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卻在沉默。
陳旭看向二娃，問道：
“你怎么看？”
二娃開口說道：
“人類世界的哨兵絕對不是表面上這么簡單，它的存在是人類世界發展的標桿，如果僅僅是保守勢力的代表，那人類世界不會穩定地存在這么久。”
陳旭撇撇嘴：
“說的也是，不過等全球量子神經網絡搭建出來，每個人的腦電波信息都收集起來，我就可以分析每個人的腦神經，抓到哨兵是遲早的事情。”
二娃搖頭說道：
“首先，你不能保證每個人都植入量子芯片，而且如果哨兵真得是人類，那他的腦神經信息肯定受到總系統的庇護，不會這么輕易被你分析，最重要的一點，哨兵有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哨兵，就像是你腦中的伊娃。”
陳旭嘆口氣。
跟二娃研究了很久，現階段仍然沒有什么好辦法找到人類世界的哨兵。
二娃拍著陳旭的肩膀，笑著說道：
“別擔心，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人類哨兵的事情交給我。”
陳旭看向眼前又熟悉又陌生的二娃，點點頭。
陳旭準備離開的時候，二娃叫住他：
“你還記得那個叫小白的女孩嗎？”
陳旭點點頭：
“當然記得，那個小魔王，她怎么了？”
曾經小白掌握伊甸園源碼的時候，差點逼得二娃啟動自毀程序，所以，小白和二娃之間也算是有一段淵源。
二娃說道：
“她有些奇怪，后邊你可以關注一下她。”
“嗯？怎么奇怪了？”陳旭有些好奇。
二娃卻沒有解釋太多，只說她的行為有些反常。
陳旭這時查看到小白的信息源出現伊甸園，看來小白這會剛巧也在伊甸園線上。
陳旭繼續追尋小白信息源位置，卻發現小白的信號出現了伊甸園城市外圍，也就是灰球異空間的區域。
這部分區域不受陳旭的掌控，所以他基本不會去這個地方，同時他將伊甸園和外圍城市嚴格隔離開來。
不管是人類玩家還是游戲npc都無法越過外圍界限。
小白一向是人小鬼大，不按套路出牌，不知道她又怎么越過伊甸園源碼的邊界監測，偷偷越獄到了灰球異空間。
經過二娃的提醒，陳旭決定也去異空間看看小白在干嘛。
隨后，他告別二娃，來到伊甸園城市邊緣，然后邁步走進了外圍城市。
一進入外圍城市，似乎整個天空都變得陰沉下來，空氣都冷了一兩度。
耳邊的城市喧囂一下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破敗肅殺環境下的風聲，還有隱藏在風聲下的怪物低吼，從斷垣殘壁中傳來，讓人毛骨悚然。
陳旭回頭看了一眼伊甸園的方向，然后毅然地尋著小白的微弱信號，找了過去。
此時外圍城市是白天，不算陽光明媚，但至少這樣的環境下，走在大街上不用擔心被成群的怪物圍堵獵殺。
陳旭避開地面上的坑洼和裂隙，觀察著周圍。
這時，他注意到墻根陰影處露出一截怪物的手臂。
遠遠地就能看到手臂發白僵硬，應該死去了很久。
陳旭走過去，繞到墻后，這便看到了怪物的整個尸體。
他皺起眉，這個怪物身上出現了很多奇怪的傷口，傷口有形狀，單個顯得沒有規律，組合起來有拼圖的整體感，這讓他想起來，在人類世界，死在小白刀下的大叔尸體。
陳旭找一個鐵管，將怪物的身體撥正，然后蹲下來仔細研究起來怪物身上的傷口。
切口比起之前大叔身上的傷口顯得更加平整，如果這個怪物是死在小白的刀下，說明小白的技術越來越嫻熟了。
難怪二娃說小白的行為有些反常呢。
這家伙來城市外圍獵殺怪物也就算了，還在怪物的尸體上切割亂七八糟的圖案。
以為自己是豎鋸嗎？
啪嗒。
身后響起液體低落到地面的聲音。
陳旭側臉看過去，發現自己身后出現了人影，他感覺到了危險，下意識地將身體歪倒向一邊。
人影速度很快，見陳旭察覺到了，便不再潛藏，直接舉起爪子狠狠地撲下來。
尖銳的爪子在道路地磚上劃出火星子，陳旭倒在地上順勢滾向一邊，躲過了怪物的攻擊。
躲避之后，他來不及回頭看怪物一眼，直接撒腿就跑。
怪物跟在后邊窮追不舍。
陳旭七拐八繞，運氣很背地鉆進了一個死胡同。
眼見前面沒了出路，他轉過身，正面對向怪物。
“反正就一個怪物，我還有武器，硬剛就完事了。”
陳旭打定主意，攥緊手里剛才在地上撿到的鐵管，盯著不斷逼近他的變異怪物。
怪物從陰影處走到陽光下，陳旭這才看個清楚。
這個怪物比起之前見過的都要高大健壯，即便佝僂著背，也比陳旭高出三個頭，除此之外，怪物裸露在外的大腿上，有著極為夸張的股四頭肌，隨著怪物的走路，腿部肌肉伸張，顯露出爆發性的恐怖力量。
“好家伙，不僅進化到可以在太陽底下出沒，還變得更壯了，這幾個月以來，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陳旭咽了下口水，他有些擔心起來。
在陳旭胡思亂想的時候，怪物似乎能看出來陳旭的分心，本來怪物一步步靠近陳旭折磨他心態，這會忽然一個后蹬，腿部積蓄全部的力量，飛撲了上來。
陳旭見怪物這一招猛虎下山，心都涼了。
怪物軀體很大，跳躍起來幾乎有遮天蔽日的效果。
陰影順著地面爬向陳旭整個人。
陳旭昂著頭看向怪物，忽然想起來從前在飯局上聽到的一個話題，破這種猛虎下山的招式就用滑鏟。
急中生智的他照做了。
他也沖了過去，靠近怪物下方的時候，雙腳往前伸出，整個人仰倒在地上，同時手中死死攥著鐵棍，準備給怪物來個開腸破肚。
沒想到，怪物鋒利的尖爪隨手一抓，就把陳旭手里的鋼管打飛，同時低頭狠狠地咬向陳旭的腦袋。
“臥槽！”陳旭躲閃不及，只得屈肘護住腦袋，兩條腿往上蹬。
怪物巨大身體的沖勁哪里是陳旭兩腿能撐得住的，剛一接觸，他就感覺像是一堵倒下來的墻。
怪物的獠牙馬上就要咬破陳旭的胳膊，千鈞一發之際，只聽一聲槍響。
前一秒還兇猛的怪物應聲沒了動靜，軟綿綿地摔落在陳旭的身上。
“好重啊，壓死我了。”倒在地上的陳旭好不容易推開死掉的怪物。
他撇了一眼，怪物的后腦中了一槍，腦漿開花。
怪不得直接斃命。
“好槍法。”陳旭夸贊了一句。
陰影處的槍手走出來，甩了甩手里后坐力極大的左輪，笑著說道：
“時代變了。”
這個槍手是個身材曼妙的女性，穿著凸顯曲線的緊身牛仔褲，腳蹬皮靴。
陳旭盯著對方的臉看了好大一會，無奈道：
“不是吧，你換號了？”
小白嘿嘿笑道：
“害，既然要來這邊歷險，肯定不能用我原來的人物建模啊，現在這個人物就是按照我本來的五官模擬生成的長大后的模樣，怎么樣？還行吧？”
陳旭呵呵笑道：
“我差點沒認出來。話說回來，你怎么跑這邊來了？”
小白收起左輪，隨意道：
“剛才不是說了嗎？來這邊歷險了，而且你們九日集團無法操控外圍城區的源碼，所以我更喜歡待在這邊。”
小白說著，看了一身狼狽的陳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如果在伊甸園，陳旭就是創世神，到了外圍，只是個普通人。
陳旭看了看地上怪物的尸體，說道：
“這玩意還能進化嗎？現在不怕陽光，還變得更壯實了。”
小白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沒發現這個城市都在不斷地演變嗎？里邊的怪物一直在進化也說得過去。”
“是嘛？我沒注意。”陳旭環視一圈周圍，和他印象中破敗的城市沒差。
“你知道個屁。”小白走過來檢查了一下怪物的尸體。
見小白掏出了刀子，陳旭這時想起來之前的怪物身上的傷口，開口問道：
“你打算對這尸體做什么？”
小白臉上帶著笑容：
“做研究啊。”
陳旭又問道：
“那些怪物身上的傷口都是你留下的嗎？”
小白愣了一下，說道：
“噢！你說那個啊，那是涂鴉，沒啥意義。”
陳旭還想再問下去的時候，卻見到小白將刀子捅進了怪物的腦袋里，然后很熟練地挑出來一個灰色圓球。
小白用破布包裹圓球擦干凈，然后拿在手里看了看。
陳旭也湊過來看。
這個圓球直徑大概五厘米，表層透明，內部有流動的灰色和藍色線條，像是氤氳的烏云中流轉著電流。
小白又伸手晃了晃。
灰藍線條流動的速度和頻率并沒有因為小白的晃動而變化，仍然不徐不疾，以一種特殊的軌跡運行著。
“這個是什么？難道是控制這些怪物的心智球？”陳旭開口問道。
小白揚了眉毛，將灰球收進一個收納盒里，然后塞進背包，說道：
“你問我問誰啊？我之前切開過一個。”
“然后呢？”陳旭追問道。
小白搖搖頭：
“沒什么發現，里邊的東西接觸到空氣就直接消散了，就像是煙。”
陳旭陷入深思：
“有些意思。”
“對了，你收集這些東西干什么？”陳旭又問道。
“做研究啊。”小白不厭其煩地重復這么一句。
陳旭跟著小白往巷子外走：
“那研究出來什么結果沒？”
小白搖搖頭：
“沒有，不過我挺喜歡這種感覺的。”
陳旭這時說道：
“如果有什么重大發現，告訴我。”
小白反問道：
“憑什么啊？”
陳旭笑道：
“我也不白要你的信息，我有交換的信息，關于這個外圍城市的奧秘。”
“哦？真的？不是你胡亂猜測的？”小白來了興趣。
陳旭鄭重說道：
“絕對是真實消息。”
“好吧。”
回到現實世界，秘書江映月給陳旭看了最近的行程。
過幾天，陳旭要去國外一趟，進行演講。
陳旭看了一眼時間，笑著說道：
“好久沒出去了，整好見一見老朋友們。”
江映月卻說道：
“現在國外亂的很，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去，直接視頻會議，演講也可以用直播的方式嘛。”
陳旭問道：
“國外不是一直很亂嗎？”
江映月搖頭說道：
“我之前留學那會還好，而且你的危險系數更高，因為你是九日集團老總，一些抵制九日集團的示威游行者巴不得你去那邊呢。”
陳旭明白江映月的意思，他笑著點點頭，沒再接話。
江映月一邊給陳旭收拾午餐的杯盤狼藉，一邊絮絮叨叨讓陳旭注意安全。
這天，陳旭來到國外佳洲做演講，話題是關于人工智能以及量子芯片。
這場演講的參會人員眾多，坐在前排的都是各個領域的大佬，不少人都是陳旭的老朋友。
其中谷歌董事、硅谷的一些自由創業者，還有陳旭在國外產業的委托負責人。
所以會議現場的安全規格很高。
一直到會議結束，也沒有出亂子。
之后，陳旭開車離開了現場，和幾個老朋友約好，準備找個地方聊聊天。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陳旭駕駛車輛，車速正常，耳朵上戴著量子耳機，跟朋友正在通話。
忽然車子的自動駕駛系統拉長鳴報警，陳旭一愣，余光見到一側有車輛沖過來。
他剛轉頭，對方的車輛就徑直撞了過來。
一聲巨響，陳旭的車子側翻了。
對方開的是卡車，時速至少是一百多，橫撞之下，即便陳旭的車改裝過，也經不住這么頂。
陳旭覺得頭昏腦漲，他從報廢的車輛里找到出來的車門，因為車子變形，車門也卡住打不開了。
他一腳踹開車門，然后準備爬出來。
這時，遠處肇事卡車的司機下來了，他走向陳旭這邊。
陳旭遠遠地就看到司機。
他是一個高高壯壯的大胡子，這會手里還攥著啤酒瓶。
“好家伙，都這時候還喝酒，鎮痛用嗎？”陳旭心里無奈，他朝對方招手，用英文說道：
“伙計，你怎么開車的？報警啊。”
大叔腦袋上還有血，他嘿嘿憨笑著，手伸向后口袋。
陳旭以為他掏手機，沒想到大叔掏出來一把手槍，對準了他。
“再見了伙計，你不該來...”
話沒說完，一聲槍響。
大叔倒在地上，腦門上的彈孔正不斷地流血。
大叔瞪大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不是吧，至少讓人家把臺詞說完吧？”陳旭轉頭看向剛停好車過來的保鏢吳良。
吳良收起槍，看著被卡在車里的陳旭問道：
“用幫忙嗎？”
陳旭搖搖頭，半個人探出車廂的他一只手撐著地面，一只手托著車骨。
咔嚓。
車子被硬生生地暴力拆解開，陳旭從容地站起來，撣干凈衣服，說道：
“送我去奧內絲會所。”
程序員的黑科技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