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帶他去會議室。”江映月臨走前又問了一句:
“你要晾他一會嗎?”
陳旭搖搖頭:
“不用,來就是客,給他準備一杯咖啡,對了,不用好咖啡,普通的就行。”
江映月點點頭。
陳旭先去了會議室等著,不一會,江映月帶著高通派來商談的中年男人。
“您好,我叫拉姆。”男人一上來就跟陳旭自我介紹。
讓陳旭意外的是,拉姆用的是中文,而且口音聽著也不是那么怪異。
陳旭笑著點點頭,夸了一句:
“漢語說得不錯。”
“謝謝。”拉姆燦爛笑著。
“請坐。”陳旭示意拉姆坐下。
這時,江映月給拉姆端來杯咖啡。
“請慢用。”江映月說了一句。
“謝謝。”拉姆又對江映月道謝。
“貴公司派你過來有何貴干?”陳旭故意說得文縐縐的,想看看這個拉姆能不能聽懂。
“我代表高通過來,想跟陳總商量一下量子芯片訂單的事情。”拉姆又讓陳旭意外了一次,他聽得懂陳旭半文言的話。
陳旭笑道:
“怎么說?”
拉姆說道:
“我們公司想跟你們簽單的時候,遇到一些問題,說是國際訂單,需要經手您這邊,所以我今天過來了。”拉姆慢條斯理地說道。
陳旭點點頭,又說道:
“是這樣的,高端芯片進出口一直受管制,所以不太方便,而且應該沒人比你們更懂國家管制。”
拉姆明白陳旭話里的意思,他仍然掛著禮貌的微笑說道:
“從美國出口高端芯片到你們國家需要受到監管,而這些年,中國一直很大度地放開國際市場,將國內制造慷慨地出口到全世界,政策未曾變過。”
拉姆的話術挺高明,嘴里的話都是捧著說。
如果陳旭一高興,簽了字,那管制進出口貿易的商務局那邊也沒什么問題。
但是陳旭并沒有簽字的意思,他把自己準備的合約丟了過去:
“看一下吧,這是我們九日集團的條件。”
“好。”拉姆點點頭,雙手拿過合約翻看起來。
他越看,臉色越繃不住。
最后他露出奇怪的表情:
“這里邊的條約似乎,有些不太合理。”
陳旭笑道:
“哪里不合理呢?”
拉姆說道:
“上面提及,美國企業凡是使用九日集團芯片的,以后的商業活動都要有九日集團的參與,并且在對外業務開展的決策中,九日集團具有一票否決權。”
陳旭點點頭,說道:
“對啊,這個合約的擬定是從你們高通那里得到的啟發,你們從前不也是這么搞壟斷的嗎?這幾年你們制裁某些企業,不也是用的這些理由嗎?”
因為臺積電和asml的光刻機使用美國機械零件,所以美國一句話,這些廠商就不能對中國出口。
而現在九日集團的量子芯片誰都不靠,從設計和生產全都是九日集團的產權。
擁有壟斷的技術,陳旭在這場談判中占據絕對的優勢,條件自然是他隨便提。
拉姆將合約合上,并擺放整齊,平靜地說道:
“陳先生,我們公司的意思是,如果九日集團對高通開放量子芯片的出口,我們高通也愿意協調當局將電子芯片的出口政策放寬。這是一場對等的交易,互利互惠,希望你能重新考慮合約。”
陳旭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聽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話。
他看向旁邊站著的江映月,說道:
“小江,給我翻譯一下什么叫對等的交易。”
江映月一頭霧水。
對面拉姆說的是漢語,你讓我還怎么翻譯?
翻譯成英文?不至于吧。
“就是對等嘛,就是雙方拿出來的籌碼價值差不多。”江映月硬著頭皮解釋。
陳旭卻像是擰巴了,又看向拉姆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給我翻譯一下什么叫他媽的對等的交易。”
拉姆表情尷尬,他不明白陳旭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陳旭看了一眼時間,懶得再跟這個拉姆扯皮,他站起來說道:
“你們高通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更不存在什么對等交易,你們引以為豪的電子數字芯片,很快就要被淘汰。”
說完就走向門外,同時看向江映月示意送客。
拉姆有些不甘,他站起來,看向陳旭的背影問道:
“陳先生,您應該知道量子芯片永遠取代不了電子芯片的,不說它龐大的體積和高昂的造價,就說它的計算隨機性,不具備存儲功能,這讓它永遠都替代不了電子芯片的地位。”
陳旭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停,他離開了辦公室,沒有多解釋的打算。
跟一個高通業務部的大叔討論量子芯片?
自己還沒喝多。
不過高通派來的業務負責人精通多國語言,還能懂量子芯片,著實讓他意外了。
陳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又開始忙活起來。
他桌子上的圖紙是一臺全新的量子設備。
這臺量子設備是用來人類大腦的。
陳旭在系統量子技術里學到了人體生物磁場是可以被量子設備捕捉的。
他接下來的實驗就是用量子設備接收人類思維信號。
物理表現就是人類的思考過程可以呈現量子機器上,用意識向機器傳播指令,真正做到大腦控制機器。
其實用芯片接收腦電波信號,然后解析大腦信息,這個技術并不新潮,早在零幾年的時候就有人在做,不過用的是數字芯片,而且效果并不好。
陳旭則是用量子芯片。
量子運動是最貼切人類思維過程的。
而且人類大腦神經動輒萬億次得計算量,只有量子算力可以與之匹配。
想法是好的,但是實踐起來很復雜。
不過陳旭最不怕挑戰困難,比起最終目標來說,眼前的困難都不算什么。
他在草稿上標出最先需要做的:
找一百名志愿者,戴上腦電波信號收集頭盔,測試他們的腦活動和量子運動之間的關系。
陳旭這邊則是需要一個量子監控設備和一個處理數據的人工智能模型。
他把征集志愿者的事情交給下屬,他自己的任務是把數據分析模型給寫出來。
“小江,給我倒一杯咖啡,我今天晚些回去。”夜深了,陳旭對外邊的江映月喊道。
好半天外邊都沒有動靜。
陳旭走出去發現江映月并不在。
他看了一眼時間,奇怪道:
“才十點半怎么就跑了,一點都不敬業。”說著,來到公司餐廳那邊準備自己動手。
這時,透過落地窗,他看到江映月站在外邊回廊打電話。
他端著咖啡走過去,聽到江映月似乎在和她爸爭吵什么。
陳旭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