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漢英教授每天早上到辦公室都會檢查一遍自己的郵箱，確保不會漏掉重要信息。
這天，他和往常一樣打開郵箱，看到了蘇航發來的郵件。
點開的時候心里有點犯嘀咕。
“這蘇航也沒提前和我說，他做完了啊？”
這也是蘇航一時匆忙，忘了在微信上先和趙老師說一聲，所以顯得有點突兀。
趙漢英教授也沒太在意，這才過去多久，蘇航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問題，所以發郵件來求助吧。
等到打開，趙漢英教授才發現，這蘇航不簡單啊。
先看論文，然后試驗了一下插件，還有附帶的一個求助函，是蘇航希望趙漢英教授可以提供一些數據以便于對這個系統進行可靠性檢驗。
數據好辦，插件看上去有用，趙漢英教授仔細審閱蘇航的論文。
“小凱，你來看看這篇論文。”
張凱聽到自己的導師在喊自己過去，立馬放下了手頭的事，走了過去。
“什么論文，我來看看。”
張凱湊過去，微微掃讀了一遍。
“可以啊，這論文格式應該是按本科畢業論文的格式來的，基本格式沒問題，內容的話。”
張凱又重新仔細閱讀。
趙漢英教授在一旁笑道。
“怎么樣？你的蘇航小學弟做的，比你的水平不差吧。”
“這個。”張凱愣了愣，說道，“論文重在內容，不在形式。”
“嘿，那你仔細看看。”趙老師輕笑了一聲，這張凱就是嘴硬，給蘇航發個消息，把他喊來吧。
張凱看完了論文，又試了試插件。
“怎么可能？”
張凱驚呼。
“這才過去幾天，要說他是一個團隊做出來的我還信，他一個人，一個大二本科生，這就做出來了？”
“開掛吧！”
趙老師靠在轉椅背上晃了晃。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誰說不可能，這不就做出來了嘛。”
張凱卻似乎杠上了。
“趙老師，我要去測試一下這個插件，拷貝我一份可以不。”
“拿去吧。”
得到了導師的應允，張凱飛快地把這個插件拷貝了一份，裝在了另一臺電腦上，開始用研究所積累的歷史數據測試插件。
也許是用C#寫的，蘇航也沒做什么優化，運行有點慢。
張凱也不在意，時間嘛，檢驗真理不浪費。
咚咚咚~
蘇航還在上課，就收到了趙漢英教授的信息，讓他上午去他那一趟，所幸上午只有1、2節有課，剛一下課，蘇航立馬就前往趙漢英教授的辦公室。
咚咚咚~
“請進。”
蘇航進到辦公室，趙漢英教授不在，只有一個年齡看上去比蘇航大了許多的，學長？
“你好，請問趙漢英教授在嗎？”
蘇航朝那個學長問了句。
那個學長這才抬起頭來。
“你是蘇航？”
“對，我是。”
“我是張凱啊，那個給你推薦書單的學長。”
“原來是張凱學長。”
蘇航變得輕松了許多，畢竟不是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
張凱學長把蘇航拉到桌子前。
“趙老師他有點事出去了，待會才回來，我看了你發來的論文，測試了一遍插件。”
張凱學長很熱心地把測試結果展示給蘇航。
“你看，這個插件在數據量大的時候會連帶著Revit一起崩潰掉，后面你要稍微優化一下。”
蘇航有點艱難地點了點頭。
張凱學長沒管蘇航的臉色，接著說道。
“你這個論文沒太大問題，趙老師也是這么說的，你這是打算用來畢業還是投期刊啊？”
“投稿吧，畢業太早了。”蘇航沒多想，原本就是打算投期刊的。
“那學弟你也太實誠了。”
張凱拍著蘇航的肩膀說道。
“你看，要是我來寫這篇論文的話，我能給你整出起碼三篇來。”
“第一篇，對傳統的工程項目管理數據結構做一個綜述，這個只要把優勢、弱勢說清楚，一般的期刊就會收了。”
“第二篇，你提出一個新的數據結構出來，并應用在幾個案例里頭，比如你這個帶時間標簽的數據結構，然后搭配幾個實際的工程項目管理案例，和傳統數據結構一對比，這又是一篇論文，要是水平不錯的話，可以在中文核心期刊發表了。”
“然后，你再寫一篇基于你的數據結構搭建的系統插件，這不又是一篇核心期刊論文？”
還有這種操作，蘇航聽得目瞪口呆，這仿佛給他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他一直以為，論文不是有什么就寫什么嗎？
一個新的發現就是一篇論文，萬萬沒想到，還可以把這個發現給拆解、重組，然后就可以發多篇論文。
雖然一些小期刊在畢業、保研方面沒什么用，但是總歸會在未來用到啊，比如評職稱什么的。
“哼，又在教一些歪門邪道了。”
趙漢英教授的聲音從兩人身后傳來。
趙漢英教授依然穿著那天開會的衣服，背著手。
“蘇航你別學張凱，想他這樣拆，一篇能發SCI的愣是被拆成了一篇中文核心期刊，再拆下去，哼，連二流期刊都不收了。”
蘇航急忙收起了水論文的小心思，這不太劃算啊。
張凱尷尬地笑笑，沒有再說拆論文的事了。
趙漢英教授繼續說到。
“蘇航，你這篇論文我看了，只要把最后的可靠性檢驗加上去就可以了，不過還得要先把那個系統的專利申請了。”
“論文的話，我推薦你發土木工程與管理學報，這個期刊在我們行業也算是頗有影響力，不會比其他國家的期刊差，我們學校的保研加分也是承認這個期刊上的發文的。”
蘇航點點頭，畢竟在這件事上，趙漢英教授更具有說服力。
“那導師，張凱學長說那個插件還需要優化一下，我也還需要一些數據來檢驗這個系統具體情況。”
趙漢英瞥了一眼張凱，張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就是饞你的二作，你以為？”
蘇航轉過頭去看向張凱學長，仿佛在問，學長，是這樣嗎？
張凱學長點了點頭，有點不好意思。
蘇航有點想吐槽這個學長，又找不到吐槽點。
“可以啊，那就麻煩學長幫忙測試我的系統了。”
張凱學長連忙點頭答應。
“哪有那么簡單。”趙漢英教授插話了。
“小凱，你順便幫蘇航去申請一下專利，雖然后面的優化是你做的，但是專利權所有人你就別想了，后面的測試部分論文交給你，還有，你現在在準備的那篇論文，二作給蘇航了。”
張凱原本興高采烈的臉色瞬間就垮下來了，這一波交換，血虧啊，他那篇在準備的論文都已經完成了，只等投稿了。
但是看到趙老師那嚴肅地目光，張凱咽了咽口水，點頭答應了。
“你別慣著他，他之前一篇SCI水平的論文，被他自己作沒了，后面又一直在走量，蘇航你要繼續努力，有興趣地話，每周可以抽一點時間來實驗室熟悉一下科研過程。”
蘇航只能點頭應和。
“那老師您的名字也加上去吧。”
趙漢英看了蘇航一眼，“我缺這個嗎？”
趙漢英教授拍了拍蘇航的肩膀，“好好努力。”說完，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一個公文包就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