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劍法會在折騰了幾個月的時間,終于還是開始了。
之所以說是“折騰”,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對于此時住在慕云山上的一眾掌門而言,屬實是一種煎熬。
亦如懸于頭頂上的一把刀,明知道終究會落下,但就是遲遲的懸而未決,由此而衍生出的恐懼和不安,與日俱增。
但是對于底層的修者來說,這就是一場異常難得的盛會,不但可以借機廣交朋友,也能為自己尋得所需要的法器和靈材,并且每天的生活都充滿了精彩。
和自己孤身一人的在深山大澤里的枯燥生活完全不同,能夠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了一種活著的感覺。
而相對于山下的熱鬧非凡,慕云山的頂峰上,此時卻是安靜的出奇,夸張點說,幾乎是到了針落可聞的地步。
終于,隨著兩道突然升空的光亮一響,鳴亮的號角聲頓時響起在慕云山的時候,眾人所面對著的那座大殿,同時開啟了之前一直緊閉著兩道大門。
兩排手持花籃的宮裝少女,亦如下凡臨近的天女一樣,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紛紛的飛出大殿,灑下那顏色各異的花瓣。
一眾掌門家主們,這時候不約而同的向前一步,就在慕容天辰的帶領下,躬身相迎的彎下了腰,并道:“恭迎仙師降臨!”
緊接著,其身后的門人弟子,也不管是哪家哪派的,皆是有樣學樣,一起的向下拜禮,口中齊聲的喊道:“恭迎仙師……”
而在這慕云山的頂峰外圍,許許多多圍觀的散修,開始的時候,還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這時候通通閉上了嘴巴,一臉好奇的望向那大殿的門口。
只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位面如紅棗,下巴上并有一縷長髯的中年人,和著一位身材矮小,黑臉眼大,并且還是個滿臉傷疤的胖子,一起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內。
擠在人群里的一個黑袍青年望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禁大為失望的在心里嘀咕:“這就是上界降臨的仙師?
怎么瞅著跟“胖頭陀和瘦頭陀”一樣,真想上去問問這倆哥們,道友是不是“自神龍島而來?”
再看馭靈門,和專門以符箓之道為主的符靈門,煉器為主的真寶門,煉丹制藥的妙化門等等并排而立。
岳中麟一眼便被宋鈺認了出來,此時拱手低頭的老頭,看著多少有些卑微,而這都不是宋鈺所關心的。
再往其身后瞧,幾乎是一眼,宋鈺便瞅見了臉色蒼白,神態萎靡的岳琳瑯,這和他在一起時判若兩人,倒是更像是被李霆甩了的那會兒。
只是讓宋鈺想不明白的是,之前岳中麟還為了他那寶貝姑娘不被上界使者所發現,將其趕出山門,這一次金劍法會,怎么就讓岳琳瑯來了這里?
宋鈺想不明白,再看那為首的慕容天辰,他在意的卻是站在其身后的慕容白,低眉順目的小眼神不時的四下里觀瞧,嘴角始終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而當那“瘦頭陀和胖頭陀”走到了廣場的中心處,那群提著花籃的宮裝女修,竟是在其頭頂繞成了一圈,翩翩起舞。
宋鈺的眼睛不自覺的便往上偷瞄,可惜那穿在身上的宮裝是一層接著一層,遮的太嚴實,什么也瞅不見,屬實是該給個差評。
直到那一籃子的花瓣都灑盡了,這才晃晃悠悠的從天上下來,羅列成排的站在兩邊。
這時候的慕容天辰已經走上前去,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然后才身形一轉的面對眾人道:“覲見,獻上!”
與此同時,已經有幾位天劍門的長老,一路小跑的搬著椅子和桌子,訓練有素的擺在二位仙使的近前,并讓其坐下。
再有慕容白不知道什么已經走到了慕容天辰的下方,對著眾人的最左邊喊了一聲:“妙化門之主史玉才,上前覲見!”
看著慕容白跟皇帝身旁傳話的小太監一樣,再有那陰不陰陽不陽的公鴨嗓子一起,憋著笑的宋大蛤蟆,差點沒把自己憋岔氣了。
不過說實話,這份工作確實長臉,怕是從今天開始,這小云天的修真者怕是沒有不認識慕容白的了。
至于那位被晚輩直呼其名的史玉才,似乎并沒有什么不滿,帶著門下的三代弟子恭恭敬敬的上前。
先是行大禮,再送上賀詞了以后,這才在仙使的玉桌前擺放了三個錦盒。
其中的兩份是專門送給仙使的,算是一份見面禮,只有最后一個錦盒里,才是他們妙化門今年對于上界的貢品。
“貢品?”宋鈺忽然覺著這個詞很是恰如其分。
尤其在看到了那些老老實實的一眾掌門,還有此時已經開始的卑躬屈膝,并且特意討好上界使者的史玉才。
要知道這老頭,可是貨真價實的金丹修者,雖然宋鈺看不出他的具體境界,但在同為金丹修者的上界仙使面前,幾乎毫無地位和尊嚴。
而縱觀整個慕云山廣場上的一眾修者,戰戰兢兢的模樣,不管是門下弟子,還是當家做主的掌門,幾乎都是一個慫樣。
這真是奴仆當久了,便有了與生俱來的奴性。
包括他自己?
宋鈺忽然覺著一陣的煩躁!
再聽身旁的散修們私下里的小聲議論,好像對于上供這個事情還頗為的羨慕。
“我要是能被仙使看上那該多好啊!”有人說道。
“想什么呢,就你?”一旁的人則是取笑著。
那人也不生氣,反倒是語氣一變:“要是今年妙化門的貢品能像上一回馭靈門的那般,得到上界仙使的贊譽,是不是也能一飛沖天?”
“得了吧,你看那兩位仙使的表情,根本就沒有高興的樣子,我看妙化門這一次有點懸了。”一旁的人搖了搖頭。
宋鈺于一旁聽著,不禁心下好奇,便問了出來:“聽兩位道友的意思,上一回馭靈門進獻了不得了的東西,可否告知在下?”
一旁的中年漢子打量了宋鈺一眼,見他的氣息極弱,不是什么修為高深之輩,便明白這小子是個雛。
另一邊的人則嘿嘿一笑:“告訴你也無妨,反正全天下都知道的事,那可是一條龍,真正的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