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新建,也是平川西美的父親有些好奇。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剛上小學的女兒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這是也夏江老師教給你們的知識嗎?”
小西美搖搖頭:“不是夏江老師說的,是大哥哥說的,天狼星是汪醬的化身哦。”
她就以孩童般的視角把這個故事講述了出來。
平川新建聽完自己女兒講述了故事,對于其中神奇的那一部分并不相信。
不過有這樣的高中生愿意安慰自己女兒,也真是好人。
他笑了笑,然后拿出自己很久沒有用過的百科全書,向著窗外尋找著星座。
“看,天狼星就是那顆了。”
“它真是明亮啊,就好像一顆大大的寶石。”
小西美望著遠方熠熠生光的星座,這個小姑娘第一次對遙遠的星星有了美好的向往。
這一刻,安道遠也看見了它,他給詩音與雪講述了這個關于寄托的美好故事。
神樂真紀從玉子燒店走了出來,她望向了泛著光的‘哨兵’在天際閃耀,回想起安道遠說過的話。
每當一點火炬燃盡,一顆星星就會升起。
所以屬于人類文明的火焰并不會熄滅,會永遠傳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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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道遠按照往日的習慣準備早起去外面晨跑。
他剛醒聽見了窗外淅淅索索的聲音。
玻璃窗戶被雨滴抹上了一層模糊的斑駁,就好像不夠清晰的銅鏡。
看向遠處風光,感覺多了些似是而非的悠閑。
安道遠洗漱完,他走下樓,聽到樓下已經很熱鬧了。
那是客廳中的電視機與廚房里的廚具傳出來的協奏曲。
因為昨天兩位姑娘睡了太長時間,今天就難得的早起了。
貓咪少女不喜歡沾水,所以她就坐在一樓客廳最里面的沙發上。
她打開電視機尋找有意思的電視節目,早晨的電視節目大概都是一些重播的大河劇以及早間新聞,有些無趣。
她看見安道遠來了,兩只銀色的耳朵就翹了起來,顯得有些高興。
“安道遠,安道遠,外面下雨了,你也要出去嗎?”
“那當然了,只是小雨,竹尋高中又怎么會放假呢。”
客廳和前院是通過兩扇玻璃推拉門的,現在的風向正好是沖著風信居屋子吹來的。
所以當他打開其中一扇,微涼的雨絲就順著風流淌了進來。
門口的風鈴上都沾上了滴滴細雨,被風吹動過后聲音都有些變化。
雨打在樹上和瓦上,韻律都清脆可聽。
尤其是鏗鏗敲在屋瓦上,那古老的音樂,好似王禹偁在黃岡,破如椽的大竹為屋,恰是雨天的屋瓦,浮漾濕濕的流光,昏而溫柔,迎光則微明,背光則幽黯,對于視覺,是一種輕柔的安慰。
新谷詩音做好了早飯,端了過來,因為雨天通風并沒有那么好,所以廚房里多了絲不屬于這個秋天的悶熱。
她的臉頰旁的青絲也沾上一層薄薄的水珠,
詩音還特意用手捋了一下自己耳邊的發絲,這樣生活化的動作配合上她身上的花邊圍裙顯得充滿了生命的美。
安道遠忽然發現,自然中的美其實不止落雨時細品的一杯清茶這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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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剛找到一個有趣的節目,那是一個法制節目,節目上被邀請回答問題的是一胖一瘦兩個男人,但看起來就帶了種莫名的滑稽感。
尖嘴猴腮的瘦子一攤手:“我當初要是不因為他演技太糟糕了,也不會被這樣逮住。”
他旁邊那位胖子看起來有點呆“你讓我演個小孩也不合適啊,我跟你講,下次我應該扮演個傻子,這是土方警員跟我講的小竅門。”
瘦子難得沒有反駁他,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反駁:“確實,演個傻子是挺合適的。”
土方警員可真是太狠了。
“安道遠,你看,是之前有樂町的那兩個人,他們可真有意思。”
雪高興的樂開了花,她之所以喜歡上搞笑藝人,也是因為當初這兩個人的有趣行徑,給貓咪少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新谷詩音把身上的圍裙掛在了廚房邊上的衣架上,然后走過來溫聲叫他們。
“你們過來吧,早飯做好了,是味噌。”
銀發的少女就換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詩音醬,我想看電視,今天能不能在客廳吃早飯啊,就一次。”
新谷詩音看見小貓咪這樣的表情,自然不可能拒絕,她對于雪比安道遠還寵溺。
“那我端過來吧,正好客廳茶幾上也放得下。”
安道遠看著這和諧的一幕,也帶了些笑意:“詩音,你就寵她吧,我去端飯就行。”
一般都是詩音做飯他來洗碗,如果平常回來的早,晚飯就由安道遠和新谷詩音一起做了。
端飯這種事情也沒什么好推辭的。
味增湯打開鍋,那濃郁的香氣瞬間就彌漫出來了,那種微微發澀的清澈感,是海魚獨有的味道。
安道遠把湯和三個小碗放在托盤上端來,一邊問道:“是你們昨天買的魚嗎?”
小饞貓姑娘已經等不及了,她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詩音。
雪忽然發現,相比起搞笑藝人,還是美食更棒。
新谷詩音一邊跟安道遠解釋道,一邊打開鍋子給雪盛了一碗味增湯。
“昨天剛去的海鮮市場,買的新鮮的青花魚。”
安道遠也給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微微嘗了一口,這次的味噌湯味道并不重,搭配著屋檐外面滴答的小雨,倒是十分的應景了。
他想到余光中先生散文中寫到過,據說住在竹樓里面煲湯,雨落聲仿佛清脆的指間鋼琴,而無論鼓琴,詠詩,下棋,投壺,共鳴的效果都特別好。
“再來一碗。”雪脆生生的說道,她已經喝完了。
詩音就接過來幫她又盛了一碗,場面十分的溫馨。
空山新雨過后,安道遠在溫暖的味噌里,感受到了東京都天氣仲那晚來的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