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之前,他已問好了路,沿著林中小道一路前行,很快就見到林木掩映間一座院落。
“忘仙廬!”
看著當先石屋之上掛著的牌匾,慕容復輕念出聲。
小院無門,只有兩根立柱作為柵欄的起始。在這里隱居,本就是隱蔽之所,實不需要什么大門以作防御了。
“當當當……”
輕輕的敲門聲在深夜里回響,并不甚大,卻很突兀。
這么晚了深夜拜訪烈震北,按理說并不應該。不過慕容復心急自己的傷勢,如果毒醫也無辦法,那他將連夜離開,夜晚正是施展輕功趕路的好時機。
不然又得再拖延一天。
“吱呀,”木門推開,一臉疑惑、作丫鬟打扮的少女從門縫探出頭來:“誰呀?”
她聲音清脆的叫了一聲。
慕容復當即說明身份來意,心中微微有些后悔,若是叫谷倩蓮陪著自己一同前來,定會省去很多麻煩,而不像此刻這樣,烈震北有一半的概率不會見他。
“原來是慕容公子,快進來,倩蓮那丫頭剛和震北先生說過你的事呢。哦對了,她現在就在震北先生處。公子擊退十二連環塢的經過,小婢也好想能在現場親眼看到,羨慕死那丫頭了……”
丫鬟讓開路來,引著他往里走去,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原來谷倩蓮那丫頭已經先來了嗎?”慕容復心中一震,有一種對方比自己還著緊自己事情的感動。
當他見到毒醫烈震北時,對方正渾身插滿了銀針,處于打坐運功的狀態。
一旁谷倩蓮正乖巧的看護著安全。
慕容復和那小婢進來前都已收聲,谷倩蓮見了,眼中有驚喜閃過,打了個手勢,又將兩人領了出去,反手關門。
“你怎么來了,是想倩蓮了嗎?”谷倩蓮顯然心情不錯,眨著滿是機靈的大眼看著他問道。
慕容復氣息一滯,被對方忽然冒出來的大膽情話驚住。
眼睛一轉,并未接她的話茬,轉移道:“自然是讓震北先生來看看我的傷勢,若是無法治愈,我好早點再想別的辦法。”
谷倩蓮眼中失望之色一閃而過,嬌笑道:“放心吧,震北先生一定可以治好你的,不過現在他正運功療傷,也不知還要多久。”
“小丫頭你為何來這里的,莫不是為了我的傷勢,來求震北先生?”
想到剛才竟然被谷倩蓮將了一軍,不敢接話的十分丟人,這時有機會,想也不想反擊回去。
不過說完之后,慕容復便心中有些后悔。
谷倩蓮俏臉一紅,大膽說道:“是啊,某個呆子赤手空拳的就來上門求醫,我真擔心他被拒之門外。不過現在好了,由我這個女兒求了一番情,震北先生怎都會為那呆子看上一看。”
“……”
“女兒?”慕容復疑惑地重復了一句。
谷倩蓮點了點頭:“雖然沒有正式收我們為義女,但震北先生守護雙修府多年,是看著我們長大的,他就像我們的父親一樣親切,還傳了我醫術,傳了素香針術,將看家的本事都傳給了我們。”
聽到這里,慕容復點了點頭,原以為劇情中的白素香被刪掉,不想竟也存在,不由奇道:“你素香姐人呢,怎么沒有看到?”
“素香白天以針術配合先生療傷,十分疲累,已先行休息去了。怎么,公子對素未謀面的素香姐很感興趣?這名字一聽就很女人吧,香香的。”谷倩蓮眼中開始閃動捉狹的光芒。
“別瞎說,只是好奇而已。對了,既然她可以助震北先生療傷,你又為何不行?”
“沒辦法,”谷倩蓮攤了下手,“我學的醫術,是那種用來配置丹藥的那種,遠不如震北先生自己的配制,只能在旁看著。”
醫到用時方恨少了嗎?
慕容復一笑,眼睛隨即露出真誠神色,盯著少女雙眼:“原來如此,不過在下也略懂針法,可以試著協助震北先生療傷,不知你放不放心?”
“啊?”
谷倩蓮先是神色一驚,不過很快平靜下來,十分鄭重而又認真的看著他雙眼:“公子,你救過倩蓮的命,倩蓮十分也信任你,愿意以性命擔保的信任。只要你發誓絕不會傷害震北先生,倩蓮便讓你進去,你看可好?”
一旁的小婢驚呼一聲:“倩蓮!”
谷倩蓮轉過去看著小婢:“放心吧,玲瓏,我相信慕容大哥。”
“……”
慕容復一陣無語,這時退縮倒顯得他心中有鬼了,而且他也確實想早些得到治療,遂發了個誓言。
結束后,笑著看向谷倩蓮:“怎么樣,這回放心了吧。”
谷倩蓮小臉一紅,低聲道:“人家一直都相信你呢。”
慕容復心中一跳,當做沒有聽到。
再次被讓進屋去,這一次他毫不墨跡,出手飛快,一針針向烈震北毫不設防的身上扎去……
婢女玲瓏在旁緊張得死死抓住衣襟,待見到烈震北眉頭舒展,臉現舒適神色,這才放下心來。
慕容復的針法是按照一定路線行進的,而非胡亂見了綠點就扎,整體上而言,是一條運功路線,從丹田到右手食指商陽穴。
這樣如果有效的話,可以讓烈震北盡快自己治療自己。
施完一套針法,慕容復便即退開,以示自己清白。
谷倩蓮走了過去,站在他身邊。
又等了片刻,烈震北舒了一口長氣,還未睜開養來,便開口說道:“乖女兒,幫我將身上銀針取下。”
“來了!”
從對方的語氣聽出似乎不錯,谷倩蓮喜滋滋地過去,一一將銀針取下。
“你就是慕容公子吧,果然生的一表人才,難怪我這個女兒在我面前把你好頓夸獎。”
烈震北長身而起,取了一旁外衣,隨手披上,行事頗有些豪放不羈。
頭發中雖有花白,但面容年輕,不過四十許間,但事實上他的年歲,比這個要大上一倍。
慕容復看在眼中,點了點頭,傳聞高手一旦達到“先天境界”,便可容顏不老,看來所言非虛。
“來,我給你先看上一看,以免女兒等得著急。”
烈震北坐到桌旁一張竹椅當中,示意慕容復把手伸來。
“先生!”谷倩蓮不依的跺了跺腳。
慕容復當即坐好,坦然無懼地把手腕遞了過去。
烈震北眼睛微瞇,一手扶須,三只手指按于脈搏之上,或輕或重,借著華佗真氣的妙用,深入了他體內傷勢。
“你的傷能治,我給你三條方案供你選擇,可自決之。”
烈震北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