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田浦景所在的小屋木門被推開。
三皇子手中拿著一盒靈丹,獨自一人走入屋中。
當他來到田浦景的睡房時,看見陳瀟正雙手抱肩坐在板凳上,又看了眼躺在木床上熟睡的田浦景,不禁一愣。
“陳師兄也是來看田浦景的?”
陳瀟點頭,然后糾正道:“我跟你同輩,直呼姓名便可。”
三皇子也不見外,說:“陳兄,那田浦景的傷勢可有好轉否?”
陳瀟轉頭,正眼看向乾永,沉默不語。
三皇子也看向陳瀟,一言不發。
兩人就這么對視著。
良久,陳瀟才緩緩開口道:“三皇子,現在你是什么境界?”
“大概有金丹境吧。”
“但我覺得是金丹境之上,罷了,真當你是金丹境好了,身為金丹境的強者,難道不應該耳聰目明,聽覺視覺極其靈敏嗎?”
陳瀟指了指躺在床上的田浦景,道:“他呼吸順暢,胸前起伏有節奏,還發出微細的鼻鼾聲,你有金丹境的實力,不應該聽不見才是。”
三皇子聞言,微微一笑,道:“陳兄見外了。”
換而言之。
我是知道他傷勢好了。
我只不過在搭臺給你裝個靚嗶罷了。
何必見外?
陳瀟默默地搖頭,神情有些失望。
又換而言之。
你搭這臺,
搭得實在太爛,
我不想上去裝嗶。
“那,陳兄究竟是如何治好田浦景的?”
“很簡單,把他當成丹藥,給煉一遍就好。”
“?”
三皇子瞬間迷惑不已。
陳瀟所說的話每一個字他都懂,可為什么連起來就聽不懂呢?
把人當成丹藥煉,是啥意思啊?
三皇子并不懂煉丹醫術,由于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他只好隨意試探道:
“這種方法可有危險?”
“危險可大了。”
“是有多危險?”
“大概九死一生吧。”
“當真?!”
“當真。”
三皇子感嘆道:“陳兄真乃神醫在世。”
陳瀟看著乾永,問道:“我說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在拍我馬屁?”
“不不不,陳兄,我是真誠真意的,我真是在感慨您醫術高超的,畢竟有好幾個萬藥峰的長老來給田浦景看過傷勢,就連我身后的那名隱世強者都說救不活。”
三皇子真誠地道:“您能救活田浦景,說明您的醫術在人界無人能及,哪怕是醫仙來了也要喊您一聲師尊。”
陳瀟嘆了口氣,說:“有什么事情,直說吧。”
三皇子點頭,直言道:“他的氣息,比之前更好了,而且我隱隱覺得,有著一絲若隱若現的道法纏繞在他的四周,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的道法資質,應該要比交流大會前好上幾倍之多。”
“怎么,你也想學他?”
三皇子毫不猶豫地點頭。
陳瀟平淡道:“可是學他,可不容易啊。”
“有多不容易?”
“剛才說過了,九死一生。”
“那是您說得有些夸張了。”
“是夸張了。”
“真是?”
“九死一生是夸張沒錯,真實的情況是活命機會不出千分之一。”
“......”
三皇子沉吟片刻,問道:“真的是只有千分之一的機會?”
“如果只是雙目一閉,然后睡上一覺便知道自己是成天驕或是去投胎的話,你肯定會求我幫你整一個的,對不?”
陳瀟指了指旁邊的木桶,說:“你自己去看看吧。”
乾永順著陳瀟的手指,看向了擺在角落處的木桶,走了過去。
木桶里面已經是空了的,只殘留著一絲藥渣在里面。
但是。
木桶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抓痕,布滿了整個木桶內部,看起來極其滲人。
這些抓痕,都是用人的指甲,給摳上去的。
還有一些仍未干枯的血跡,殘留在上面。
三皇子倒吸一口涼氣,轉身向陳瀟問道:“這些,都是他留下的?”
“全部都是。”陳瀟答道,“如果不是我在這里布置了隔音大陣,恐怕昨晚整個仙門峰都是他的慘叫聲。”
三皇子沉聲道:“答應我一件事。”
“何事?”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對我用這種方法幫我治傷。”
乾永深呼吸一口氣,說道:“就算要用,也檢查一下隔音大陣有沒有布置好。”
“沒問題,我辦事你放心。”
陳瀟站起身來,繼續道:“不過我會想辦法把你的慘叫聲給錄下來,你要是能醒來我就把音聲給摧毀,若是沒能醒來......”
“我就在你的葬禮上放出你的慘叫聲,讓你的皇兄皇弟們緬懷生前的你。”
三皇子:“......”
沉默了一陣子后,三皇子跳過了這個話題,直接問道:“如果他醒來,他的境界會倒退么?”
“應該會有所倒退,不過等他完全康復了之后,你們就等著被他超越吧。”
陳瀟拿起天極混元刀,對三皇子道:“你照顧一下他,估計今晚他就能清醒過來了。”
三皇子點頭,說:“好。”
陳瀟走出田浦景的小屋,然后關上木門。
忽然間他想起來,自己好像忘記告訴三皇子,軒國師就在迎安峰上。
而且陳瀟也忘記告訴他,躲藏在他背后的隱世高人,已經被軒國師暗中干掉了。
陳瀟遲疑了一下,決定還是以后在跟他說這事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陳瀟看了眼天色,發現距離要前往天玉大殿,還有一段空閑的時間。
于是他便打算休息一會,再出發至天玉大殿。
正當陳瀟轉身想回自己的小屋時,他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他的小屋臺階上。
“太白玉?”看著坐在臺階上的太白玉,陳瀟有些驚訝道。
按道理來說,仙門峰是不會讓非門內的弟子進來的。
陳瀟不禁納悶,太白玉是怎么跑進仙門峰的?
太白玉仿佛看穿了陳瀟疑惑,直言道:“是我妹妹通知守道口的師兄們,讓我進來的。”
“哦。”陳瀟恍然大悟,問道:“你來找我?”
太白玉點頭。
陳瀟看了眼天色,也看了眼太白玉那憔悴的臉色,問道:“你一整晚都沒睡過?”
“是啊。”太白玉點頭道,“昨天半夜里,我便來到仙門峰上找陳兄你了。”
陳瀟楞了一下,問道:“你半夜就出門了?”
“嗯是的,陳兄你知道我們絕武峰上,新晉弟子都是住一起的吧?雖說不是住在同一室內,大家都有各自的房間,但是隔音卻是極差。”
“昨天夜里我睡不著,是因為我聽到隔壁的一位新晉弟子說夢話時,喊了我的名字。”
“他還叫我,翹高一點......”
陳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