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趙無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那轉瞬而來的危機感,幾乎讓她崩潰,不過幸好,鈴蘭最后的底力也只能到達這里。
“一共損失了一千兩百二十只舊神血獸,這死亡之弦的力量也太離譜了吧?”
趙無顏不知道被死亡之弦擊中的怪物會發生什么,她也不想知道。
“還好,一切仍在掌握之中。”
趙無顏嘴里咬著紅線,她雙手一陣上下翻飛,將鈴蘭用“魔羅”牢牢地捆住。
“‘天網魔羅’的絲線能借用宿體的靈魂力量,它凝聚了周圍舊神的靈魂,鈴蘭是絕對無法再金蟬脫殼了。”
看著再不動彈的鈴蘭,趙無顏終于松了一口氣。
鈴蘭依舊維持著伸手持傘的動作,她的臉色很平靜,似乎并沒有懊悔。
“看來你已經做好了死的覺悟了?”趙無顏拉緊絲線,將鈴蘭捆的像是一個粽子,“現在,你已經是一個廢人了,還有什么遺言嗎?”
鈴蘭轉動眼珠,她輕嘆了一口氣。
“他,回來了……”
“‘他’,是……”
趙無顏臉色一變,因為在她的視野里,一雙慘白的手從虛空中破空而出,緊緊攥住了鈴蘭手中的白傘。
一瞬間,白色的傘面像是落入了墨汁中的白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漆黑。
一個蒼冷但富有磁性的男人聲音響了起來。
“看來你們玩的很開心啊。”
黑色的氣霧在蔓延,時空順著那雙慘白的手臂逐漸撕裂,一個身穿破爛黑色斗篷的男人從中走了出來。
“抱歉,充電寶來晚了。”
男人那兜帽下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看你還這么嘚瑟,就知道一切順利,”鈴蘭沒有笑,她右手手腕一抖,彌漫的黑色從傘尖爆開,把周圍的絲線全部攪碎,“結局,是什么?”
斗篷男子正是林閑,他聽了鈴蘭的話,并沒有急著回答,而是看向了趙無顏。
“好久不見。”
“你……”
趙無顏看著面前散發著黑色氣息的林閑,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奈亞,祂放過了你?”
“并不是祂放過了我,而是祂放過了祂自己……”
林閑環視了一周,他看見了蠢蠢欲動的血色長河,還有無數戰艦的殘骸。
“辛苦了。”
林閑閉上眼,他的腦中出現了無數死亡的場景,那是人類臨死前所發出的最后一聲咆哮。
“人類反抗軍。不論是什么時代,人類的偉大,就是面對絕望時的勇氣。”
“別陶醉了,快給我干掉這個女人!”鈴蘭臉色冰冷,“都什么時候了,再拖下去,傷亡還會更大的!”
“嗯?”
林閑轉過了頭:“傷亡?哪還有傷亡?”
鈴蘭正準備脫口而出的時候,她的臉色變了。
——周圍的血色長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就像是一碗清澈的潭水中,倒入了大量的墨汁一樣。
“我回到這里,意味著自己已經能行駛‘第四根弦’的權利了。”林閑嘆了口氣,他隨手一揮,那無窮無盡的血獸大軍便化為了黑色粉末飄散。
真的是,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那黑色的粉末在林閑的手中匯聚,最后成為了一團心臟般散發著微光的雛形。
鈴蘭看著這團微光,她臉色微變:“這是……完整的圣肉?”
“不可能!祂明明說的是,你成為世界之弦后,不可能還保留自己的意志!”
趙無顏催動全部力量,她瘋狂地朝著鈴蘭沖去——她知道林閑出現的時候,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發動戰爭了,但至少,她要殺了這個一直憎恨的女人!!
“停下吧。”
林閑一揮手后,趙無顏身形一滯:“發生什么了?”
原本正沖向鈴蘭的趙無顏,卻發現自己出現在了她百米后的位置。
“我削掉了你和她之間的空間,”林閑幽幽地說,“現在,她是你永遠達不到的位置。”
“奈亞,奈亞!你和我簽訂了契約的!你在哪?怎么可以撕毀契約!!”趙無顏陷入了絕望——她知道自己賭下的一切,在林閑成為第四根弦的時候,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能殺死一切的力量”,死亡之弦是任何物種都沒有辦法企及的生命終點。
“別叫了,我能來到這里,說明奈亞已經身陷囹圄。”
林閑一瞬間閃到了趙無顏身邊,他伸出手,摸到了她的后腦。
林閑那雙仿佛透徹了死亡冰冷的手掌,讓趙無顏一激靈,她閉上了雙眼:“要殺了我嗎?”
看著圣肉在林閑手中如灰一樣散開,趙無顏已經知道圣肉無法保護自己了——完整的死亡之弦,能抹除所有維度的物質,包括圣肉。
“睡吧。”
林閑沒有多說什么,而是順著她的頭發一捋,將趙無顏的意識抹去,讓她陷入了昏迷。
“你做了什么?”
鈴蘭不顧全身的劇痛,她看著扛起趙無顏的林閑,心中有無數疑問。
“抹掉一些不必要的人格和記憶,也算是一種治療。”
林閑淡淡地說:“她會得到審判。”
“你和林元帥……所有人的努力,才讓我面對三大邪神時有登門一腳的機會。”
林閑打開了空間之門,他勾了勾手。
“這是一個冗長的故事,但現在你累了吧,我們先走。”
“戰爭結束了,我們……”
“回家。”
清茶、熏香、木屋和驕陽。
在地球的某個角落,很多穿著樸素的人齊聚一堂。
“所以,老哥你真的把那些邪神給‘說服’了?”
陳梨玉一邊“吱嘎吱嘎”地啃著麥餅,一邊一口灌下了一杯抹茶。
“真好吃,老板再來一塊!”
“喂,你不要打擾啊!這故事才到最精彩的時候呢!”伊芙沒好氣地捅了捅陳梨玉的腰,然后一臉興奮,“然后呢?林閑,你對三位邪神說了這些話后,祂們真的決定自殺,讓你抹除祂們的存在嗎?”
朧生千景跪坐在地,她輕柔地接過空杯,嫻熟地再倒了一杯抹茶,然后添置了新的麥餅。
這間屋子里,聚集了獵場最高層的獵人,他們和林閑都或多或少有所牽扯,現在戰爭結束,百廢待興,他們卻想知道那個關系整個宇宙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