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的這一刀,捅得毫無先兆,毫無鋪墊。
蝶纖甚至沒來得及大喊天道不公,命運不濟,也沒來得及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就這么被陳瀟手中的天極混元刀,直接捅穿了她的胸膛。
正當蝶纖以為自己要被陳瀟一刀斬殺時,天極混元刀的刀刃上,突然涌出了海量的死氣,涌入至蝶纖的胸膛,并擴散至全身經脈。
這些死氣,自然是前不久陳瀟用大道法則研究出來,變質后的死氣。
蝶纖體內的死氣并沒有讓她一命嗚呼,反而依附在她各個靈穴上,在緩慢地侵蝕著她。
陳瀟一刀拔出,粉色的鮮血灑落滿地。
只見他打出一道由混元神氣化成的圣木蓮火,打在了蝶纖的胸膛上,直接將她的傷口給熔合起來。
無比劇烈的痛楚涌上心頭,蝶纖的額頭冒出冷汗。
被圣木蓮火燃燒的劇痛,根本就不是尋常火焰能夠媲美的。
哪怕被陳瀟一刀捅穿,都沒被圣木蓮火燃燒得來疼痛。
陳瀟可沒管她疼沒疼,既然這個天人女對自己出手了,那自己也不用對她客氣。
怎么方便怎么來。
陳瀟開口道:“現在你體內布滿了我釋放的死氣,并且在你身上留了一道神魂,雖說這死氣盤隱起來沒要你命,但只要我一個念頭,這死氣便會涌入你心門,直接要了你的命。”
“哪怕你有方法擋下了死氣守住了心門,你體內其他的死氣也會瞬間侵蝕掉你,讓你一輩子當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廢人。”
蝶纖強忍疼痛,露出笑容。
陳瀟鄒眉。
這個盲女,說她瞎,簡直就是侮辱了她。
蝶纖是知道她自己對陳瀟還有作用,所以才有恐無恥地露出笑容的。
罷了。
現在首要的情況,是問出個大概。
之后再決定留不留這天人女一條命。
陳瀟一指打在了蝶纖那軟軟的胸前,將她體內的部分混元神氣給移到別處,把身體的一小部分控制權還了給她。
當然,除了死氣之后,陳瀟還是在她身上留了幾手的,根本就不怕她突然翻桌不認人。
“你知道么,雖說天人跟人族的身體構造不一,但某些情況下,天人其實也跟人族一樣,身體會自然露出某些特征。”
“比如說,在說謊的時候,體內會有所變化,人族是會心跳加速血液循環加快,而天人雖說沒有心臟,只有凝聚與壓縮靈氣用的心門,但在說謊時體內的靈氣流動也是會加快的。”
陳瀟平淡地看著蝶纖,說道:“現在我對你體內的情況了如指掌,哪怕你演技再好,按照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也辦不到完全控制住自己體內的微細變化。”
“如果你想痛不欲生的話,就盡情地演我吧。”
“我倒是要看看,是我先被你騙過去,還是你先被死氣侵蝕掉心門。”
陳瀟收刀,轉身看了一眼遠處的森林,說道:
“現在開口說話吧,說不定能趕在我問完話后,那幾個天香宮的女人還有存活的。”
蝶纖的嘴唇顫抖了數下。
她發現,自己確實能開口說話了。
于是,
她緩緩地張嘴,
一道似是天籟之音的音調,從她的喉嚨發出。
音調,回蕩在整個萬獸峰之中。
陳瀟不為所動,臉色平靜地看著她。
蝶纖也不為所動,坐在了陳瀟的面前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過了許久,
月亮依然高掛,
萬獸峰上,除了天香宮女弟子所在的那片森林之外,其余的地方一片死靜。
“你是想把你們帶來古仙門的那只靈鹿給喚走,讓它去搬救兵是吧?”陳瀟看著蝶纖,平淡道。
這時,
原本臉色一成不變的蝶纖,在此時不禁露出一絲驚訝。
不過這絲驚訝一閃而過,她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陳瀟嘆了口氣。
“我都這么真誠地告訴你,人作死是會死的了,為什么你還要拼著命往坑里跳?”
剎那間,蝶纖體內死氣發作!
無比劇烈的痛楚瞬間布滿了她的全身,宛如被成千上萬的銳針在她體內游走般,痛得她近乎窒息!
蝶纖單手死撐著地,另外一只手捂住胸膛,冷汗布滿全身。
這股痛楚,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的!
哪怕是修仙的強者,也難以強忍這股疼感。
陳瀟心念一動,蝶纖體內的死氣不再發作,痛感自然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即使這痛感消失了,蝶纖要喘了好幾口大氣,才勉強恢復過來。
“你們帶來的那只靈鹿,是仙界的六品天蓮白鹿喬裝的吧?這類白鹿并不擅長戰斗,但卻擅長趕路,而跑路逃命更是它的看家本領。”
“不知你有沒有想過,
在它踏入萬獸峰領地的那一刻起,
它那鮮甜可口的鹿腿子,
就已經被其他靈獸所盯上了?”
蝶纖面向著陳瀟,沉默不語。
如果真的按照陳瀟所說,要坑殺六品的天蓮白鹿,起碼也要數只六品靈獸同時圍殺它才行。
而這古仙門的萬獸峰,撐死就只有三、四只擁有六品實力的靈獸之王。
除非眼前這個陳瀟能同時控制這三只靈獸之王,不然是不可能留下她的天蓮白鹿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留不住你的天蓮白鹿?”陳瀟問道。
蝶纖微微鄒眉。
不知為何,哪怕蝶纖自己一句話都沒有說,她的心思與底牌總能被陳瀟所看穿。
這股被看穿的感覺,真不好受。
若是以往在仙界,她才是掌控一切的一方,哪會淪落到階下囚的地步?
“不信是么?那你等我一下。”
說罷,陳瀟的身影悄無聲是地在蝶纖的面前消失。
約三息過后,陳瀟再次出現在萬獸峰的峰頂上。
同時,他扛著一只被啃到一半的巨型白鹿腿。
陳瀟把鹿腿扔到蝶纖的面前,道:“來認認,這鹿腿是不是你家白鹿的?”
蝶纖的嘴唇顫抖了一下。
她伸手,撫摸著鹿腿。
血腥淋漓的鹿腿,被她那纖細的手,輕輕地撫摸著。
到了最后,她的手指,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毫無疑問,
這次,
是她失算了。
而且是失算得一塌糊涂,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蝶纖收回手,身姿坐正,臉色恢復了平靜。
她開口道:
“你想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