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紙張的質量仍然達不到陛下的要求,不過,陛下說的鉛筆臣已經有了眉目,想來用不了幾天就會有樣品出來了。”
“嗯。”
朱祁鎮點了點頭,隨后又繼續開口問道:“香皂和肥皂進行得怎么樣了?”
“回陛下,臣已經交代下去了!”
“嗯,帶朕去瞧瞧吧!”
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朱祁鎮深知包裝的重要性,同樣的物品不同的包裝,那就是不同的價格!
在孫忠的引導下,朱祁鎮留下了東廠眾人,獨自跟隨孫忠進入了香皂和肥皂作坊,因為時間太短,專門制作包裝的作坊還沒建起來。
此時,工匠們早已熱火朝天的工作起來,有了朱祁鎮來自現代的知識和技巧,作坊從建造之初便非常注意衛生和防火等問題,更重要的是,在這里不僅不用擔心被盤剝,酬勞還高,干得好還有獎勵。
“見過伯爺!”
孫忠和朱祁鎮剛進入作坊,干活的工匠們便紛紛出聲向孫忠打招呼,孫忠正準備開口介紹朱祁鎮的身份,卻被朱祁鎮用眼神制止。
在他看來,只有私下看到的才是最真的,在后世那個通訊發達的時代,上面領導下來巡視都會被蒙蔽,更別說是現在這個交流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時代了。
“老王頭,交給你的事兒有眉目了嗎?”
孫忠帶著朱祁鎮徑直走到一名約莫六十歲的老者面前,開口問道。
“回伯爺,這是小的剛做好的,不知是否符合伯爺的要求?”
老王頭伸手朝孫忠遞過一個手掌大小、三指高的梨花木盒子。
會昌伯接過盒子,徑直遞給了朱祁鎮,朱祁鎮細細打量起來,只見盒子表面雕刻著牡丹花,四周以精湛的工藝相結合,嚴絲合縫,就像是一個整體一般,看起來非常精致。
“這是你做的?”
朱祁鎮有些詫異的看著老王頭。
“回這位少爺的話,正是小的制作的!”
老王頭臉色微微有些緊張的向朱祁鎮回答道。
“在底部刻上你的名字,每制作出一個這樣的盒子,你在原有的酬勞上就多得十文錢,也就是說,你做得越多,得的銀子也就越多!”
“這…能行嗎?”
不是老王頭不信任朱祁鎮,而是他深知,這里是會昌伯孫忠做主。
“這位公子是老夫的外孫,他的話也是我的意思!”
孫忠在一旁簡單介紹了朱祁鎮的身份,順便確定了朱祁鎮在作坊內的地位。
“那小的可就謝謝公子了!”
老王頭頓時高興了。
一個這樣的盒子就是十文,他一天下來怎么的也得一百個吧,那可就是一千文,足足一兩銀子。
要知道,他們一個月的月餉也就二兩銀子,足夠一家人一月的溫飽了,還能剩下一部分來,算是很不錯了,可如今這樣一來的話,他僅僅兩天,就能得到一個月的餉銀,何樂而不為?
老王頭頓時引起了周圍人的主意,紛紛艷羨的望著他。
朱祁鎮掃試了一圈眾人,將眾人目光中的神色盡收眼底,心中知道已經達到了目的的他適時開口道:“不僅僅是老王頭,大家也一樣,干的越多,收入越高,但前提是得符合標準!”
隨后,朱祁鎮又在作坊內和一眾工匠們商量了一番工藝上的問題,朱祁鎮雖然不懂具體的工藝,但他腦海中有著后世的各種見識,每一樣都非常有錢途!
臨走時,朱祁鎮又向孫忠提出了四輪轉向馬車的設想,盡管受到了孫忠的質疑,但卻得到了工匠們的贊同,因此,在原有的五大作坊的基礎上,朱祁鎮又增設了包裝作坊和馬車作坊。
隨后,朱祁鎮便在孫忠的陪同下離開了作坊,然后騎著馬徑直離開了皇莊。
在盧忠等一干便衣錦衣衛的護衛下返回京城皇宮。
午時三刻,也就是現代中午十二點,朱祁鎮才進了午門。
一進午門,朱祁鎮便看到了等候在一側的太監宮女和龍攆,朱祁鎮在太監們的攙扶下下了馬,然后踏上龍攆,徑直朝坤寧宮緩緩行去。
坤寧宮。
遠遠的,門外的太監們便看到了遠遠而來的龍攆,急忙抬腿跑進坤寧宮稟報。
在坤寧宮內等著用膳的常德公主聽到朱祁鎮來了,頓時高興了起來,急忙小跑到門外,等待著朱祁鎮的到來。
沒一會兒,朱祁鎮便來到了坤寧宮階下,下了馬車,朱祁鎮一眼便看到了等在門口一臉興奮之色的常德公主,心頭不由一緊,看向常德公主的目光深處滿是戒備之色。
“皇上,您可算是來了,要見您還真不容易!”
常德公主陰陽怪氣的對朱祁鎮開口道。
“額…”
朱祁鎮頓時頭大,連忙快步走到常德公主面前,強笑道:“皇姐這是說的哪里話?您有事直接派人通知弟弟一聲就行了!”
“咳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準備舉辦一場詩會!”
“詩會?”
朱祁鎮一愣,這是要搞哪樣?
常德公主正色道:“宋時的文人們都會舉辦詩會,我們大明也有。你是皇帝,天天忙得腳不沾地根本就沒什么時間管這些事,本宮身為皇室公主,為弟弟分憂,自然是義不容辭!”
“真的?”
朱祁鎮一臉懷疑的看著常德公主,問道:“那你準備在哪舉辦?”
“當然是裕豐酒樓了!”
“哦~”
朱祁鎮恍然,原來如此。
常德公主脫口而出道,話一出口,常德公主便察覺到不妥,但想要收回來卻又不現實,只能硬著頭皮迎接著朱祁鎮那戲謔的目光。
“怎么了,不行嗎?”
常德公主梗著脖子。
朱祁鎮沉吟片刻,道:“倒不是不行,只是現在朝廷禁歌舞曲樂,這樣的聚會不合適,還是等下月中旬再舉辦吧,不過倒是可以先準備起來!”
“真的?”
常德公主頓時高興得蹦了起來:“太好了!”
“好了,我得進去給母后請安了!”
朱祁鎮擺手脫離了常德公主的糾纏,徑直進入坤寧宮。
剛進入坤寧宮,朱祁鎮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丹畢之下的孫氏,顯然,孫氏在得到朱祁鎮到來的稟報之后就一直站在這里等著。
朱祁鎮快步走到大殿中央:“孩兒給母后請安!”
說著,朱祁鎮便要跪下磕頭,但卻被孫氏擺手制止:“免了吧,又沒有外人在場!”
“謝母后!”
朱祁鎮輕笑著躬身拱手謝恩。
“你又出宮去了?”孫氏瞥了朱祁鎮一眼。
“回母后,孩兒只是去皇莊看了看!”
“嗯,出宮注意安全,盡量少出去吧!”
“母后,弟弟已經答應讓我下個月中旬在裕豐酒樓舉辦詩會!”
就在這時,常德公主來到孫氏身邊,開心道。
“你就胡鬧吧,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孫氏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常德公主,引得常德公主暗暗吐了吐香舌!
在坤寧宮和孫氏、常德公主說笑了一陣,用過了午膳,朱祁鎮這才返回乾清宮。
剛回到乾清宮,朱祁鎮屁股都還沒坐熱,金英便捧著一摞奏折來到朱祁鎮面前:“陛下,這是最近幾天內閣呈上來的奏折,請陛下過目!”
“……”
對此,朱祁鎮只能暗暗翻了翻白眼,誰讓他是皇帝呢!
足足一個時辰之后,朱祁鎮才將金英呈上來的奏折翻閱完畢,每份奏折內閣都已經給出了建議,只要由司禮監的太監們負責按照他的意思批紅之后,就能形成最后決定下發到有司部門執行。
“呼~”
朱祁鎮長長出了口氣,伸了個懶腰。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快步進入乾清宮,來到朱祁鎮面前稟告道:“啟稟皇爺,成國公在外求見!”
“嗯?他怎么來了?”
朱祁鎮微微一愣,隨即開口道:“宣!”
很快,成國公朱勇便進了乾清宮,徑直來到朱祁鎮面前,跪地叩首:“臣朱勇,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祁鎮急忙起身,雙手隔空虛扶:“成國公快快請起!”
“謝皇上!”
朱勇謝恩起身。
“賜座!”
朱祁鎮先是對一旁的金英吩咐了一聲,隨后才看向朱勇:“不知成國公這么急著覲見,所為何事啊?”
“謝皇上!”
金英端來一張凳子放在朱勇身后,朱勇先是對朱祁鎮躬身謝恩后,才正襟危坐在凳子上,回道:“回皇上,臣上次給皇上提出的更換京營武器的事不知皇上可還記得?”
“哦?難道兵部還沒有撥付?”
“這是被兵部駁回的奏折,請皇上過目!”說著,朱勇便從袖中掏出一本奏折,雙手捧過頭頂。
侍立在側的金英見此,急忙上前來到朱勇面前,從朱勇雙手中接過奏折,然后轉身呈給朱祁鎮。
朱祁鎮接過金英遞過來的奏折,開始閱讀起來。
然而,當朱祁鎮看到兵部駁回的理由時,不由怒極而笑,其理由竟然是武庫中儲備不足,根本就沒有送到內閣或者他這個皇帝的案頭上,由兵部自己做主駁回!
“金英,立刻宣華蓋殿大學士入宮!”
“老奴遵旨!”
金英離開后,朱祁鎮又開始詢問起京營退役士卒的準備事宜,朱勇也適時的向朱祁鎮提出京營中出現的問題,多是具體退役時間、補償到位時間等等問題,大致還是按照朱祁鎮的設想在進行著。
畢竟,對于軍戶們來說,能夠擁有一塊獨立的田地、子孫能夠參加科舉入朝為官,那他們也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