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張凱，蘇航終于可以自己獨自思考一些問題了。
假如忽視室友的話。
不過黃坤已經出去了，他現在一門心思在公司，真的成為了“及格萬歲”的那批人。
宋玉函在寢室一直沒什么存在感，整天悄咪咪地呆在自己位置上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蘇航悄悄地摸過去，雖然已經算是小有成就，不過還是得關愛一下室友。
電腦上一行行的數據，看得蘇航眼花繚亂。
看了好一會，蘇航確定宋玉函這是在處理數據。
而且還是那種只能靠人工來花時間磨的數據。
因為數據的不規則性，使用人工智能識別會有誤差，和后續數據再處理的誤差一疊加，那這分析結果就沒法看了，所以只能靠人力。
宋玉函已經發現了蘇航，不過沒說話，任由蘇航看著。
好一會，終于處理完了一批數據，這才轉過頭來。
“蘇航，有事嗎？”
“沒事，就是看看你在做什么？”
“噢。”
宋玉函輕輕噢了一聲。
“這是兼職。”
然后就沒了下文。
這很正常，當宋玉函不感興趣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可以推測，宋玉函并不喜歡做這事，不過兼職為掙錢，不喜歡也得干，這大概就是打工人吧。
“像這樣處理很沒有效率啊，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蘇航明知故問，想要打開宋玉函的話匣子。
宋玉函果然被勾引上了。
“你知道數據處理現在都用什么工具嗎？”
蘇航試探性地說了一句。
yhn的確是一個簡單、高效、易上手的數據處理語言，而且有一些既定的模板，即使是小白也很容易學會。
可是宋玉函卻搖了搖頭。
“我都忘記了，你不是為算籌做過代言嗎，現在都用算籌啊。”
“等等，我什么時候給算籌做代言了？”
蘇航連忙否認。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這能叫代言嗎，不就是多提了幾次而已。
沒有拿錢的事情不能算。
“隨你吧。”
宋玉函繼續搜索著數據。
“那個算籌雖然不錯，用yhn寫爬蟲爬數據也還行，不過很多網站都是反爬蟲的，雖然還有反反爬蟲，不過稍微嚴格一點就會限制，很麻煩。”
“尤其是一些金融方面，特別嚴苛。”
蘇航懂了。
不是所有網站都像官方火車票、機票購票網站一樣那么大方，無數爬蟲掛著都不管的。
所以那些搶票神器總是可以在第一時間搶到余票和退票。
雖然如此，官方購票網站也只會在春運的時候偶爾崩潰那么一會兒，這可以說是非常強大了。
而宋玉函目前做的就是一個“人工爬蟲”。
在網上收集各種數據，然后手動輸入xel表，不需要做更多的分析。
而這些數據主要是公司年報、經濟參數等等。
“原來如此，那這個一個月多少錢啊。”
宋玉函停了一下。
“計件工資，按勞分配。”
“不過肯定很廉價就是了，這都完全沒有技術含量，稍微懂點電腦就會了的。”
“話說玉函，你畢業不打算繼續讀研嗎？”
蘇航問道，他還想把宋玉函也帶進趙老師團隊來，畢竟宋玉函也不差，學有余力不就做做科研嘛。
而且老師也很支持他們提前接觸一些項目，雖然蘇航總感覺是趙老師想要拉幾個本科生來做苦力。
宋玉函沉默了，搖搖頭。
“不了，直接工作去了。”
“為什么，你那么好的成績，直接去工作那不屈才啊，這簡直是人才的損失。”
蘇航不太理解。
“哪有什么損失不損失的啊，讀完研之后就不工作了啊？”
“到頭還不是打工人？”
宋玉函似乎很堅定，又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
“我每年暑假都會去實習，目前實習的兩家單位都會要我，明年再實習另一家房企，看誰家工資高，我就去哪家。”
“不要看我只是本科生，我們學校土木出去還是很吃香的。”
“工作都給我包吃包住，工資就可以都寄給村里了。”
蘇航回想起之前他姐姐說的。
宋玉函兩姐弟沒有爹媽，都靠著村里人照拂，這才讀到了大學。
就算是村長自己的兒子都沒繼續讀書，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讀不下去了，但是也可以看出他們村真的對他們很好。
所以他才一門心思想去工作，趕緊掙錢，不然一直吃村里的、用村里的，讀研又得三年，雖然期間的獎學金、兼職可以補上學費、生活費，但是總歸不太好。
時間久了，就容易有風言風語瞎傳。
蘇航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人生各有際遇，雖然繼續深造很好，不過也得具體情況具體分析。
蘇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點開小。
“小，你說為什么會有貧富差距？”
“尊敬的主人，如果您允許我上網搜索的話，我想我會有答案的。”
“小，你是怎么學會說話的？”
“尊敬的主人，如果我可以上網搜索的話，我也許會知道您想要的答案。”
行吧。
經過蘇航的多次嘗試，小并不是學會了思考怎么樣去解決問題、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
它只是有一個固定的模式，當遇到回答不出來的問題時，它就會回答這一句，雖然句式會變化，但是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上網搜答案。
真是一個懶惰的人工智能。
蘇航扶額。
它就不能學會自主獨立思考嗎？
就一定要上網搜索？
看來還是沒有擺脫舊有的數據庫人工智能問答的束縛，沒有能夠自主跳出現有框架來回答問題的能力。
對此，蘇航那叫一個……放心啊。
要是小哪一天真的可以自主學習、自主思考，那個時候，才是蘇航要慌得時候。
保險起見，蘇航還是沒有放它上網。
不過蘇航發現，它在對話中會變得越來越“聰明”。
比如漸漸地可以分析出句子的邏輯和潛在意思。
比如，問“面包進了蟲子，是面包大還是蟲子大？”
在最開始，小還沒有進行語言反應功能融合的時候，它只會死板的按句子語法分析。
“面包”作為主語，“進”是謂語，“了”是介詞，“蟲子”是賓語。
但是它還是不知道哪個大。
也許在它硅基的腦子里，它也很疑惑：我知道“面包”“進了”“蟲子”，但是我哪知道他們哪個大啊？
融合之初，小的分析識別靈活了一點。
“進”，其實暗含著一層潛在的大小關系說明。
太大了可進不去。
所以是……蟲子大。
再后來，它終于知道了，還需要結合常識、語境來分析。
它終于悟道了。
還是面包大！
不過它這一層思考還是太緩慢，還需要進一步的學習。
所以蘇航直接把群里的聊天記錄給拷貝下來，一股腦地扔給小。
這些都給填進去，小應該又可以變得“聰明”一點吧。
真填鴨式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