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臨懷默不作聲，終于是安定了下來。
長孫長夜倒也舒了一口氣。
他眉頭緊皺，面容嚴肅，便看著李臨懷盤膝坐地，似乎放棄了反抗。
倒也無事發生。
長孫長夜手中已有數十道純正劍氣。
每一道純正劍氣，曾經都是天之驕子。
亦是他的弟子。
他便如此探索、摸索，試圖去尋找一位真正氣運逆天的天之驕子。
要么當氣運之子的師傅，一路扶持其成長，之后由氣運之子替他報滅族之仇，解除心魔。
要么就是收集純正劍氣，屆時再以一人之力滅一族。
總之無論哪一個方法，長孫長夜都穩賺不虧。
見李臨懷閉目沉思，似乎已放棄了反抗。
長孫長夜倒也放下心來。
類似這樣的情況，甚至比現在還要更嚴重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劍道萬古如長夜。
他身為劍中至尊，若無背負心魔詛咒，不可動全力，恐怕早已聞名天下，與遠古家族至尊平起平坐。
也就在這一瞬間。
長孫長夜突然察覺些許不對勁。
“神識契約？”
“竟還有這等事。”
一股危機感，于他心間油然而生。
卻是他身形一動，已來到李臨懷面前。
緊接著便是死死掐住李臨懷的脖頸。
“神識契約，究竟是誰能值得與你簽訂這等共死的契約。”
“倘若今日你死在這，那人亦會氣絕身亡。”
長孫長夜說道：“李臨懷，以前倒沒發現你有這等潛能。”
“你也是見多識廣，了解得許多，真是出人意料。”
他知道，李臨懷定然是看透了功法中的異處，所以才通過神識契約向遠方傳遞消息。
但幸好他于閉目養神間，察覺到了這瞬間的異樣。
否則，長孫長夜還真就無法察覺。
“總算撕破臉皮了？”
李臨懷說道：“今日你非逼著我學這功法，果然有古怪。”
既然自己的好師尊撕破臉皮，動了手。
那李臨懷索性也不藏著掖著了。
長孫長夜忽地笑了，說道：“你又如何看出這其中有古怪？”
“就算有古怪，你又有何選擇？”
他手中有十道多的純正劍氣，不是山賊、土匪，是十位曾經天之驕子的神識與肉身，十條命。
也就是說，他已經很有經驗了。
之前十次，長孫長夜都是這樣順利釣到人，令這些人漸漸化作劍氣，為己所用。
偏偏就在這一次，出了意外。
長孫長夜倒沒想明白，李臨懷究竟是如何看透功法的古怪。
因為……歸塵訣第零式殘卷，原本就如同生死魔帝的詛咒傀儡一樣。
是邪族特地留了機會，贈予人族使用。
但實際上卻是個圈套。
除非是邪族魔帝本尊來了，才能發現這個圈套。
即便是長孫長夜，也不過是因為機緣巧合，親眼見到了石碑記載，才知曉的。
李臨懷冷笑一聲，活像個死前多嘴的反派模樣，說道：“師尊，你做的一切都不值得。”
“你以為你身上背負的是整個長孫家族的重擔”
“但你自私的認為因為沒有你，家族才會覆滅，才背負了心魔，才想著將功補過血洗仇家，才為此害無辜之人的命。”
“并認為一將功成萬骨枯。”
“你算個屁，沒有你家族才會覆滅？地球沒了你不照樣轉。”
“這心魔還不是你自找的，真以為是亡魂強加于你身上的詛咒？”
憑借著前世在原著劇情中的印象，李臨懷一口氣將此刻的心聲全都道出來了。
沒想到死期這么快。
不知道死之后會不會再穿越一次。
還是真的沒了。
也不知道神女有沒聽見。
不過，死都快死了，把最后的氣發泄一下才是最重要的。
奶奶的，死也要惡心一下仇家。
有這種師尊，做主角的很舒服，代入主角的讀者也很舒服。
做配角的就很難過了，代入配角的讀者卻沒有。
但主角只有一個，配角卻是所有的普通人。
就比如說原本長孫長夜的老頑童形象，以他現在這位配角的視角，基本都沒見著。
卻見長孫長夜眉眼中透出一抹殺機，“好徒兒，為師小瞧你了，懂得許多。”
“你若乖乖學了此卷法，倒還有喘息時間，以你的本事，甚至還能尋得破解之法。”
“所以李臨懷，我才會說你不如蘇凡。”
叮！打壓值+1！3/3
話音落下，長孫長夜便徹底爆發出修為。
空氣中掀起一陣陣靈氣波浪。
山洞內，狂風呼嘯不停抨擊著巖壁，引得巖壁蔓延起一道道深邃幽長的裂縫。
李臨懷覺得，這回真的要領盒飯了。
意識漸漸陷入低迷。
眼前被一陣黑夜覆蓋。
果然還是攪局過頭，讓現實完全沒按預言書的劇情走。
系統的文字不斷映入眼中，覆蓋了些許光亮。
HP-1-1-1-1-1-1-1……
血槽一直在掉。
就沒停過。
直到最后一瞬。
HP：5/1000
就在黑夜徹底蓋住他視線的瞬間。
一縷金光于蒼穹之上灑下，照在了他的臉上。
HP+1000！
獲得狀態：持續恢復，每秒回復100點血量，持續60秒！
獲得狀態：強化，血量上限、體力、攻擊力、防御力……等所有屬性上限全部提升30%，持續600秒！
獲得狀態：固若金湯。生成靈力防護，可暫時抵擋部分傷害，持續10秒！
獲得狀態……
猛然間，李臨懷睜開了雙眼。
誰給自己加了這么多BUFF？
轟——
轟——
瞬間，大地顫抖，山體碎裂。
一片漆黑且密閉的閉關洞穴，霎時間暴露于橘色暖陽之下。
在這瞬間，長孫長夜只覺得身子被一股巨大吸力撕扯。
當下顧不得什么，他身子連連退后，心念一動，靈氣運轉，定住了盤旋于半空中的山體碎石。
“何人闖我北林？”
長孫長夜袖手一揮，高聲怒喝：“當誅！”
話音落下，這虛空之中，霎時升起數道劍氣。
而這其中，有十道劍氣最為純正，守候在長孫長夜身旁。
他緩緩抬頭，望著天空中那道渾身被璀璨金光包裹的身影。
恍惚間，長孫長夜心中微微一顫。
神女？
一個平平無奇的李臨懷，怎會有神女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