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林老板，你今天不是去別的地方賺大錢了嗎？”
當林小建回到集市上的時候，同行們紛紛跟他打起招呼。
展會開始前幾天他就立了塊牌子放攤口，提醒顧客到時候不要跑空。對日復一日出攤的小商販來說，不出攤那幾天直接經濟損失還是次要的，永久性的流失顧客才是最主要的不敢休息的原因。
小吃店的食客大多是臨時性的，他們不會因為一頓麻辣燙策劃很久，通常是在決定吃飯前30分鐘做出選擇。他們一旦跑空一次，下次決定時潛意識的就會把你排除在外，繼而影響以后長久的業績。
“那邊已經結束了啊，晚上還是在這邊。”
“你都生意這么好了，還這么拼啊。”
“就是，你在展會上賣一個中午，夠我們賣一星期的吧？”
同行們用略帶玩笑的語氣對他說道。
小林麻辣燙不在，肯定有一部分顧客會像池子里滿出來的水一樣流到他們攤上，大家巴不得他時不時的休息幾天。
“呵呵，還剩點菜，我就隨便賣賣。”
林小建笑了笑，能夠感知到同行們內心的復雜情緒。他連水產養殖缸都沒帶回來，沒有海鮮賣的小林麻辣燙如同沒有翅膀的雄鷹，確實稱得上是隨便。
今晚臨時決定回來出攤的主要原因是配好的那些菜不處理可惜了，丸子已經串好，蔬菜已經捆好，明天展會上就按稱重賣了，這些配好的菜拆掉實在浪費，干脆帶回來賣掉。
不過這樣一來他就沒有多少菜可以賣，舊的展示柜里空蕩蕩的，對顧客的視覺沖擊很大。看到里面殘缺不齊的菜品種類，大家第一反應是這些菜都是賣剩下的，肯定不怎么新鮮。
林小建不想浪費自己在配菜上下的那么多功夫，當了老板之后就有一種見不得任何浪費的心態。加上展會的收攤時間比想象中要早，天沒黑就休息，心里更是過意不去。
參考今天的情況，他調整了明天的作息時間，要求大家7點就到攤里配菜，配好菜后再一塊坐車去會場。下午反正下班早，等于所有人都改成了早班作息。
三人里，只有小虎表示出些許遲疑，怕自己習慣熬夜太早起不來。
“今天賣了7000多，比想象中的要少。”
中午展會上的用餐人數是北山集市的好幾倍，顧客的消費能力也很強，偏偏營業額沒有突破太多，這不禁讓林小建陷入思考。
“應該是自己燙菜的速度跟不上的原因。”
他終于體會到了侃商業的抖音號上經常說的產能不夠的感覺，雖然在集市上也經常排隊，但不會排很多人，基本上都能消化，很少有顧客流失的情況。但展會上他至少因為燙的太慢流失了一半人，要是他燙菜速度夠快的話，相信營業額能夠再翻一倍。
林小建晚上回北山集市上擺攤的另一個原因是這邊適合思考，家里太安靜了，坐在攤里看著煙火人間，腦袋里文思如泉涌。
“明天改成稱重，業績估計能再提高兩三成，做到9000應該沒問題。”
他回憶了一下砂鍋燜海鮮的銷量，大概在1000左右，這個比例跟在集市上差不多，相比起每單超高的客單價，這個比例可以說是讓人大跌眼鏡。
究其原因，可能是展會上氛圍比較浮躁，顧客沒有吃大餐的心思。就算他們想吃，也沒地方給他們坐，總不能端著碗剝螃蟹吧？那也太麻煩了，肯定有很多人因為這個原因打消了吃海鮮的念頭。
展會上的部分商業模式跟正常的商業模式截然相反，商場里要是有家店排長隊，邊上的店門可羅雀，那排隊的店生意會越來越好，空著的店沾不到什么光。而在展會上大家都趕時間，你這里要是排起長隊，大家就會去另一邊不排隊的攤隨便吃點，起到一個均衡效應，強者不會恒強。
林小建捋順自己的思路，點好明天的菜后，21:00就收攤回家了。晚上的生意不怎么樣，才賣了500多，算上這部分今天的銷售額堪堪突破8000，算是創下新的銷售記錄了。
他翻了下今天的收款筆數，用總銷售額除以，算出客單價在40元左右，比平時高了一倍還多。從這個角度看，今天的銷售單數并沒有比集市上的高峰時段多多少，如果能增加銷售單數，銷售額過萬很輕松。
“看看明天的情況再說吧，第一次參加展會，不知道什么樣的模式合適，下次就有數了。”
林小建心態倒是輕松，并沒有因為今天沒有發揮出色而沮喪。
華夏（風州）機床博覽會的第二天上午，盧鎮長、東江新區管委會主任，陪同風縣縣長視察展會現場指導工作，走訪慰問參展的風縣重點企業。
昨天上午市里有安排，縣長開幕式上致完辭就匆匆走了，沒來得及視察，今天特地回來把這段工作給補上。
“那邊怎么這么熱鬧？”
走馬觀花的看完北展館后，一行人朝南展館走去，路過休息區，看到這邊擺著一整排攤子，其中一家攤子前面圍攏了不少人，其他攤子上卻沒幾個人，縣長好奇的問。
“我們去看看，慰問下后勤人員吧。”
盧鎮長陪同一上午，等的就是這句話。
“好吧。”
縣長本來不打算過去湊熱鬧，他身為大人物，自然有大人物的矜持，休息區又不是展會的重點，有什么好看的？但見盧鎮長很是熱情，也不好意思掃興，一行人便朝攤子上走去。
見到這群人前呼后擁的走過來，為首數人氣場強大，圍在攤前的顧客不用說就紛紛散開，把路讓了出來。
“是你？”
縣長的視線越過陳大剛和小虎，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電磁爐面前熱火朝天的燙著菜的林小建，對他印象深刻。
能當上領導的，認人的眼力都不差。
“啊，你，你好！”
林小建對縣長只剩下一點隱約的印象，看到盧鎮長都為他馬首是瞻，立刻想起了他的身份。
“你怎么在這里擺攤？”
縣長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