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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采花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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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坊門口,一高挑女子女子身著青衣,腰間佩刀,面容冷峻,渾身上下籠罩著一股英武之氣,不施粉黛,舉止大開大合,反倒是像個江湖豪俠。此時正居高臨下的看著何甲。何甲抬頭呆呆的看著女子,仿佛是被女子攝人的氣勢所懾,整個人呆在原地形若木雞。

  “難不成是個啞巴?袁老怎么收了個這樣的長工。”這女子皺著眉頭看著呆滯的何甲,何甲聽到這女子的話,頓時想要反駁,但是在空空如也的大腦中搜刮了半天也沒能找出一句合適的話。

  “這位姑娘,這里是醫坊,您是看病還是尋診?風寒傷感頭昏腦熱我可以醫治,若是嚴重些的病還請去別的醫坊,老師去了思鴻城,一周時間才能回來。”陸文倚著柜臺,一手拿著醫書,看著那女子說道。

  青衣女子被陸文的話吸引了注意,扭過頭去盯著陸文看了半晌,而何甲則是朝著陸文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女子扭頭之后他頓時感覺如釋重負,在這女子面前,讓他壓力巨大,頗有種當日面對那發狂貉貘時的感覺,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這小醫童到是有趣。想來你就是袁老近日新收的弟子了吧?”青衣女子回過頭來看著陸文,莞爾一笑,輕輕笑道。

  聞言,陸文不禁在心中翻了一個白眼,平日里都是被人叫做陸小醫師,到了這青衣女子嘴中卻成了小醫童了,不過嘴上還是回道。而且看著年齡,這女子雖然英武,但是未必就比自己大上多少。

  “正是。”陸文點頭道。

  “頭兒,那家伙的痕跡消失了。”醫坊外一個佩刀的侍衛著急忙慌的跑了進來,吸引了陸文的注意力。而當陸文看到這人的裝扮目光不由得一凝,這人并不是陸家的侍衛裝扮,而是一副捕快的裝扮。

  陸家族地占據九縣之地,每個縣都有官府的衙門值守,但是這衙門如同虛設。在西北外宅中就有一個縣衙門,但是衙門之中全都是陸家子弟當差,吃皇糧,就連縣令都是陸家子弟擔任。平日的安防也都是陸家侍衛擔當,陸文來此一年多都并未看到過一個捕快。

  由此而知,這捕快必定不是陸家九縣中的捕快,而是外來的捕快。

  而看起來這捕快對青衣女子似乎十分恭敬,讓陸文驚訝。從看到女子第一眼起,看到她身上的綢布青衣與發間的玉簪陸文便知道這女子身份應該是出身顯貴之家。

  而且從這女子口氣之中,這女子似乎跟袁老相熟?

  “繼續搜。”青衣女子眉頭一蹙,頭都沒回,語氣冷冽的說道。

  “是。”那捕快肅聲應道,然后朝著女子作揖,便轉身離去,臨走之前還瞧了陸文一眼,陸文也回望一眼。

  只是一眼,陸文便知道這人應該是練家子。尋常人同練家子的差距極大,一眼都能夠看出來差別。而剛才對視一眼,那捕快竟然給了陸文一種面對陸開山時的壓力。

  “那首詩是誰寫的?”青衣女子輕啟朱唇問道。

  陸文看了一眼何甲,最近何甲還在復習憫農,陸文沒想到這青衣女子對這種詩詞感興趣。女子不應該是對那種傷懷風月的詩詞感興趣嗎?不過看著眼前女子英氣逼人,顯然將其當成那種大家閨秀的女子是不合適的,陸文心中想了想,隨口便扯了個幌子。

  “是在下幼時聽到田間的老農吟唱,覺得印象深刻便記了下來。”

  聞言,青衣女子不由得盯著陸文看了幾息,然后問道:“你叫什么?”

  “陸文。”陸文回道。

  “好,我記下了。”青衣女子一拍腰間佩刀,轉身離去。

  望著遠去的青衣女子,陸文目中露出幾縷思慮,從方才青衣女子與那捕快簡短的對話當中,陸文猜測出他們應該是追捕一名疑犯才到了陸家。不過陸文也不擔心,若是問益州十六郡中哪里最安全,那陸家所在的廣中郡九縣無疑是最安全的。

  在陸家九縣族地中,陸家侍衛比起其余十五郡衙門捕快加起來還要多,而且個個實力高強,不乏在益州軍當過差的悍卒,更是能夠以一當十。

  反倒是女子的身份讓陸文有些好奇。能夠帶著捕快進入陸家族地,還沒有受到陸家侍衛的攔截,這女子恐怕跟陸家有些關系,陸文猜測著。

  “功課做好了嗎?”陸文朝著有些丟了神的何甲喊道。

  聞言,何甲頓時打了個激靈,看向陸文的臉就像是看到了惡鬼一樣,然后連忙俯下身子拿著狼毫筆做起忙活起來。

  從那個青衣女子來過之后,一下午便沒有人來了,陸文也樂得看了一下午的醫書。而隨著下午太陽西斜,陸文也招呼著何甲一起把搖椅搬到了門外,吹著晚間的微風,陸文此時正愜意的躺在搖椅檢查著何甲的功課。

  陸文左手拿著竹簡,右手提著狼毫,目光聚集在展開的竹簡上,眉頭有些微皺。

  “這個字錯了,抄二十遍。還有這個......”陸文時不時在何甲的功課上用毛筆圈一個圈,而每圈一個圈,何甲的臉色就蒼白幾分。

  “就這十一個字,飯后回去寫二十遍,明早交給我。”陸文將手中的竹簡遞給何甲。

  何甲愁眉苦臉的接過竹簡,走進醫坊之內,摸出小刻刀用力的削去竹簡上的字體,用勁之大,仿佛眼前的竹簡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而隨著日薄西山,陸文發現從不遠處有一輛馬車駛來,馬車后面是一個木制排車,此時車上坐著約莫十來號人,正沖著醫坊方向緩緩駛來。等馬車來到近處,陸文發現排車上坐著的十余人都是老漢或者中青年人,而且從其中陸文還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儼然正是劉和義。

  看到劉和義的身影,陸文頓時了然這些人都是來干嘛的了。

  等車馬來到醫坊門前,車上的十余人都跳下車來。

  “陸文。”那劉和義朝著陸文打起招呼,其身后幾人都有些拘束的看著陸文。

  “袁老去思源城采購草藥了,你們隨我來就是。”陸文笑著說道,然后走在前面為眾人帶路,徑直將眾人帶到醫坊后面的病房前。

  此時站在門外都能聽到房間之中八人那大嗓門。

  而陸文身后的一些人聽到那熟悉的聲音,臉上都露出異色。

  陸文推開門,此時八名益州軍正在房間中歡暢的交談著。而當陸文推門而入,劉和道用他那豪邁的嗓門說道:“陸文,聽說你生病了?有沒有好些?”

  “并無大礙。你們看看誰來了。”陸文一邊說著,然后讓開身子,讓身后的人走進房間。

  當十余人全都走進房間,房間之中原本熱烈的氣氛早就在劉和義第一個進入房間中時就凝固起來。

  “阿道。”劉和義虎目含著波光,然后朝著劉和道大步走去。

  “阿兄。”平素豪爽的劉和道見到了劉和義也不禁露出了幾分英雄柔腸。

  而其他益州軍大抵也都差不多,都是一幅親人見面,分外感傷的場景。看著屋內的場景,陸文微微一笑,便退了出去。

  約莫半個時辰之后,十余人都紅著眼眶走出了醫坊。

  “陸文,我阿弟就拜托你了。”劉和義朝著陸文說道。

  “你放心。袁老說了,他們再從醫坊療養月余,就可以回家靜養了。”陸文笑著說道。

  “那就好。”劉和義點了點頭,然后爬上排車,駕駛著排車朝著遠處走去。

  然后在夕陽之中,陸文看著排車緩緩的朝著遠方駛去。

  “陸文哥,這些東西要怎么處置?”何甲指著醫坊地面中排放著的酸竹筍,肉干,魚干,大米,白面等等食材。

  “先搬到廚房吧,等會給他們放到餐食中。”陸文拎起成袋的白米白面往醫坊內走去,何甲也領著食材跟在陸文的身后。

  晚上吃過餐食,陸文便把醫坊的大門給關閉了,給劉和義他們檢查了傷口,陪著他們侃了一會天,陸文便早早地回到了二樓,按照平素的慣例,讀書,睡前摸出黑色石柱放在床褥下。

  一夜無話。

  而當第二天,晨光破曉,打著哈欠走下二樓的時候,迎面就遇到了已經穿著打扮好的何甲,只見何甲一臉的焦急模樣的跑到了陸文面前,嘴里還喘著大粗氣。

  “你怎么了?”陸文不禁好奇道。

  “陸文哥,不好了。出大事了!”等何甲緩過氣來,便慌張的朝著陸文說道。

  “你別著急,慢慢說,出了什么事情。”陸文眉頭一皺,讓何甲慢慢說。

  一刻鐘后,陸文站在大堂的柜臺前,手指抵著柜臺輕輕地敲打著,眉宇之間除了思索還有幾分錯愕。

  “陸文哥,這可咋辦啊!”何甲一臉焦急的看著陸文。

  “你別急,應該沒有大礙。你想想那天能與貉貘對戰的青年,那種高手抓一個小淫賊還不是手到擒來。”陸文安撫著有些驚惶無措的何甲。

  剛才何甲給他說了一個讓陸文也有些錯愕的消息。

  昨夜陸家北外宅大管事家的長女竟然被一名淫賊污辱,這件事一早晨就傳遍了整個陸家,一時間整個陸家內外宅,人人惶恐不安,尤其是還有年輕姑娘的家里,生怕被淫賊盯上了。

  而陸文聽到這個消息后,立刻想到了昨日的那個青衣女子,那青衣女子和手下的捕快好像就在追捕一名犯人......

  或許那青衣女子追捕的就是這名采花大盜。

  但是最讓陸文意外的是這采花大盜竟然敢在陸家作案。須知陸家侍衛強者無數,而且侍衛都是明面上的實力,像陸家這種六百年世家怎么可能沒點壓箱底的暗牌。而且還有疑似先天境界的陸家大小姐連同他的師兄弟也在陸家。在這種情況下這淫賊還敢作案,要么就是這狂妄無知,要么就是實力高強,亦或者兩者皆有。

  不過此時陸文看著驚魂未定的何甲只能不斷地出言安撫,畢竟何甲的心上人就是西北外宅大管事的女兒。

  而陸文心中也是警鈴大作,原本他以為待在陸家也是安全的。但是沒想到今天就出了這么一檔子事。雖然這是采花賊,但是在陸文看來還有另外一個含義,那就是陸家六百年世家的名頭似乎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使。

  對于虬龍勁的修煉,或許要提上日程了!

  需要盡早獲得一份制式功法,然后等待下次進入灰色空間,將虬龍勁的竅穴經脈全部運轉一遍。

  陸文心中大定。

  ......

  而在陸家內宅,一個十分幽靜的湖心亭中,青衣女子站在一張石桌面前,臉色極為難看。一旁則站幾名捕快,此時他們也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青衣女子是益州思源郡思源城的捕頭,此次本來是獲得線索有一名采花大盜流竄到思源城一帶,于是親自帶隊緝拿,沒想到這采花大盜十分狡猾,上百里的追擊,一路追到了益州廣中郡陸家族地還是沒有拿下他,而且還助長了他囂張的氣焰,現在竟然還敢在家族族地作案,若是傳出去簡直是要把陸家的臉面都要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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