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教堂迎來了三位K的相聚,只有那位名叫董念魚的小魚姐,并沒有到來。
又過了幾天。
在桑切斯城米爾帝王大廈的某一層,將此地作為了新根據地的老趙和姜零,截獲到了一組畫面。
一個掛著佛珠,拿著拂塵,穿著牧師袍的盛國人,或者說原盛國人,如今是惡墮的存在,拿著一只端掉的手臂,在監控器下晃了晃。
這件事老趙很快通知了唐景,唐景很快通知了白霧。
白霧一看手臂。缺口不怎么平整,簡直像是被猛獸咬斷的。
手腕上的紋案——黑桃Q,這瞬間引起了白霧的重視。
在奧爾羅島唐景與許靈的別墅內,三人正在討論這件事情:
“紅桃Q已經死了,不久前梅花Q也死了,現在是黑桃Q……假如這個黑桃Q是真的,那就只剩下方塊Q了,想來這個方塊Q應該是四個Q里最難對付的吧?”唐景說道。
他認為這個方塊Q很善于忍耐,審時度勢。
方塊Q也的確如此,只是他的命不怎么好,遇到了一個有貓的人。
“會不會這個人……就是方塊Q?”許靈說道。
看著姜零他們傳來的畫面,白霧搖了搖頭:
“信息提示這個人是惡墮,而且和你們來自農場的惡墮一樣,一旦惡墮化,就是人形態的智慧種,外形幾乎沒有變化。他確實很有可能是Q,但我感覺又不太像……”
白霧說不出這種感覺。
“我會親自去會一會這個人,在這個期間,你們繼續監控世界各地的異變,且繼續招募更多伴生之力和序列覺醒者。”
自打零號瓦解了梅花Q的陰謀后,人類方的自信與勇氣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而世界各地的監控設備,配合零號的一些改動,都如零號所言,能夠對惡墮起到辨識作用。
光矢俠的邀請,也得到了世界各地覺醒者們的響應,老趙“封牌組”開始不斷擴大。
可以說,幾個Q的手段,成了締造救世主光矢俠的墊腳石。
如今不管是防御手段,預防手段,還是人們的生活安全,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當然,這個過程里自然也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各國高層,試圖調查光矢俠——亦即零號的真實身份。
但都被零號安排的明明白白,他們的所有信息,都被零號公布了出來。
某種意義來說,零號已然像是一個機械暴君,誰敢質疑我的統治,誰就會被公開處刑。
信徒們得到了這些試圖調查零號之人的信息,巴不得生啖其肉。
不過零號并不介意,他對這個世界毫無興趣,他的目的在于和白霧一起對抗扭曲。
至于這個過程,未來史書上,人類會否將零號定義為“借對抗扭曲之名奪取世界的奸雄,以英雄之名行暴君之事的魔王”……零號并不在意。
人類的根性便是如此,得到了某個強大的援助,暫時脫離了某種危險后,他們會思考,這個援助是不是真的值得信賴,是不是應該想辦法掌握對方的把柄。
就好像各國高層也沒有真正相信那艘船。
光矢俠也是一樣的。
只是他們……實在是拿這些力量沒有辦法。
白霧也不在意,將來這個世界的主導權,還是在各國高層手中。
但為了讓這場游戲不被豬隊友坑,不出現各種電影里那種“我在前線奮戰為你爭取未來,你在后方挖坑想將我活埋”的狗血橋段,白霧甚至對于零號這種仿佛世界獨裁者的行為給予了一定的肯定。
倒不是他們比所有人聰明,而是這場戰斗,看中的真正的實力。
白霧開始尋找這位復合型神棍。
這并不難,因為對方本身就想要被找到。
當白霧出現在對方,在福約新島的某座小鎮上,白霧找到了對方。
這是一座老齡化比較嚴重的小鎮,這里的老人基本和現代生活比較脫節。
雖說七百年來不該再有這種,但世界總是少不了一些認為知識無用的人。
也只有在這種小鎮上,溪云子才能坦然的走著。
不是每個惡墮都和許靈一樣,能夠得到某種“好人卡”,不會被監控認定為惡墮。
溪云子為了不惹麻煩,也只能住在這種地方,稍微現代化一點的地方,基本不敢去。
可以說零號的這通機械降神,算是徹底的扭轉了局面,仿佛惡墮才是受害者,人類變成了施暴者。
惡墮都得躲著人類走。
溪云子見到白霧的時候,是在小鎮邊緣的一座公園,他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手里拿著幾張照片。
他很清楚,一定會有人在這里找到自己。
果然,白霧很快到了這個地方。
他看到了溪云子的瞬間,眼中便閃過一絲凝重之色。
作為惡墮,他算是個嫩芽,但你知道的,惡墮和人類的實力,僅僅以基礎作戰能力而言,都是有著上限的。而序列和詞條的力量,沒有這種上限。
他的詞條很有趣,完美級畸變詞條——信仰熔爐。
這個世界每多一個人信仰他所信仰的神明……他的力量就會強大一分,和光頭錢的金錢越多傷害越高有些類似。而他確實是一個合格的神棍,傳教布道可有些年頭了 某種意義來說,錢一心具備成為救世主的力量,只要這個世界的流通貨幣足夠多……
當然,這是極端假設。
錢一心很窮,所以實力也很弱。
可這個神棍不同,信仰他所信仰神明的人越多,他就越強大。
白霧現在能夠看懂這身裝扮了。
反正人們所熟悉的神,他多多少少沾一點。
不信佛祖?沒關系,道祖那邊門路也有。不信道祖?圣父也可以?地獄教?那可是邪教,咱私底下說,對,門路也有。
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反正強迫自己信的神越多,信徒也就越廣泛。
白霧一時間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個什么水平。保不齊實力很驚人……
同時他還有一個疑惑。
“我假設這個人就是農場的人,他在農場內的時候,還是一個人類,來到農場外,扭曲降臨后才變成了惡墮,而他已經傳教布道了有些年頭……這是否意味著,他知道自己惡墮化之后,會是什么詞條?”
“農場主告訴他的?”
白霧認真起來,更加確信,這種麻煩的角色,絕對不是Q。
至少前幾個Q表現出的水平,不讓白霧有這種“值得警惕”的感覺。
白霧坐在了溪云子旁邊,溪云子說道:
“那只手應該不需要了吧?我獻祭給了圣父了,上次把她身體獻給了佛祖,博愛的天平有所傾斜,我需要給圣父一點供奉。對了,你信教嗎?”
說著溪云子摸出了幾本宗教法典,摩尼教,新教,舊教,無為教……
“我看你骨骼驚奇,實乃神選之人,這樣吧……”
白霧擺了擺手:
“那是黑桃Q的手。”
“是的。我看你骨骼驚奇……”
“你是誰?”
“我叫溪云子,嗯,最近定下來的名字,如果你要問我真實名字,不記得了。對了,我看你骨……”
“你是問你的身份,你已然惡墮化了,是不是來自農場?畢竟按道理來說,你的畸變等級很低,不應該是來自霧內,而你知道我在尋找手腕有撲克紋身的人,你應該是來自農場。”
“是的,我是紅桃K。”
這句話落下之后,溪云子沒有繼續再說骨骼驚奇什么的,白霧也沒有立馬說話。
沉默了十來秒,白霧才說道:
“我應該現在殺了你嗎?”
“你就是光矢俠?”
“我是他的一個代言人。”白霧不假思索。
溪云子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但很快又說道:
“哦……那你還不能殺我,我得見到光矢俠了,提出了我的交易了再死。對了,雖然你是他的仆人,但我看你骨……”
“你找他要做什么,你可以直接跟我說,如果你不愿意說,我也不是太想去聽,我不知道殺死黑桃Q的理由,但既然你說你是k,你在我這里,就有被我殺死的理由。”
白霧這番話說的很平淡,但溪云子卻有一種下一秒這個人真的會動手的感覺。
他瞇著眼睛:
“麻煩吶,光是一個代言人就給我感覺這么厲害,這幾個Q倒是輸的不冤枉,哈哈哈哈……我其實呢,是想要倒戈。”
白霧其實也不知道溪云子說的是不是真的。這個K真的是K?
他為什么要倒戈?這是幾個k的陰謀么?
“你一定很好奇其余三個k是誰吧?我全知道哦,因為就在幾天前,我和他們之中的兩個見了面,另外一個沒有見到,但我知道她的樣子。我可以畫出來。”
白霧不為所動:
“你憑什么讓我相信你?”
“因為我很清楚,我不是那位光矢俠的對手。你可以理解為,我只是一個想活下去的神棍。我讓世人相信這個世界有神,我也偶爾讓他們死后見到神……但我很清楚,我死了就是死了,我還不想太快見到神。”
臥底。
白霧第一時間想到,這個k并非真心來投誠,而是一個來自農場的臥底。所謂的投誠,不過是為了竊取情報。
黑桃Q只是投名狀,但只要利益夠大,黑桃Q的死亡算得了什么?
也許在這些k的眼里,Q級別的就是魚餌。白霧很好奇,這位K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理論上來說,自己才是弱勢的一方。甚至還無法真正參與井一和井六的棋局。這么一想,白霧越發斷定,溪云子和其他幾個k在密謀著什么。
不過白霧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短暫的思索了一會兒后,白霧說道:
“先說說你可以帶來的情報。”
“得嘞,不過你確定不信點啥?盛國風,福約風,奧爾羅風的神都行啊。”
“你廢話一直這么多嗎?”
“哈哈哈哈……我這個人一緊張就話多,第一次見到光矢俠,很緊張。”
“不必試探我,我說了,我不是光矢俠。”
“了然,了然”溪云子仍舊瞇著眼睛,隨后繼續說道:
“你一定在想,黑桃Q沒啥價值,連投名狀都不算,反正她失敗了,所以死了用處比活著大,不過很正常嘛,接下來我會給到一些誠意,希望你能夠轉達給光矢俠,我雖然是惡墮,但我只想當個快樂的神棍。”
“你先說說看。”
白霧笑了笑,也露出一副稍微放松了一點警惕的表情。但內心對這位溪云子的戒備更深。
原本覺得Q的水平很低,k也就一般。
畢竟不可能再出現白遠那種水平的,那也不是農場主可以控制的。
但現在看來,這個溪云子作為紅桃k,的確不如白遠,卻也絕對不是那種該被等閑視之的對手。
“就先說你們最感興趣的吧。嗯,從幾個k說起來?”
“說吧,我希望你是真的可以值得信任。”
“當然,我可不想跟幾個Q一樣,死的不明不白。”
“我是紅桃K,我就不用多介紹了,一個混子,我只想活著。”
“然后是黑桃K,他是一個商人,這個人戴著面具,我不知道他真正的樣子。”
白霧皺起眉頭:
“那你等于什么也沒有說。”
“別急嘛。神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梅花K呢,是一名藝術家,住在梅南,他也算小有名氣,一副畫能賣個幾百萬。真羨慕啊,可惜不信教。”
“我們沒有絕對把握能夠與光矢俠一戰,就算三人加一起也是這樣的。”
這句話,白霧當然不信。
在他看來,這位神棍就實力不簡單,如果三人都是一個水平,聯手起來,自己或許能贏,但也比較狼狽,而且天曉得他們有沒有其他底牌?
“目前我們準備聯手對付你們,當然,不包括我,而且雖然是聯手,其實也有出手順序,首先是梅花K,他的能力很特別,與時空有關系……”
“嗯,應該會給你們帶來不小的麻煩,但你們找不到他的,哪怕你們知道他的名字叫恩佐·亞爾弗列得。”
白霧問道:
“他的能力是什么?”
“可有趣了,可以說他會是你們的一個大麻煩。因為他能夠讓某塊地域的規則扭曲程度,進一步加深。
舉個例子,恩佐如果愿意,能讓我們所在的公園,假如忽然有了極溫扭曲,溫度高達六十度,那么在恩佐的能力下。溫度能夠達到一百六十度。”
“這是一種規則催化能力……”
白霧思考著這個能力的特殊之處,很快想明白了。他神色凝重:
“也就是說……他可以提前加速扭曲?”
“答對了。”
“雖然k的目的就是加速扭曲,但這個能力一旦使用,但時間內無法再次使用。所以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尋找一個合適的地方……一個現階段規則還不怎么奇怪,但一旦催化后,就會變得極其扭曲的地方。”
扭曲濃度,看惡墮強度和地域的規則扭曲程度。
這個惡墮竟然可以改變規則強度?
白霧覺得對方的能力,重點應該不止于此,他仔細的思考了一番,很快有所發現:
“只要找到一個合適的用以催化的規則……就能夠讓這個規則在短時間內,比一些霧內區域還要扭曲?”
“而要拔除規則,就得借助末日拼圖碎片……所以反向來推,當一個地域存在強大的惡墮,或者扭曲規則時,就會有碎片生成……”
“如今沒有強大的惡墮,于是他們想要獲得碎片,就只能通過……讓規則變得更扭曲!”
如果溪云子說的是真的,那么這個梅花K,必須第一時間除掉。
假設一個地區是一棵樹,樹的果實就是末日拼圖碎片,那么梅花Q等于可以提前摘取果實。
對于末日拼圖碎片,白霧太清楚這個東西的重要性了。
在他看來,終結末世的本質,就是搜集拼圖的游戲。規則可比惡墮可怕多了,白霧多次出塔,深有體會。
按下了心中的疑惑,白霧說道:
“還有一個k呢?”
“啊,終于說到了我心愛的小魚姐了。她的名字,叫董念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