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其實我是……煉氣期。”沈修道。
洛長生愣了一會，突然哈哈大笑：“修兒，你真會講笑話啊！”
沈修無語。
“這樣也好，你越是模糊自己的境界，長老院那些老家伙越忌憚你。”洛長生露出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
這時遠處的通天學宮傳來一陣悠揚的鈴鐺聲，許多學生從宮門魚貫而出。
“學宮放學了。”洛長生倚著欄桿，俯視成群的學生，眼光茫然，似乎想起了無數往事。
沈修靜坐在旁，也不打擾。
學宮，是通天宗的教育機構。
每年挑選天賦優秀的平民兒童，入學宮培養，再擇優錄取一部分為內門弟子。
“修兒，老掌門在位時，學宮尚有三千學生，等到我繼位，連一千學生都湊不齊了，你可知道為什么？”洛長生轉頭道。
“不知。”沈修道。
“因為長老們也有兒子孫子，他們的子孫即使再廢物，靠嗑丹藥也能至少嗑到輪脈境，修仙資源是有限的，長老們占多了，其他人就占少了。”洛長生感慨道。
“您的意思是，資源被仙二代占多了，學宮的平民子弟就少了。”沈修道。
“仙二代？這詞倒有趣。”洛長生一笑。
“你看看那些平民學生，即使天賦是仙二代的百倍，因為沒有資源，只能一輩子停留在底層，而平庸之人卻占據高位，這公平嗎？”洛長生繼續道。
“我也是學宮出身，我知道平民修士的艱辛。”沈修道。
沈修也是平民出身，進入學宮嶄露頭角，然后一路躍升，最后成為通天宗大師兄。
沈修被提拔，除了自身優秀，最大的原因還是恰好碰上掌門要打破門內的階層固化，要提拔一批新人。
用時髦的話說，沈修趕上風口了。
站在風口，豬都能飛，何況沈修還是一只憤怒的小鳥。
“修兒，為師謀算來謀算去，不是為了長老院，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一個更公平的通天宗，一個能者上、庸者下的通天宗啊！”洛長生嘆道。
沈修神色多了幾分嚴肅，說道：“師父，我明白了，我一定盡全力辦好風字旗的差事。”
“你有心就好，不說這些了，跟我來。”
洛長生略一點頭，起身走進竹林。
沈修跟著，來到了竹林中間的一處空地。
“修兒，好久沒考察你的修為了，來，你試著攻我一招，讓為師看看你的進展。”洛長生微笑道。
沈修尷尬，他哪里敢試啊，試試就逝世。
絕不能出招，一出招就露餡。
“師父，不如換個玩法，您先攻徒兒如何？”沈修雖然內心尬的要死，表面仍是淡定從容。
沈修打定主意，打死也不出手，一出手就會被發現自己很爛。
不出手呢，就算被師父打飛，也能蒙混過去，師父打敗徒弟那是理所當然的。
“你小子花樣倒不少，也好，你守穩了，為師要沖了。”
洛長生說完，一指看似隨意的點出。
只見以手指為中心，劃出一道完美的金色圓圈，撕破空間，靈力竟化作成千上萬道細雨般的劍氣，鋪天蓋地從四面八方威壓而來。
你妹喲！
沈修頭皮發麻，不寒而栗，切身體會到了那冷凜至極的殺意。
萬萬想不到，師父隨意一指，竟恐怖如斯。
不過，沈修倒并沒有多大懼怕，知道師父不會真的傷到他。
只是，恐怖的威壓下，沈修也懵在原地，呆若木雞。
仿佛有一聲直擊心靈的雷響，眼看萬千細雨就要將沈修扎成馬蜂窩。
無數針形劍氣在距離沈修三寸的距離停住了，是洛長生在最后時刻收手了。
雖然明知師父不會傷害自己，但沈修還是心里發虛，見劍氣停下才松了一口氣。
“師父，這招真厲害。”沈修佩服道。
自己的煉玄劍和這絲雨劍氣相比，簡直就是繡花針。
“厲害？你真沒看出來？”洛長生哈哈大笑。
納尼？
沈修發現自己似乎好像仿佛確實又說錯話了。
“碰一下劍氣。”洛長生道。
碰一下？
看著身周懸浮的無數針形劍氣，沈修忍著畏懼，伸出一根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
沈修本以為會遭到劇烈的靈力反擊，但意外的是，手指一觸劍氣，那劍氣就好像泡泡一樣破滅了，消散在空氣中。
這……這什么情況。
這劍氣似乎是假的，一點威力都沒有。
沈修手臂一揮，凡是被他觸及的劍氣，接連破碎，消失無蹤。
“如何？”洛長生笑瞇瞇道。
“師父，這些劍氣像泡影一樣，難道是假的？”沈修道。
“沒錯，這就是為師要傳你的功法，叫做‘夢幻泡影’。”洛長生道。
沈修明白了，原來洛長生要傳授給他的功法，是專門忽悠人的，毫無威力。
簡單點說，全靠特效。
“這是我年輕時玩鬧創出的功法，與敵人的心境有關，敵人越是恐懼，功法看上去威力越大。”洛長生道。
“原來這劍氣厲害，是因為我怕了？”沈修驚訝道。
“不算厲害，你怕少了，要是多害怕一些，這些小劍氣變化成大劍陣，那才叫華麗呢。”洛長生笑道。
“師父，您說這門功法是敵人越恐懼越厲害，要是敵人不恐懼呢？”沈修又道。
“有欲望，就有恐懼，這世上有無欲之人嗎？”洛長生反問道。
沈修一時語塞。
“就算真有無欲之人，那他就是圣人、是佛，這樣的人，也不會和你起沖突的。”洛長生繼續道：“這夢幻泡影功，真干起來一點用沒有，是用來唬人的。”
“您的意思，是讓我用這功法去忽悠豐原的竇家和梁家？”沈修恍然道。
“別說忽悠這么難聽，這門功法就是面子功，讓你在竇家和梁家面前掙面子的，堅定他們的投靠之心，你雖然很有天賦，但畢竟年紀小，境界還不夠高，有了這件武法寶，就算萬無一失了。”洛長生道。
沈修心中喜悅，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有了這一門特效神功，自己以后日子會好過許多。
“要練這門功法，需要借助一件寶物，拿去吧。”洛長生又拿出一件東西。
看清那件東西，沈修吃了一驚。
這東西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