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軒……？”
蘇凡微微一怔。
他是沒料到李臨懷會這么問，會對此感興趣。
坦白說，在短暫的談話過程中，蘇凡從久軒那里知道了很多事。
雖然如此有所懷疑，但至少蘇凡也將其深深地銘記于心。
“不知道。”
蘇凡冷哼一聲，硬氣回答。
說這話時。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就在下一瞬，蘇凡猛然出手。
“給我死！”
那白皙溫潤如女子手一般的手掌，散發著陣陣黑霧，這些竟都是邪氣。
唰——
破空聲響起。
眼見這一掌即將落下的瞬間，李臨懷早有反應，微微側身，躲過了這一掌。
躲閃過后，他便出手握住了蘇凡的手腕。
甚至完全不顧忌那些邪氣，反倒是主動接觸。
隨后，便是心念一動，蘇凡手上的邪氣竟被他主動汲取了，化作歸塵劍氣的一部分。
“什么……！？”
蘇凡大驚。
他本以為這一手偷襲能夠傷到李臨懷，就算境界過低，速度慢了，邪氣定也能傷到李臨懷。
卻不曾想，那份邪氣竟被李臨懷化解了。
“你居然也學會了偷襲，蘇凡，真不講武德啊。”
李臨懷冷眼看著他。
轉手便是撕裂儲物空間，從中取出長劍。
“你們先帶姬向歌下去，在神殿等候。”
他又轉頭對著一眾護衛們說道：“不要傷了他，綁好了，看住他。”
“是！”
聞言，神殿護衛們紛紛離去。
只留下神星魂與其陪同。
這些路人小兵走了以后，李臨懷倒可以愛怎么做就怎么做了。
“好了，蘇凡。”
李臨懷視線重新落在蘇凡身上，說道：“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久軒對你說過了什么。”
盡管久軒那些爛套路的故事，已在清源城中流傳了許多遍。
但身為一個相當重要的劇情角色。
也許在主角蘇凡的視角這里，會多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可蘇凡仍然硬氣，冷聲道：“我說了，不知道。”
離開北林宗以后，蘇凡雖然成長了許多，也不再似從前那般會被李臨懷忽悠到一愣一愣的。
但他仍不懂得低頭、隱忍，這個壞毛病還是一點都沒變。
一直以來，李臨懷都只認為自己是個路人，但反派就該有反派的樣子。
他當即說道：“好吧，不過師弟，你手臂上的這些黑色印記倒真有意思，這就是久軒贈予你的傳承么？”
蘇凡冷哼一聲，“是又如何？”
雖然只是用了隨口一問的語氣，表面上不怎么在乎，但李臨懷心中還是掀起了些波瀾。
并非是傳承本身的緣故。
想來久軒定然是在關鍵時刻，察覺到了蘇凡右手的海岳鐘靈的氣息。
否則這份邪氣傳承，定會存放在右手臂。
因為由肉骨靈草治愈的斷臂，在藥效加持下，靈脈本身會擴大許多，換句話說就是更精壯有力，能儲存的靈氣增多了。
不過那時久軒已無力回天了，天級神器本身亦自帶氣運，不容小覷。
只等蘇凡再休息半日，他便可煉化邪氣，借此驅逐海岳鐘靈的寄宿。
“是又如何……？”
李臨懷微微一怔，隨后緩緩舉起劍，說道：“還不明白嗎？”
蘇凡瞪大了雙眼。
他的身體莫名其妙顫抖，一股危機感于心中油然而生。
霎時，他背后升起一陣冷汗。
“等一下，我說——！”
“他說這座位面一切只是騙局——”
唰——
話還沒說完。
一劍已然落下。
霎時間，血花四濺。
繼承了邪氣傳承的左手臂，還未提煉其中半分傳承。
便這般被斬斷了。
又一次被斷臂了。
上一次是右手，被李臨懷醫治了回來，代價是當著神女之面而被誣陷，關入水牢之中。
這一次，則換了左手……
“我、我的……我的手！我的傳承……！！”
強烈的痛覺涌上心頭。
蘇凡雙目血紅，緊咬牙關。
他狠狠瞪著李臨懷，怒道：“一次又一次……李臨懷，我究竟與你何怨何愁，無數次這般對我，你定不得好死！”
李臨懷面色平靜，沒聽得這些話。
反派就該有反派的樣子。
他旋即動用體內的一絲冰霜霧氣，將這具存放邪氣傳承的斷臂凍住了，隨手丟進儲物空間中。
“你覺得我針對你，行啊。”
李臨懷隨手取出一份準備了許久的神識契約，“簽了這份神識契約，從今以后我們就當一切無事發生，你就當你的氣運之子，縱橫天下。”
蘇凡額頭上滲出豆粒般大的汗珠，他用盡全身靈氣，勉強止住了斷臂的血。
“神識契約……？怎可能與你簽！你休要騙我。”
“你若無針對我，那么婉兒的變心，師尊的死，蕭老的死……這一切你如何說？”
李臨懷沉聲道：“蘇婉兮的變心，是你自己做的；長孫長夜不過想拿我們當作工具，你竟替他的死感到惋惜？”
“至于蕭老，他非但沒死，很快就有肉身可用了。”
話音落下。
李臨懷再次舉起長劍，劍尖直指蘇凡的另一條手，“告訴我，久軒與你說過了什么。”
這一次，他不會直接就把蘇凡的右手斷了，而是先從手指開始。
否則海岳鐘靈的埋伏，就此化為烏有，就很憋屈了。
蘇凡咬緊了牙關。
汗水順著側臉滴落在地上，結成了冰珠。
眼見李臨懷正欲揮劍。
蘇凡終再也按捺不住，便是在關鍵時刻說道：“久軒曾說，這座位面是虛假的……”
“不夠，這些都是清源城里流傳的，說些別的。”
李臨懷說著，手中動作沒有停下。
蘇凡心中一涼，旋即便焦急喊道：“他還說，我身上繼承的系統不可再用，那是最大的騙局……”
果然問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李臨懷眼中閃過一抹驚愕，旋即又迅速歸為平靜，手中揮劍的動作停了下來。
“繼續說。”
蘇凡嘴唇微動，面色蒼白。
他知曉眼下已無其他方法，只得認栽。
正當蘇凡張口，準備說話的瞬間——
一道空間裂縫忽地于蘇凡身旁浮現，從中伸出一只手，猛然拽住了蘇凡。
“蘇凡，走！”
空間裂縫，沙啞聲音從其中傳來。
李臨懷猛然反應過來，當即便是喚出百道歸塵劍氣，斬向那只伸出來的手。
雖說劍氣上的邪氣稍微暴露了些，但問題不大，勉強可以用蘇凡身上的邪氣作為解釋。
而神星魂亦反應的快，同時出手。
但就算如此，兩人的同時進攻，速度仍然慢了。
只不過是瞬息的時間。
蘇凡便已被拽進空間裂縫，迅速逃走。
“果然，一切不可能那么順利。”
“想來救他的人，就是姬家的姬承安了。”
望著消失不見的空間裂縫，李臨懷忍不住嘆了口氣。
心中就是一個憋屈。
不過，這一回倒也不虧。
至少奪得了蘇凡獲得的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