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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覺醒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跟妖怪們的幸福生活

  孫玄接過店小二的信,又掏出銀子打賞,呆小二連聲道謝后,他這才關上房門,走到房間的圓桌旁,撕開信封,展開信紙,細細讀了起來。

  信自然是楚王趙德昭寫來的,孫玄越看眉頭皺的越深,臉色的神情也越來越氣氛,到最后,他五官都扭曲起來,氣氛的將信往桌子上用力一擱,差點打翻了桌子,茶壺的蓋子‘哐啷啷’滾到桌上,接著掉到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四分五裂。

  孫玄怎么也沒想到楚王趙德昭竟然如此沒有大局觀,不僅不問與對方交涉的如何,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將責任推到孫玄身上,說什么談判進展的如此之慢就是因為孫玄不作為,還帶著個禍害過去,攪亂談判。

  并且表示不會在條件上面加多一分,也明確表示十天之內若達不成合作,孫家也就沒有存在楚城的必要。

  孫玄心里怒火中燒,明明談判很順利,宋棄疾那方也拿出了誠意,只要對方先將扣壓的武器款和人員先行釋放,就能達成合作,可楚王偏偏要對方先對西涼軍下手,然后才能履行這些條款。

  孫玄知道,這明顯是楚王要拉白帝城下水,等到對方打了西涼軍,就不得不和他合作。

  而白帝城這邊也不傻,不會任由你指揮。

  孫玄雙手捂臉,一臉郁悶的坐在房間里,他相信楚王做得出來,相信如果合作沒有達成,對方極有可能會對自己的家人下手。

  那樣,他孫玄就別報仇,連家都可能回不了。

  他坐在那苦笑了幾聲,想起爹的尸體肯定也是無人問津,依然掛在那,母親又臥病在床,他的心就羞愧的無以復加。

  孫玄用拳頭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眼角落下淚水。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孫玄依然坐在那一動不動,他想不出有什么辦法能平息和達成這件事情。

  對于夏花開的案件,無面人已經很給孫玄面子了,誠懇的接受了他提出的條件,也并沒有在這中間提什么過分和苛刻的要求,并且無面人在剛才來索要武器時,對方完全可以將自己扣壓起來,但對方并沒有這么做。

  孫玄知道對方完全可以這么做,但卻是沒有,在他看來,無面人的所作所為就要比這個楚王高尚得多。

  但他也明白,白帝城方面雖與自己達成了私底下的合約,如果到放走夏花開那天,他們也沒找武器,會不會做出什么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孫玄他也不清楚。

  此刻,他只感覺自己四面楚歌,家,家回不去,這里,這里也呆不了幾天,仇,仇也報不了。

  一股無能為力與滿腔怒火在他腦海里碰撞,讓見十分煎熬。

  他真想什么都不管,就這么消失不見。

  可他不能,不能這么做。

  他所受到的教育讓他不能這么拋下所有,不管不顧。

  孫玄推開房門,站在二樓的走廊上望著白帝城的黑夜。

  下面的街道兩旁已經亮起了煤油燈,反光的玻璃罩讓燈火顯得格外耀眼,市政工程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就完成了路燈的設置。

  孫玄也感受到了白帝城日新月異的變化。

  他靠在欄桿上,看著低下來來往往的過客,夏夜的晚風吹來,吹散了他心中的苦悶。

  正在他沉思之際,突聽到身后的腳步聲響起。

  孫玄轉過頭,見到一年輕男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他以為自己擋住了過道,便將拱起的屁股收了收,不想對方依然站在那不動。

  孫玄疑惑的望向對方,問道:“閣下是?”

  那年輕男子盯著孫玄,沉默了許久后道:“我想知道你與無面人達成了什么交易?”

  孫玄眉頭一皺,“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孫玄冷笑一聲,“你想干什么?這里是白帝城,我大叫一聲不到一會就會有警衛軍過來,我勸你即刻離開,不然依照白帝城的法典我可以告你的。”

  那年輕男子嘿嘿一笑,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朝著孫玄的腦袋猛敲了幾下,而后一把將孫玄拖進了房間,槍口用力抵在了孫玄的脖子處,壓低嗓音道:“那這么說你應該知道我手上拿著的這是什么東西了?”

  孫玄進進出出市政廳,自然對著手槍也不陌生,他驚愕道:“你是警衛軍?怎么?你是來替你朋友報仇的?但我勸你三思,再者,殺害你朋友的人并不是我。”

  年輕男子抬腿用膝蓋頂了一下孫玄的褲襠,后者立馬蜷縮的如蝦子一般,嘴里哼哼唧唧,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年輕男子見孫玄已經失去了行動力,這才點燃屋內的燭火,他往椅子上一座,槍口對著趴在地上的孫玄喊道:“我再問你一次,你跟無面人達成了什么交易?”

  孫玄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年輕男子將手槍拉了一下,“我沒什么耐性繼續問下去,你知道我的身份,就該明白我有能力讓你在這里死得不明不白。”

  孫玄趴在那哈哈大笑,笑聲帶著幾分蒼涼與無奈。

  “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傻,笑我自己天真。”孫玄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頭看著那年輕男子,繼續道:“夏花開殺了你的好朋友?還是好兄弟?”

  年輕男子搖搖頭,槍口依然對著孫玄,他雙眉一皺,緊盯著對方問道:“好,這個問題我們繞過去,但接下來的這個問題你必須回答我,不然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孫玄疑惑的看著對方,“你……百草堂的那個醫女是你朋友?”

  這年輕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蔚成。

  蔚成不答,“夏花開搶的那雙眼睛在哪里?”

  孫玄搖頭,“我不知道。”

  蔚成猛然站起身,用手槍猛的砸向孫玄的面部,后者鼻血直流,疼的面部抽搐起來。

  “不要試探我的底線,我再問你一次,那雙眼睛藏在哪?”

  孫玄放開捂著鼻子的手,任由鮮血流淌,染紅了他的衣襟,神色淡然道:“你動手吧!”

  蔚成從孫玄的雙眼沒有看到恐懼,他知道對方不怕死,他收起搶,倒了被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孫公子,難道你不想替你父親報仇?身為人子,你就一直看著你父親的頭顱被掛在楚城里?你以為你為朋友兩肋插刀,會被世人歌頌?你錯了,所有人都會罵你蠢,罵你迂腐。

  楚王讓你來談合作,到目前有進展嗎?你死心塌地為別人著想,甚至不顧自己的性命,但你有沒有為自己想過?為你那死不瞑目的父親想過……”

  孫玄大喝一聲,“夠了,別說了,別說了……”他撕心裂肺的掙扎著,嘴里一直念叨著,“求你,別說了,別說了……”。他神色驚恐,身子往墻角靠去。

  蔚成坐在那哈哈大笑,“孫公子啊,你是個好朋友,好下屬,但你不是個好兒子。”

  孫玄坐在那神情接近崩潰,蜷縮在墻角,雙手抱頭,重復道:“爹,爹,孩子對不住你,求你原諒我,原諒我……”

  蔚成望著孫玄的那副模樣,有些意外和驚愕。

  他自是不會殺對方,只是恐嚇一下,但見到對方根本不怕死,便想著這種讀書人應該注重仁義禮德,拿他爹的事情逼一逼他,沒想到孫玄竟然當場崩潰。

  蔚成不知道孫玄受著什么壓力和內心正在怎么煎熬,但從此刻看來,孫玄恐怕已經到了極限,再問下去也是徒然。

  他有些掃興的走出了屋子,消失在了大街上。

  蹲在墻角的孫玄嘴里一直碎碎念,他像是失去了神智,變得失心瘋起來。

  他這般過了一兩個時辰,嘴里的聲音越來越小,但依然沒有停。

  突他身子猛然一縮,跪了下來,不停磕頭,咚咚直響。

  嘴里還說著,“爹,爹,孩兒不孝,孩兒不孝,您老人家不要怪罪……”

  他重復說了幾句,抬起頭看著前方空空如也的房間,像是在仔細聆聽著什么。

  這一幕著實詭異。

  又這般過了一會,他睡在了地上,面朝著墻角。

  月色如水,繁華的街頭也漸漸在深夜到來之時變得冷清。

  偶有幾聲狗吠響起,仿如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一般。

  之后,孫玄有恢復過正常,但他的興致依然沒有提起來,就那么坐在房間里,小二送來菜飯,他就打開房門一腳,不與對方見面。

  而又有時候,他又變成之前那般瘋瘋癲癲,對著空蕩的房間胡言亂語,又哭又笑。

  自從那一日后,再也沒有人來找過他,監視他的警衛軍將這一情況上報了上去,但并未采取什么行動,不知是在觀察孫玄,還是已經對他不感興趣。

  這日,天明之時,東方霞光萬丈,但漸漸的被烏云籠罩,日頭也就消失了不見了,不消一會,風來了,雨也這么悄然落下。

  入暑的白帝城下這么一場雨,倒也解了不少涼。

  趴在地上睡覺的孫玄還未醒來。

  猛然,一個驚雷炸響,孫玄從地上‘咻’的一下坐起。

  他茫然的四下看了看,又側耳傾聽屋外的雨聲,臉上是一片恍惚,過了幾息,他渙散的雙眼漸漸有了色彩,神情也恢復到了往日那般。

  他站起身,拿著熱水壺倒了些熱水洗了把臉,脫掉染血的外衣換上干凈的衣服下了樓,點了些吃食讓小二送到房間,并還特意囑咐燒熱水,他要洗澡。

  從浴桶出來的孫玄整理干凈,沒了昨日那瘋瘋癲癲的模樣,回到了以前那英俊、文雅的公子哥形象。

  他坐在桌子旁,吃起了早飯。

  孫玄吃的很慢,一口一口的咀嚼,他神情輕松,十分淡然。

  吃過早飯后,孫玄拜訪了一位在這期間與自己相熟的警衛軍,出來后,他手里多了一份名單。

  他照著名單逐一拜訪。

  而這些名單便是夏花開那日殺害的警衛軍家庭。

  至于他說了什么,又做了什么無人得知,他每拜訪一戶,便留下一些錢財,像是在替夏花開贖罪。

  離開之時,又在對方家中家屬耳旁低語了幾句,那些家屬聽了之后會皺起眉頭,有些奇怪的看向孫玄,而后點點頭。

  等拜訪完這些人,就已經到了中午。

  雨,依然下個不停,他舉著雨傘前往了市政廳的牢房,他要去接夏花開離開白帝城。

  今日已經到了日子。

  在一處后花園里,一個警衛軍帶著孫玄到了一間屋子里,便轉身離開。

  過了約莫一刻鐘,門被推開,無面人站在門口道:“你隨我來。”

  孫玄跟著無面人走過后花園,穿過長廊,來到側院。

  側院靜悄悄,無一人值守。

  突,一間房門被推開,夏花開穿著樸素的青色長袍走了出來。

  孫玄舉著雨傘走了過去,替她遮擋雨水。

  無面人站在屋檐下,看著孫玄道:“帶他離開白帝城,這是幫主的意思,終身不得踏入。至于結盟我看你們楚王也沒什么誠意,你回去之后帶個話,就說這一切所有的損失由他個人負擔。”

  孫玄不解,但他也沒去詢問什么,只是一拱手作了一揖,便帶著夏花開從開著的側門離去。

  街頭因大雨的緣故,行人稀少,孫玄帶著夏花開饒了一個彎,來到了市政廳的正門口,他把雨傘遞給夏花開,道:“我去買些干糧,你等我一下。”

  夏花開點了點頭,舉著傘看著孫玄朝著前方轉角的店鋪跑去,而后消失在那里。

  而此時,前方突然來了數百十來人,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這群人朝著市政廳走去,最后目光統一的落到了夏花開的身上。

  不知是誰拿著一把菜刀沖過去扯掉了夏花開的雨傘。

  那群人將夏花開圍在中間,個個群情激奮。

  夏花開神色一驚,朝著孫玄消失的地方望去,就見到他對著自己露出了一個笑容。

  而在市政廳門口,正要出門的無面人看到這一幕,心中咯噔一下,暗道:“壞了!”

  他對著門口站崗的警衛軍低語了一句,后者立馬沖進了市政廳,不稍一會,就有三五十個警衛軍持槍結陣跑了出來。

  而此刻,被人群圍著的夏花開已經倒在地上抽搐,一名老漢手中的菜刀上鮮血淋漓,他神情兇狠,提刀大喝一聲,“如此搬弄是非,偷梁換柱,市政廳簡直是喪心病狂。”

  “走,我們進去找宋棄疾要一個說法。”

  “對,我們要說法。”

  “我們的兒子不能白死。”

  而沖出來的警衛軍目睹了這一幕,他們的心也沉了下去。

  明明早上已經槍決了的夏花開為何會躺在這里?

  這幾十人轉過頭看著無面人,眼神之中是被洗刷后露出憤怒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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