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的大喝聲,在水之國大名聽來,就如同草原上惡狼的咆哮一般陰森可怖,讓霧隱村的忍者們發出了如雷的狂呼聲。
這些忍者好像聽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一瞬間就變得喜氣洋洋的,舉起手中帶血的武器,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將癱坐在地的水之國大名震得雙耳嗡嗡作響。
大名用右手抓著自己被斬斷,正在流血的手腕,滿臉惶恐地看著這些人的臉上,露出來的興高采烈的表情。很難想象就在數秒鐘前,這些人還在他的面前紛紛保證,說要誓死保護他與他家人的安危。
然后,幾乎是一眨間之間,除了將大名圍起來的五名忍者,以及大胡子以外,其余的忍者就從這里作鳥獸散了,如同一群饑渴的鬣狗一般沖出了大殿,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大名連想都不敢去想。
他又怕又痛,坐在地上瑟瑟發抖,即不知道如何給自己止血,也不知道他的妻兒會遭到何等的折磨。
在滿心凄哀的恐懼中,淚水瞬間就從他的眼眶里涌了出來,順著他的臉,淋濕了他帶血的華貴大衣。
大名哭哭啼啼地哀聲道。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你們怎么敢這么做?”
那群忍者跑得實在是太快了,快得好像他們來這里,就只是為了打劫殺人的一般,讓大名不敢想,也不愿意思考這一切都說明了什么。
五個將大名圍住的霧隱忍者,看著哭哭唧唧的大名,臉上露出了毫不掩飾的鄙夷之色。
正欣喜若狂地,欣賞著手中古怪忍刀的大胡子,聽到大名的聲音后,鼻子里發出了一聲冷哼,扭頭,惡狠狠地朝大名望了過去。
“你問為什么?哪有那么多為什么?我們為什么敢這么做?哈?!哈哈哈哈哈!”
大胡子仰頭發出了嘲弄地笑聲,好像想到了什么特別好笑的事情一般,先是仰著頭大笑,而后捂著肚子狂笑,最后臉上的表情突然一變,笑聲戛然而止。
他面無表情地站直身體,執刀朝大名走了過去,眼中閃著狼一般森冷的綠光,見大名嚇得全身直哆嗦,又咧嘴笑了起來,伸出左手,拍了拍大名的臉,笑道:“就是這樣!就是這么回事!你啊,你這種人,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也有一天,有可能被忍者給殺死,對吧?”
他用粗糙的手掌拍打著大名的臉,沒拍幾下,便滑落到了大名的脖子上,好像冷血動物的肢體一樣,散發著冰冷的寒意,讓大名打了個哆嗦。
大名還來不及細想,這個人的手是怎么回事,就感覺到了從脖子處傳來的窒息感。
大胡子的手,幾乎剛剛觸碰到大名的脖子,就立刻掐住了那里,好像一條毒蛇一般,將大名給掐得直翻白眼,而后又趕緊松開,好像大名的脖子上有火焰在燃燒一般。
這個人想殺死自己!卻不知道為什么又突然放棄了!
大名一臉驚駭地看著大胡子幽冷的目光,以及癲狂的表情,全身被冷汗打濕,呼呼地喘著粗氣。
“呵,因為曉組織要公開處決你,所以你才能多活一段時間。”大胡子左手保持著掐住大名脖子的動作,向后倒退了幾步,好像要與大名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讓自己不能隨手殺死他一般。
然后,他用手上的忍刀,指了指大名斷開的手腕,朝手下命令道,“將他的傷口包扎一下,別讓他這么早就死了!”
站在大名左邊的霧隱忍者,先是側目,看了一眼大胡子認真的表情,而后低頭,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了繃帶,動作粗暴地給大名包扎了起來。
大名痛得嗷嗷直叫,大胡子則轉身,在大殿內瞎轉悠著走動。
“看看這里死了多少人吧?”
他一邊轉悠,一邊指著地上的一堆堆尸體笑道。
“這些是我帶來的,沒長腦子的倒霉蛋。”
“這些是你養的大臣”
“負責保護你的死士!”
“以及,你養的老狗!”
這么說著,他一腳踢了過去,將名為風藏的老忍者的腦袋給踢得爆裂了開來,噴出了大量的血液。
“哈哈哈哈。”
除了表情不快地給大名包扎傷口的忍者以外,大殿里其余的四名忍者都發出了吃吃的笑聲,大胡子也跟著笑了起來。
“很有意思是吧?這里明明死了這么多人,他也親眼看到了我們殺人,可tnn的,這狗娘養的,硬是覺得他是個例外!這不是太好笑了嗎?!”
大胡子忍不住又朝水之國大名走了幾步,而后,又趕緊停了下來。
“我啊,還真想親手弄死你呢!!”大胡子朝大名咬牙切齒地嚎叫了起來,“可是,我tnn的還真是不敢!!”
他臉上的樣子,即躁動而又瘋狂,好像一條恢復了野性的惡狼,卻又被什么無形的東西給束縛住了一般。
大名被嚇得面無人色,幾名霧隱忍者卻發了瘋似的,哈哈狂笑個不停。
大胡子露出憨厚的表情,陪著手下的忍者一起狂笑,外表看上去是那么的卑微且無害。
水之國大名心驚膽顫地觀察了一會兒忍者們瘋狂的表演,看到老忍者風藏,被踢爆了頭的尸體后,眼中透出了深深地悔意,語氣凄涼地問道:“你這種膽大包天的人也知道害怕?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呢?”
以這個世界的常識來說,僅憑大胡子做出來的事情,就足以證明他是個前所未有的野心家了。水之國大名覺得自己并不愚蠢,他根本就沒有信任過大胡子,只是沒想到大胡子會這么大膽而已。
“我?膽大包天?!!哈哈哈哈哈!”
大胡子指著自己的鼻子,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幾個霧隱忍者,也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前仰后合。
這些忍者的狂笑,讓水之國大名覺得莫明其妙,然后,在瘋狂的笑聲中,大胡子舉起手中的忍刀,對著老忍者風藏的尸體,用力剁了起來。
“我!膽大?!我?膽大包天??我tm是霧隱村里出了名的膽小鬼啊!哈哈。”
鮮血從風藏地尸體中流了出來,將地面染紅了好大一塊,等風藏的尸體已經被剁成了碎肉,變得完全無法辯認時,大胡子才停下了揮刀的動作,用刀指著地上的碎肉笑道:“你知道,我親愛的大舅以前是怎么評價我的嗎?膽小怕死的小雜種!這就是我的小名!哈哈!!”
大胡子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聲,水之國大名實在不知道,這種事情有什么好笑的,他覺得,這人已經完全瘋了。
“你覺得我已經瘋了嗎?”
大胡子卻在這時候扭頭,目光危險地盯向了大名,手上的忍刀因為剛才的行為,已經沾滿了他大舅的血肉。
大名面色慘白地搖了搖頭,只希望宇智波佐助能趕緊過來,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什么人能比大胡子更瘋。
“哈?!!你不用否認,像你這樣的普通人,怎么可能在我的面前隱藏住想法?想騙人?你還是等下輩子吧。”
大胡子搖了搖頭,好像要證明自己根本沒瘋一樣,他臉上的表情立刻就冷靜了下來,在大殿里找了塊干凈的地方坐下,從懷里掏出了一塊干凈地擦布,細心地擦拭著手上的刀。
“你不會懂的。”大胡子輕輕地搖著頭,“你這樣的人能理解什么呢?你上過戰場嗎?你見過人命連牲畜都不如,好像垃圾一樣被隨意處理掉的樣子嗎?你見過餓得連尸體都啃的女人嗎?懷里還抱著一個臟兮兮的好像老鼠一樣的嬰兒?”
“不,你不知道,你這樣的人,知道什么呢?”大胡子攤了攤手,目光平靜地掃視著他所在的,華麗的大殿,“你住在這樣的屋子里,生下來就注定要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你不愁吃穿,甚至都沒挨過餓,不會有人要求你上戰場,去接觸那些可怕的事情,也沒人會自小就拿刀指著你,逼你跟他拼命,哎”
大胡子嘆了口氣:“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是可憐啊,可是,又有多少人還來不及得到別人的可憐,就好像垃圾一樣地死掉了呢?不,我沒瘋,瘋的,是這個世界。”
大胡子掏出一塊塊擦布,將怪刀擦得干干凈凈地,而后,用刀指了指兩個忍者,開口道:“你們倆個,去監督一下那幫窮鬼,別讓他們私藏太多的財物,讓老子無法交差。”
等那兩個忍者點頭往殿外走時,大胡子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你瞧,我很怕,我以前最怕的就是與家里人練刀,然后怕我的忍校同學,接著又害怕上戰場,做任務,碰到別村的忍者,我怕的事情太多了,就算是現在,我也很害怕!只要一看到曉組織里的那些混帳家伙,我都會怕得心里直打哆嗦!”
“你不用害怕吧?不管死了多少人,對你來說都只是一個數字而已。就算你明知道曉組織里的那些怪物,隨手就能干掉不知道多少個像我這樣的貨色,你也不會對死掉的忍者有任何同情,因為你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忍者就應該這么死掉。你不可能不知道曉組織的首領,一個忍術就殺死了數以千計的霧隱忍者,還將他們封印在巖球里,好像示眾一般懸掛在霧隱村的上空直到現在。可你們呢?就好像風藏那個老不死的一樣,你們只是希望我們別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繼續跟那種擁有輪回眼,神一般的家伙拼命而已。”
“因為什么呢?因為你付了錢!!”
大胡子目光坦然地看著大名,“因為你是大名,因為你有錢,所以忍者就應該給你賣命,對吧?感謝曉組織首領那個王八蛋,雖然他從來沒把我放在眼里,看我的眼神跟看條狗沒什么區別,但至少,現在你這個大名也跟我沒什么兩樣了,好好擔心一下你的狗命吧。”
大胡子看著啞口無言的水之國大名,臉上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大人,時代變了,你也只是個狗娘養的了。”
這么說著,大胡子雙手結印,向水之國大名走了過去。
“現在,將你祖宗十八代干過的缺德事都給老子說出來吧,我的幻術會讓你坦白一切,然后,你將如曉組織所愿,被光明正大的公開處決!而我,將成為前所未有的水影,一個真正的英雄。前提是曉組織首領,那個王八蛋能說話算話!”
另一邊,當佐助,水月,鬼鮫等人好不容易約束已經搶瘋了的手下,來到水之國大名所在的住所時,他們發現這里早就已經被別人給占領了!
敞開的大門內可以聞到濃濃的血腥氣,占地面積巨大的建筑群里火煙四起,不少家仆裝束的男男女女倒在地上,已經變成了尸體。
他們走進住宅中心處的大殿,發現大量的現金財物就堆積在這里,好像一座小山一般,多得讓人眼花繚亂。
三人的手下見此,全都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暗恨自己錯過了這最肥的一單。
“抱歉,略施了點小手斷,希望各位不要在意,都是為曉組織辦事嘛。”
大胡子站在殿內,客客氣氣地朝三人拱手。
與其同時,站在三人旁邊的“大胡子”則變回了原本的模樣,朝三人道歉,儼然是按大胡子的命令,提前使用了變身術。
對此,佐助眼神冷漠地撇開視線,懶得多說。
“哈?你這家伙竟然用這種方法,搶先來到這里了?”
水月一臉不爽地指著大胡子,撥出了背后的斬首大刀,“這可不行!我們來一對一公開較量一下吧!”
他的目光盯著大胡子手上的怪刀,嘴角咧開了興致勃勃的笑容。
“哎呀,這可不行,我可不是你的對手!!”
大胡子趕緊對著水月擺手,瘋狂地拒絕水月單挑的要求,水月卻瘋狂地想要跟他單挑,兩個人圍著大殿的立柱你追我趕。
水月對著連連躲閃的大胡子揮動著斬首大刀,一不小心將立柱給砍斷了好幾根,讓整個大殿都劇烈地搖晃了幾下。
“水月,你這個白癡趕點住手。”
跟在佐助身后的香磷用力一扶鼻梁上的眼鏡,沖著水月大吼。
佐助,大蛇丸,鬼鮫,則無視這兩人的“胡鬧”,以及堆積如山的錢財,走過去看了一眼正在奮筆疾書的水之國大名,看了看他在紙上寫出來的“認罪書”,又掃了一眼周圍的尸體,大概就明白了這里發生的戰斗的規模。
鬼鮫低著頭,視線在風藏被砍成碎肉的尸體上停留了一會兒,嘴色咧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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