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后,經過傳送陣的周轉,慕容復和王語嫣帶著包不同這個好大的燈泡,三人來到襄陽城外,只見蒙古大軍聯營結寨,旌旗遍布,從三面包圍圍著襄陽城。
之所以不是四面,是因襄陽南面便是樊城,中間隔著一道漢水,援兵可從樊城源源而至,四面包圍必受兩面夾擊。
現在還是大戰初期,大宋軍隊正龍精虎猛,甚至一度擊退蒙軍后想反殺回去,遠還未到筋疲力盡、彈盡糧絕的處境,蒙軍只能緩緩圖之。
而且襄陽也不是電視中那樣干巴巴一座城池任由人四面爬城來攻,而是僅護城河水,其平均寬度便有180米的寬度,從陸地上根本無法接近。這種地形下的襄陽城,儼然是一座湖中島嶼。
想攻城必得先有水軍,用船只運輸兵力到河對岸的城下,才能正式開始展開攻勢。
這過程中有南宋水軍在水面來回游弋,有城上居高臨下的弓箭射擊,想成功運送兵力過去的難度可想而知。
關鍵的是,運送過去的這批人,一旦無法得到后續兵力的補充,水軍被南宋擊退后,那這批人便只能瞪著眼等死了,這無形又給攻城的蒙古人帶來心里壓力。以致蒙古人數日來一直在訓練水軍、打造船只,對襄陽采取圍而不打的策略。
有著這樣雄厚的守城地形,這座號稱“天下第一城”的守將呂文德對于守住襄陽可謂是信心滿滿。
他官居京湖制置使,南宋的江北幾城:襄陽、樊城、江陵、竟陵等諸城皆受其節制。他世居京湖,家族勢力在此地盤根錯節,經營多年,威望極高。一言之出,堪比皇帝之旨。
若襄陽是一座土城,可被人由陸地四面攀登,他可沒這個底氣,但誰讓這是座水城呢。而蒙古人水軍……嘿嘿,想在水面擊敗南宋?簡直就是個笑話。因此他對于城外包圍的蒙古大軍,絲毫不懼。
讓包不同去置辦購買一處可永久落腳的房屋,慕容復則拉著表妹逛起了這座古城。
城中人流涌動,商肆繁榮,絲毫沒有蒙古大軍在外的緊張。
“表哥!”
王語嫣拉住他衣袖,眼睛看著巷內盡頭處,一捏泥人的小攤,雙腳不再挪動,也不說話。
慕容復頓時心領神會,過去就要隨便買上兩個。
賣泥人的小販,一見來的兩人猶如一對神仙璧人,眼睛一亮,連忙道:“公子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小可自認手藝不錯,可以為兩位連身定做一對泥人,保證栩栩如生!而且可以塑造各種形態,包您滿意。”
“表哥”王語嫣眼中閃動起小星星,抬頭去看慕容復。回到日常生活的狀態的她,又仿佛回答了當初在曼陀山莊那個無憂無慮的天真少女。
“好啊,那你捏吧。”
“只是這定制的手藝嘛……有一些些貴,其中的幾道工序……”
也沒等攤主說完,慕容復遞過去十兩銀子:“夠了吧。”
攤主眼睛一亮:“既然公子出手闊綽,我也闊綽一把,只要你再給我一萬兩銀子,我便制出讓公子絕對滿意的泥人。”
王語嫣一聽,秀眉簇起,不高興地道:“你這是黑店吧,哪有這么貴的泥人。表哥我們不捏了!”
說完,小妮子就想拉著他衣袖走開。
伸手拍了拍拉在自己衣袖上的小手,慕容復回頭扔出一張萬兩銀子的銀票。
“既然你說會讓我絕對滿意,那我拭目以待,希望不是你大言不慚。”
攤主嘿嘿一笑,將銀票接過:“那公子選個造型吧。”
“就以現在的裝扮站立姿態即可。”
攤主不再多話,開始捏動起來,雙手如穿花蝴蝶一般在新取出的泥料上來回捏動,一個人形模樣的泥人很快出現,逐漸變得面目清晰、衣衫畢現……
最后,攤主為小人上了顏色,竟與慕容復本人幾乎一模一樣。
“還請公子取一滴血液滴在小人身上。”
“滴在哪里?”
“哪里都可以!”攤主笑瞇瞇地說道。
果然是奇遇事件嗎?
慕容復在心中暗道,玩家那么龐大的基數,只有偶爾的帖子出現了“奇遇事件”,而慕容復還是首次。
當下毫不猶豫地刺破指尖,將一滴血液滴在小人腳底板。
攤主迅速將小人拿起,口中念念有詞,那血液竟然融入小人身體消失不見。
“公子,你的泥人做好了。”
接過三寸小人,其栩栩如生的面目,真是宛如另一個自己。王語嫣在旁湊過小腦袋,緊挨著他觀看,口中還低著說道:“手藝好是好了,可就是太貴,這些錢都夠買多少大包話梅了……”
慕容復笑著抬手掛了下表妹的瓊鼻:“你個小吃貨!還愛吃什么,一會都給你買了,保你吃上十天十夜都吃不完。”
王語嫣吐了下香舌:“那也不必了,夠我吃上一天就好,不然該長胖了。”
“哪里胖了,讓我看看。”
“不要啦”
兩人打鬧間,那邊攤主也在飛快捏動著另一個泥人,很快聲音又再次響起:
“請這位小姐滴一滴血液!”
“還用那么麻煩吧,不滴不可以嗎?”王語嫣秀眉擰起,撩了下秀發到耳后。
慕容復一把捉過她手指,溫潤稍涼,在其柔嫩白皙的指尖開了個細微的小口,一滴紅色的血珠滲出,成功滴在小人身上。
攤主又是一番操作,完成了最后的手續。
王語嫣接過,愛不釋手地左看右看,表情忽有一怔,看向慕容復:“表哥,你注意到天道提示了嗎?”
慕容復領著王語嫣向外走去:“當然,此人偶為替身人偶,可與人本命相連。當身主受到致命傷害時,人偶會代替來承受下這一擊。”
一邊解釋著,慕容復心中一邊感嘆。
當一個人氣運好時,真是走到哪都是那么順利。無論之前捉到丁春秋幾十年弄不到冰蠶,還是這次逛街遇到的這個大奇遇,普通人一輩子都觸發不了。
這就是吸了龍脈氣運后種種無形的好處嗎!
希望這些都是氣運附加的好處,要是得因此浪費氣運,那我寧愿沒有。
心中想著,手中小泥人已被表妹王語嫣一把搶了過去,然后又把她自己那個泥人塞到他手中。
“好了,這樣就相當于表哥時時刻刻都陪著我了。萬一以后出了事情,表妹我也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王語嫣把小人拿在手里,細細撫摸著,甚至還拿到臉上貼了貼,一副喜歡得不得了的樣子。
慕容復:“……”
我本人就在你身邊,也沒見你表現得這么喜歡。
“咳咳……我可愛的表妹,你這是詛咒我以后出事嗎?”
手中兩根手指也忍不住在王語嫣的泥人身上上下來回撫過,泥人真的好精致可愛啊!
“怎么會呢,我英明神武的表哥。”
王語嫣嬌笑著跑開。
慕容復回頭看了眼泥人小攤,果然已消失不見,當即運使輕功追了上去。
襄陽城內西南角,是宋軍軍營,由于城外已被蒙古大軍占據,原本部分城外的駐軍也都搬進城內。
“喝哈嘿……”
一陣陣整齊操練的聲音在軍營不時響起。
慕容復雖然已被認命在襄陽為將,但卻沒有明確的上任時間,這期間可操作的時間就大了,只要不晚個幾個月都問題不大。
他想在正式向呂文德報道前,了解下下面的情況,畢竟“欺上瞞下”是軍中常有的操作。
看著軍營中整齊操練的架勢,慕容復十分滿意,至少這批士兵,還是可堪一戰的,看來上次能打退蒙古人的進攻,并非運氣使然。
在眾士兵前方,是一個身材高大,面相卻忠厚淳樸的男人,正是郭靖。
不過這郭靖雖在帶著兵,卻只有操練權,而無調動權。他在官府中無權無職,甚至連一分薪水都無法領到。
呂文德原本是想聘請他的,畢竟武林高手難得,然而被郭靖義正言辭的拒絕: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吾義守襄陽,非是為了錢財富貴,乃是盡大宋子民的一份責任!
呂文德當場就差點mmp了,也懶得和郭靖這樣的憨人多說什么,只是同意了他可以教士兵武藝,駁回了對方想要獨自帶領一批人的要求。
在官府不領薪水,不任職,那就等于是外人!呂文德怎么可能讓郭靖染手軍權。
郭靖在官府不受待見,在民間、襄陽城中的名聲卻不脛而走,大家紛紛贊他的義舉,各路武林豪杰受其感召,也不斷有人過來“自帶干糧”地守城。
只有在丈夫身后,作為一切經濟來源的黃蓉,有苦難言,對于丈夫的一切她自然只能支持。甚至郭靖還經常拿出個人的東西來接濟一些困難的士兵,買藥材給受傷的士兵治病……這一筆筆都是要錢的,她只能不斷“買單”。
以桃花島的殷實,這樣只出不進的情況,恐怕也受不了多久。好在她是荊襄丐幫的幫主,幫眾甚多,土豪凈衣丐們紛紛慷慨解囊,才算把這窟窿填上……
“慕容兄弟,你怎么來了!”
操練完士兵,郭靖一出校場便看到了慕容復,熱情地上前打著招呼。
慕容復也未隱瞞,當即就把自己被朝廷認命為五品將軍,來襄陽任職的事情說了。
郭靖大喜:“以后有了慕容兄弟在此城,襄陽可保無憂了。”
兩人邊走邊聊,慕容復忽然道:“郭兄可想得召開一個‘英雄大會’,號召南宋武林人士皆來此守衛襄陽?襄陽事關重大,一旦被蒙古人破城,則大宋危矣。”
郭靖眼睛一亮:“慕容兄弟這個主意甚好,只是郭某人微言輕,恐還沒這個能力可以號召全南宋的武林。”
這時的郭靖雖已有所名聲,但的確還無法令全南宋的武林人士敬服。
“那不若我們一起聯合號召吧,算上我慕容家一份,還有你的妻子、以及丐幫前幫主洪老先生,城中若再有其他名聲響亮的高手,皆可聯名。”
慕容復建議道,不著痕跡地讓自己成為了倡議人之一。這在日后帶來的聲望加成,將遠超郭靖的想象。
“好,慕容兄弟果然見識非凡,我這就回去和蓉兒商量一下。”
郭靖興沖沖地一抱拳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