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時露營地內。
有了電網防護,特斯拉和克洛伊心安了許多。
可正因如此,精神松懈的克洛伊,反倒變得渾渾噩噩,醒過來的時間越發變少。
甚至她產生幻覺的情況,卻變得越來越多。
隨著時間的流逝,因為范立三人遲遲未歸,導致露營地內的氣氛,變得極其壓抑起來。
此時不要說時好時壞的克洛伊,甚至就連對范立最有信心的特斯拉,內心也都動搖了。
特斯拉盯著昏迷中的克洛伊,“克洛伊,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但是,你把自己弄成了這樣,這是極其自私的。”
他嘆了口氣,坐在克洛伊的毯子邊,“有些話我說不出口,我知道我們相互鄙夷,而又彼此合作。
“尤其是,我無法忍受噴香水和戴首飾的女人,但是我在你面前,沒有表現這些。”
特斯拉神情很落寞,“因為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相對于那些道貌岸然的資本家,你是我唯一的投資人了。
“有時候我很嫉妒你,不是嫉妒你對自然科學的無知,而是嫉妒你的內在和敢做敢當,你的超脫和自我;
“安眠吧我的朋友,你將是我最特別的朋友。”
克洛伊微弱的聲音,“我想繼續裝著聽不見,可你卻在咒我死,我迷失自己,所以才會傾盡所有投資你這個項目。”
特斯拉驚喜,“呃,這不是我的本意。”
克洛伊幽幽,“沒關系,我知道自己很糟糕……”
“嗷嗚……”
忽然,一陣奇怪的嗥叫聲讓她蹙額,“野人又回來了?”
特斯拉愣了下,隨即一下子站起。
他拔槍時沖出,“看看就知道了。”
特斯拉將大帳篷敞開,以方便自己、還有克洛伊觀看。
在他想來,這是克洛伊消遣的節目。
隨后,特斯拉拿來個簡陋而碩大的控制器,上調了電流強度,“猿人還真是一種固執的品種。”
克洛伊看著黑漆漆的叢林,“別告訴我,你這次還不行。”
特斯拉尷尬,“會成功的,因為失敗就意味著沒命。”
克洛伊急眼,“你在賭我的命?”
特斯拉一咬牙,重重地合上了開關,“咔吧”。
這段時間他沒有閑著,居然將簡陋的電極棒,以及電源控制器開關合二為一了。
通了電流后,露營地四周依舊靜悄悄的,并沒有一絲異動。
難道這一次又失敗了。
借著篝火的火光,他們已經看到了野人的蹤影,影影綽綽的,數量顯得驚人。
其中,有一個沖在最前面的猿人,率先觸碰到了防護電線。
這些電線堅韌而錯落,不易覺察,但是表面卻沒有絕緣體。
特斯拉和克洛伊的心,一下子來到了嗓子眼。
成敗在此一舉,若是失敗,他們就將被猿人們撕碎,成為猿人的食物。
“刺啦……”
“哇嗚……”
好在,這次沒有令他們失望,當猿人觸碰到裸線時,終于品嘗到了,來自于科技力量——電流的打擊。
隨后,不斷有猿人觸電、慘叫,并且倒下抽搐。
叢林里的猿人們慘叫連連,聲音都變了調。
于是,不了解科學現象的猿人們,對電流這種憑空冒火花的神秘事物,頓時產生了未知的恐怖。
就在猿人們猶豫的當兒,特斯拉助攻一次,開槍擊殺了一個猿人,使得猿人們終于下決心退去。
特斯拉見猿人真的潮水般退去,一臉的興奮,“希望他們能吸取教訓。”
克洛伊也露出了笑臉,“特斯拉,你好樣的。”
特斯拉嚴肅,“我知道,可在救人方面,我就無能為力了,對不起。”
克洛伊已經坦然了,“不是你的問題,盡管我不想死,但還是希望,范立他們能帶來好消息。”
……她所期待的范立三人,此時的狀況比她都要糟糕。
在巢脾的深處。
范立三人被貸季女召喚來的大家伙們,追得上天入地,像個無頭蒼蠅一般,在巢脾被四處亂闖。
最后,他們不得不躲進一處沒有退路的夾縫里。
范立做出禁聲動作,“別動,我想它們應該看不見我們。”
麥子文苦笑搖頭,“但是,那個貸季女可以看見我們。”
漢娜無奈,“我們被困死在這里了。”
麥子文點燃了馬燈,想要照照這里還有沒有出路。
漢娜在摸索背后堅實的巢框。
范立則是瞇起了雙眼,“我們必須在這迷宮里,找到一個逃生的出口。”
麥子文看出來,這里簡直就是絕路,“我們該怎么辦?”
只是此時,貸季女的身影,幽靈一般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一命償一命。”
她顯得非常冷酷,高高在上的冷傲。
范立拔出槍,走了出去,“你們退后。”
他一把搶過麥子文手中的燈,看著漸漸逼近的貸季女,以及她所帶來的,在大家頭頂亂舞的大家伙們,用力扔出了馬燈。
燈碎時,火焰迅速點燃了巢框,這種類似于蠟的物質,碰火即燃,大火轟然而起。
很快的,他們身后原本的死路,因為巢框被燒了個大洞,露出了一個敞亮的通道。
同時,也有無數的巨蜂,在大火中喪生。
貸季女呆若木雞,怔怔地望著、根本無法挽救的大火。
麥子文眼睛一亮,“在那兒,快走。”
漢娜也看到了那個破洞,緊跟麥子文身后往外跑。
范立不忍心貸季女被燒死,沖過去拉住她,“貸季女,巨穴毀了,你跟我們去找你的母親。”
但是,貸季女卻猛地推開他,緩緩后退。
漢娜驚叫,“貸季女,快跟我們回家,這樣你會死的。”
貸季女執迷不悟地退向深處,“這里就是我的家。”
范立被大火逼得不得不往外退。
貸季女依舊毫不遲疑地退進巢脾深處。
漢娜眼見大家相隔一道大火天塹,眼睛都紅了,“貸季女……危險!”
麥子文拉走漢娜,“她死了,我們快走。”
貸季女的身影在大火中,顯得是那么的虛幻扭曲,一如她扭曲的人格和內心的認知。
范立三人都知道,他們已經盡力了。
站在人格化的思維離場上,他們為了逃生殺巨型生物并沒有錯,人類和昆蟲的視覺本就不同。
這是邏輯命題,并非是道德命題。
范立在臨轉身離去前,隱約看到,貸季女眉心那個昆蟲烙印,似乎化作了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等他們好不容易才逃出火海,回首望向熊熊火山時,漢娜懊惱,“我們最終還是失敗了。”
她的情緒顯得沮喪。
克洛伊需要的王乳沒弄到,甚至就連貸季的女兒也沒能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