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陳旭太多享受的時間，金嫻松開了陳旭，她重新掛上有些冷漠的神情。
陳旭看著面前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金嫻，十分不解，前一秒還熱情似火得讓他有種感覺，如果現在不是在病房，如果周圍沒有人，兩人接下來還會有些深入發展。
下一秒，金嫻就恢復以前冷冰冰的狀態了，一時間讓陳旭有些茫然。
“你哪里疼啊？”江映月戳了一下陳旭，驚醒了他。
陳旭趕忙重新撩起衣服，說著：
“我身上有傷...”話說一半，就咽下了。
因為他身上完好無損，沒有一點的痕跡。
江映月撇撇嘴，并不意外。
不管陳旭在虛擬空間遭遇了什么，現實世界的他身上肯定不可能有傷的。
陳旭有些奇怪，說道：
“我剛才明明看到我身上有傷口的，就是金嫻抱我之前。”
陳旭說著，看向金嫻，想問金嫻有沒有看到。
金嫻搖搖頭。
羅蘭教授這時說道：
“可能你忽然從虛擬空間退出來，虛擬空間的信息投影還有一部分殘留，讓你產生錯覺了。”
“好吧。”陳旭覺得有些古怪。
他站起來，準備去機房看看到底是什么情況。
醫護人員提議他最好休息一下，然后接受神經意識檢查。
陳旭擺擺手，示意自己狀態很好，隨時可以開始工作。
他披上一件外套就來到了量子計算機組的實驗室，在這邊，他驚訝地發現，之前虛擬空間用來解析紐扣芯片的實驗室已經被一團灰蒙蒙的霧狀物體籠罩了。
之前他和金嫻正是接觸到了這個霧狀物體，意識才被卷入了那個陌生的空間。
他坐下椅子，開始控制量子機器解析虛擬空間這個霧狀物體。
既然在代碼呈現的量子虛擬空間，而且還能對人體意識產生影響，那這個霧狀物體肯定有實體，也就有代碼段。
果然，陳旭在量子機器中發現了一大段陌生的程序。
這段程序仍然是加載在量子比特上，但是陳旭暫時還看不懂。
他分析了一下，那個紐扣芯片就像是帶有病毒的U盤，其中的程序侵入到了量子虛擬空間伊甸園，所以在伊甸園中生成了那個霧狀物體。
他猜測，凡是接觸到那個霧狀物體的，都會被卷入那個陌生虛擬空間。
而離開那個陌生虛擬空間的辦法被他誤打誤撞地試了出來，那就是破壞那個世界的發電機。
這時，金嫻也來了實驗室，站在陳旭旁邊，詢問了情況。
陳旭指著電腦屏幕上一段代碼說道：
“就是這個東西，將我們的意識拉入異空間的。”
金嫻心有余悸地說道：
“那個異空間實在太可怕了，不知道這段數據到底從哪來的，那個異空間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只是一個虛擬空間，就像是虛擬游戲世界。”
起初他們猜測過，異空間就是外星人的母星。
陳旭說道：
“我打算再進入伊甸園看看。”
金嫻擔憂道：
“這太危險了。”
陳旭看了一眼屏幕的代碼說道：
“只要不接觸那個霧狀入口就行，我剛才查看了一下伊甸園其他地方的代碼，還有角色人物，都很正常地運行。”
金嫻見陳旭打定了主意，便沒再說什么，只是讓陳旭注意安全。
陳旭點點頭，他跟羅蘭教授團隊打了一聲招呼后，就毅然決然地再次戴上量子頭盔，準備進入虛擬世界伊甸園。
江映月還是很擔心，抓起她的頭盔，說道：
“這次我跟你去。”
陳旭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江映月，表情嚴肅：
“這不是游戲，你別鬧。”
江映月也很認真：
“我沒在鬧，你能進去我也能進去，你能出來，我也就能出來。”
陳旭嘆口氣：
“剛才能出來完全是運氣，下次就不一定了。”
江映月看向陳旭：
“既然你知道危險，為什么還要去？”
陳旭平靜地說道：
“因為我是科研人員，我需要去驗證一些東西。”
江映月許久沒說話。
陳旭忽然笑道：
“給我準備好晚餐，我一會就回來。”
江映月點點頭。
隨后，陳旭戴上了頭盔，進入了伊甸園。
沒等多久，江映月不顧阻攔，也戴上了量子頭盔，跟著陳旭進入了伊甸園。
金嫻默默看著沒有說話。
陳旭來到伊甸園熟悉的街道，這會已經有不少人發現了九日實驗室這邊的異常，都站在遠處遠遠地看向實驗室周圍翻滾的灰色氣霧。
“那里是什么？”有人問了一聲。
“看著像是一團烏云，不過我覺得比烏云更恐怖一些，反正我不敢接近。”
“可能是實驗室發生了恐怖的異常反應，打開了時空通道。”
“你科幻片看多了吧？”
陳旭穿過圍觀的人群，這時，他看到人群前面一個矮小的熟悉身影，正是小白。
小白也注意到了陳旭，她饒有興致地看著灰霧問道：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我竟然分析不出來這東西的源碼。”
陳旭面無表情地看向灰霧，說道：
“這是一個通道。”
小白來了興趣，又問道：
“通向哪里的通道？”
陳旭也沒瞞著小白，回答說道：
“另外一個虛擬空間。”
隨后，陳旭大概跟小白講述了自己在異空間的遭遇。
小白聽了，表情有些古怪，她確認問道：
“你不是在講故事？”
陳旭板著臉看向她：
“很嚴肅的事情，這是涉及到外星科技的東西，茲事體大，我沒開玩笑。”
兩人說話的時候，通過代碼屏蔽了周圍的人，外人聽不到他們的交談聲。
這時一個高個小伙走近了灰霧，手里拿著相機，似乎想離灰霧近一些，然后拍個照留念。
陳旭伸出手，修改了代碼，將灰霧邊緣設起一道透明的高墻，將小伙隔離開來，不讓他離灰霧太近。
“這是人類玩家。”陳旭隨口解釋了一句，這個小伙能動性這么強的原因。
小白笑著點點頭，她看到小伙一臉疑惑地摸著面前透明的隔離墻，說道：
“越是這樣，他們的好奇心越重。”
陳旭無奈道：
“如果是程序npc進入了灰霧還好，人類玩家進入，很可能像我那樣，陷入困境，很難再出來。”
小白哈哈笑道：
“你也太瞧不起這些玩家了，他們可是很擅長攻關的高玩。”
話沒說完，她臉上的笑容僵硬下來。
她盯著不遠處的灰霧。
灰霧翻滾的幅度明顯加大，周圍設立的透明墻壁產生了扭曲的光影效果，原本不可見，現在普通人的肉眼也能看到透明墻體，就像是夏天高溫下的氣浪。
“糟糕。”陳旭沒來得及作出反應。
代碼墻一下被灰霧吞噬掉，順帶將墻邊上正在琢磨到底是什么東西攔住他的小伙也給吞噬掉了。
“啊！”小伙最后傳來一聲驚恐的叫聲，近處的人都看到了小伙被莫名力量拉扯進灰霧時候驚恐無助的表情。
除了陳旭和小白，所有人下意識地后退幾步。
陳旭和小白站著的位置立刻顯眼起來。
陳旭回頭看了一眼眾人，臉色難看地說道：
“這個灰霧是系統程序的bug，你們如果不想失聯，就離這玩意遠一些。”
這話是說給人類玩家們聽的，游戲npc自動忽略了這段話，他們系統的程序自動加上了一條遠離灰霧的指令。
陳旭看向吞噬周圍所有東西的灰霧，心里琢磨著，要不要進去救人。
“我去吧。”小白伸出手攔住陳旭，說著，走向灰霧中去。
陳旭拽住小白，說道：
“我跟你說很清楚了，那個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根本不是你能處理的。重要的是，那個虛擬空間的源碼是和伊甸園完全隔離開來的，你能在伊甸園吃得開是因為你能篡改這邊的程序，在那邊，你肯定是束手無策的。”
小白回頭看向陳旭，老氣橫秋地說道：
“你以為我只有這么點能耐嗎？”
陳旭沒有松開小白的手。
小白無所謂道：
“我有辦法脫離虛擬空間，我研究了很久。”說完，掙脫開陳旭的手，大步往灰霧走去。
“小白！你別去！”江映月在遠處喊了一聲。
小白回頭看到江映月有些驚訝。
江映月一邊喊著一邊往這邊跑。
小白站在原地等來江映月，昂著笑著說道：
“怎么了？”
江映月蹲下來，一臉嚴肅地講了陳旭這幾天意識昏迷的情況，就是因為誤入這邊的灰霧通道。
小白卻不為所動，說道：
“我有辦法的，我能隨機應變。”
江映月皺著眉，像是訓斥任性的孩子：
“連陳旭都差點沒出來，你逞什么能啊？”
小白聽到這話，立刻燃起了更大的斗志，她粗魯地推開江映月，說道：
“他陳旭能做到的，我照樣能做到，他做不到的，我也會做到。”
說完伸手抓向灰霧。
江映月和陳旭都想攔住小白，然而灰霧先他們一步，吞噬了小白。
江映月癱坐在地上不做所措，她看了看陳旭，見陳旭還在猶豫，她忽然也轉身沖進了灰霧。
陳旭沒想到江映月會這么沖動，他更加著急了。
就在陳旭準備也跟著進去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二娃的聲音。
陳旭回頭看去，發現二娃一臉呆滯地看向灰霧。
二娃具備心智，所以陳旭之前設定在游戲npc源程序的指令并沒有強行加在二娃的源碼上。
陳旭看向二娃提醒了一句：
“這個灰霧是通往一個異空間的入口，你最好不要靠近這玩意，一旦被吸進去，后果很嚴重。”
二娃嘴巴張合，呢喃道：
“這個地方我認識。”
陳旭一愣：
“你說什么？你認識這個灰霧？等一下，你剛才說這個地方你認識，你能看到灰霧里的情景？”
陳旭說著，又多看了幾眼灰霧。
翻滾的灰霧除了黑白灰色調，哪還有其他的東西。
二娃走過來，緩緩伸出手。
陳旭一把抓住二娃的手，不讓他離灰霧太近。
二娃卻一臉鄭重地看向他，點點頭，意思很明顯了，他可以的。
陳旭心里抉擇半天，最終松開了二娃的手，
二娃的手繼續試探過去，靠近了灰霧。
讓陳旭意外的是，這次灰霧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吞噬掉二娃。
更加驚奇的一幕出現了。
翻滾的灰霧開始慢慢凝聚，表面變得光滑，最后形成了一個懸浮半空的標準球體。
球體的表層上映照出來影影綽綽的畫面，就像是占卜用的水晶球。
陳旭瞪大眼睛看著灰球上面的畫面。
畫面切換并閃爍得很快，一時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情況。
他繼而轉頭看向二娃，問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可以操控這個異世界入口的源碼？還有你為什么認識這個異世界？”
二娃目光移向陳旭，仍然很呆滯：
“我也不知道，就像是潛意識中的信息，沒有由來，見到這個灰霧的第一眼，我就能讀懂它。”
陳旭盯著二娃好大一會，仔細琢磨二娃的話，心里的疑惑更多。
二娃是之前量子算法處理數據時候，無意間誕生的量子態人工智能，從那以后，再也沒有第二個具備二娃這樣自主思考能力的人工智能出現。
一開始陳旭覺得是二娃的運氣比較好，沒想到二娃的誕生并不是單純的偶然，更沒想到二娃還有前世今生。
困擾他的問題太多，一時半會根本解不開，現在的他只想知道，這個被二娃處理后變得穩定的灰球，還是那個異空間的入口嗎？
二娃點點頭：
“它現在更穩定了。”
陳旭沒來得及高興，反而心里一咯噔。
因為這個灰球里的異空間變得穩定也就是說，破壞發電站強行回到現實的辦法可能不管用了。
“哎呀！你壞大事了啊。”
這么一折騰，現在陳旭也不敢貿然進入灰球中的異空間了。
他看向二娃，一臉嚴肅地問道：
“你剛才說你認識灰球里的地方，那里到底是哪里？”
二娃皺起眉，陷入了回憶，最終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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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旭只覺得腦仁疼。
“我不記得，但是非常熟悉，就像是從前見過。”
陳旭心里著急，但也沒辦法，他退出了量子虛擬空間，開始研究起二娃的量子源碼。
既然二娃和這個異空間有關，那他就從二娃這邊著手。
沒等他研究出來個所以然，虛擬空間伊甸園的運營人員過來跟陳旭匯報，伊甸園的源碼開始進化，伊甸園整個園區開始自主擴張起來，并且園區內忽然誕生了很多不受源碼控制的人工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