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白雪里,白頭峰頂,一人,一只蛤蟆,還有一位渾身白雪的俏麗佳人,倒是給人一種極為迥異的違和之感。
而此時于蛤蟆的心里,因為白紅薇少見的真情流露,倒是讓他有了些許的惆悵之感。
“當初你不愿意跟我一起離開,就是為了她吧……”
白紅薇目光清澈的看向了宋鈺 后者只是笑笑,略顯苦澀,因為這勾起了他潛藏在內心深處的回憶,不是太美好。
也沒預料到白紅薇怎么突然就提起了這個話茬。
而回憶那時,當白姥姥自絕并被她的親孫女做成了狐貍燈籠以后,她確實邀請過他,想讓宋鈺和她一起走。
只是時過境遷,往事已矣,現在想來,其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么她呢?”
見蛤蟆許久未言,白紅薇忍不住的再次問道。
宋鈺依舊沒有言語,而向來嬉笑怒罵的他,這一次卻是選擇了沉默,其結果不言而喻。
“也就是那一天吧……”
白紅薇注視著宋鈺,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的心已經停留在了那一天,就像是冰,無法再融化。”
一瞬間,蛤蟆如遭雷擊!
眼淚差點沒掉下來的他,真想給這娘們跪下,屬實是太懂哥了!
可細細的再一想,他又有些傷感,因為覺著似乎太對不起一個人,一位他辜負了的那個她……
即便見到了她的尸體,就在靈泉湖畔的那里,望著那張栩栩如生的臉,說實話,盡管心里悲傷,可和岳琳瑯的那次比較起來,他并沒有想象的那么悲傷。
更多的則是感嘆命運的多舛,以及自己時運的不濟。
而她確實長眠在了那里,想必到死都在念著他的吧……
所以至此以后,剛剛萌生春意暖色的宋鈺,算是就此絕了再有感情的那些事兒。
風雪在飄,聲音嗚咽的時時回響,可就算是這樣,置身其中的宋鈺,依舊覺著周遭很靜,而靜的有些落寞。
正當這一人一蛤蟆都沉浸在自己的心扉之際,雪落有聲的突然傳來了一聲的異響。
無論是宋鈺所化身的蛤蟆,還是白紅薇自己都是一驚。
再看苗苗本人,原本無形無質的妖氣,居然呈現出了一股漆黑的色澤,滾滾直冒的沖天而起。
更讓人驚詫的是,就算是已經成就出洪荒境界的宋鈺和白紅薇,也不得不抽身急退的退避三舍。
而在白頭峰頂,滾滾的黑煙居然仿佛是活轉了過來,有靈有識的匯聚成形。
那是……
蛤蟆仰頭卻是見到了一顆碩大無比的狐頭。
猩紅之色,不散而凝聚,兇戾的目光里,飽含著不帶一絲情感的冰冷。
法相?
蛤蟆震驚了,張了張嘴,好半天居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不僅僅是他,就連白紅薇也是一樣,全然一副無比驚詫的表情!
化形之境,竟然能夠凝聚出妖身法相?
這要是傳出去,怕是要震驚整個蠻荒圣墟。
所以腦子比較快的蛤蟆,立馬身形一起,別看那身形只有巴掌大小,卻是卷帶起了一陣紫光熠熠的妖云出來,再有妖風帶動,立馬便將整個白頭峰頂都卷了進去。
棲居在孤山里的蝎族,不管修為大小,一個個的全都成了驚弓之鳥,完全是被這股浩大的妖氣靈壓所震懾。
白紅薇也不傻,一見蛤蟆的異常舉動,立馬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趕緊一起的提升修為,并將自己的洪荒氣息放置山外,以防宵小之徒居心不良的暗中窺探。
反觀已然置身于高空的宋鈺,目光炯炯的盯視著那已然凝現出的法相妖身,心里邊居然生出了一股無法抑制的貪婪。
說實話,現在的他很想吃了她……
那該是怎樣的真靈之血,是要濃郁到什么份上,才能讓這小狐貍在僅僅化形期的時候,就能自動的顯形于世。
有嫉妒,也有對未來此妖能夠凝現出的成就的驚懼。
但更多的則是想要將其吃進嘴里的沖動。
你可以說他不是人,甚至可以罵他就是個畜生。
不過你確實罵的沒錯,因為他就是個畜生,一個沒有任何道德底線的妖!
那么什么是道德呢?
無非就是人族社會對于自身行為規范的一種準則。
卻不限制于他,也不限制于這個尚未被人族統御的蠻荒圣墟。
那這里的規則呢?
簡單易懂,誰強誰活,誰厲害誰老大,弱小注定就是要被欺凌,沒什么道理可言。
但可是,他還是忍住了沒動。
畢竟是有靈的形態,不是只知道一味殺戮的獸。
對此他有點遺憾,是真的希望在這一刻里他就是那頭獸。
很快的,凝聚在白頭峰頂的妖身法相,便好像一股泡沫一樣,開始有了消散的跡象。
隨之而來的,則是這丫頭渾身的靈壓,居然極速的攀升到了化形中期頂峰的實力。
可就在狐頭形象的法相徹底消失的時候,站在峰頂中心的苗苗,渾身一軟的就此暈厥了過去。
白紅薇見機極快,一把將其攬入了懷里,看著那張煞白的小臉,她滿是心疼的撫摸著后者的額頭,但眼中亦有欣喜之色。
蛤蟆撇了撇嘴,在撤去妖云之前,已經用神念暗中傳音給人面蝎的族長和祭祀,讓其稍安勿躁,安心修煉的不要多問其它。
后者雖然心存疑慮,但對于供主的話他們可不敢有絲毫的違抗,息事寧人的開始安撫本族的一眾族群。
“這都什么人吶!”
蛤蟆下來的時候,白紅薇已經將小苗苗帶回了自己的洞府。
單晾著蛤蟆在那自我哀憐的感嘆著。
說實話他是真希望如此驚人的天賦血脈要是自己身上的多好。
屬實是他當年在激活妖身法相的時候,差一點連小命都沒了。
要不是他命硬,哪里還能活到現在?
再瞅瞅人家,望望天,看看雪就能給整頓悟了,并且還顯示出了無比驚人的天賦。
真是妖比妖都能活活的氣死他自己個!
可話說回來,這小娘們怎么就能給自己整頓悟了呢?
回憶起初見苗苗時的狀態,以及整個過程,宋鈺無論如何的想,都有點玄而又玄的意味在里邊,讓其有些琢磨不透。
再嘆了一口氣,又放了一個五彩屁,蛤蟆只能悻悻而歸的返回到了自己的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