲害!”說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自己的頭皮。
“哈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這是正常情況。過一段時日等你的身體增長到一定極限自然飯量就不再增加。”
劉青云所修功法是陸羽為他量身打造,雖然陸羽不清楚這些天星應命之人到底如何修行,然而他見識不凡又有前世記憶,不循規蹈矩,再加上凝煉三光神水對日月星辰有著深刻的了解,還真讓他推演出了一道法門。
這道法門只適合像劉青云這般上應星辰之人,通過修煉不斷的挖掘自身體內星力,再通過與星辰聯系逐漸壯大神魂,最終殊途同歸開胸中五氣,也算的上一門直指天仙大道的法門。
摸了摸劉青云的頭,將他梳的一絲不茍的發絲揉亂,這是陸羽為數不多的惡趣味。然后抬頭望了望遠方的氣運之柱,他能在上面感應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過了半個月,原本荒廢的小村落里來了一輛馬車。馬車雖然裝飾樸素無華,但十分的氣派恍若一棟移動的房子,用四匹通體潔白的馬所拉,周圍更是有好些護衛保護,他們一個個都煞氣逼人,一看便知道是久經沙場的老兵,由此可知馬車里面的人非富即貴。
“咳咳咳!”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從馬車里傳來,緊接著是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我只不過是離家日久,思鄉心切過來看看故鄉,用得著這么興師動眾嗎?再說了這地方荒涼偏僻,你何必跟著我受這苦。”說話間有氣無力。
“這地方不是我們的勢力范圍,再怎么小心也不為過,再說了身為你的妻子怎么能不來祭拜先祖,再說你這身體。。。”一位美貌婦人輕拍著中年人的后背說道,言語間充滿了悲涼不舍。
中年人微微嘆了口氣,握住自己妻子的手說道:“想我陸章何德何能娶了你這樣的好媳婦,替我操持家業打點內外,繁衍子嗣。只可惜我命薄福淺,不能和你廝守,如今大業未成我便得此怪病,日后怕是要苦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