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氣息,見過的形態,即便猶如妖魔,但在陳瑤的眼里,那就是他!
一瞬間,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流,可那顆無比巨大的蟒頭,卻在此時已經竄了過來。
根本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時間!
而另一邊的岳琳瑯則是瞅的清楚,可當她再次見到了那抹熟悉的虛影以后,先是目露驚喜,可緊接著便又是一陣的驚恐。
猝不及防的一聲轟然的碰撞之聲,就在眼下的這個時刻里突然的響起,兩道粗壯的黑氣,不相上下的竟然有了僵持之意。
那里的地面已經崩塌,齊齊碎裂的冰層,噼里啪啦的響個不停。
但是下一刻,也就是幾個呼吸間的功夫,最先崩潰的,還是擋在陳瑤身前的那道。
滾滾的飛煙猶如被強風肆虐了一樣,僅僅只是堅持了片刻,便再難蓄積的一潰而散!
人首蛇身的獸化形態,渾身浴血,全是密密麻麻的傷口,一塊塊鱗片已經脫落了大半,露出了里面鮮紅的血肉。
這……
趴在岳琳瑯肩頭的宋鈺,有些頭皮發麻的看著這一幕,很清楚那是誰,也很驚訝他竟然還沒死?
更加震驚的則是那顆碩大無比的蟒頭,真的就停了下來。
卻不時的吐出鮮紅的蛇信,昂首挺身的直立于半空之中。
宋鈺見過蛇,也看過蟒,甚至于和眼前的這個家伙差點就有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但是卻從未仔細或者認真的打量過它。
現在居高臨下,瞅的真切,心中就越發的震驚!
這哪里是蟒,分明是龍!
或者是蛟龍?
鱗甲遍布的全身,有小二層樓高,粗大的蟒身,甚至需要兩個人來環抱,更有一身漆黑的色澤,在這冰天雪地里就顯得尤為突兀。
但越是如此,越能彰顯出極地玄蟒的恐怖!
尤其是那顆碩大的蟒頭,近似于橢圓形,一對血紅的蟒目,不帶絲毫的情感,望之一久,亦如深淵里惡魔的凝視,仿佛自身的靈魂,隨時便能被對方抽離出去。
更為恐怖的是,此時的極地玄蟒那毫不掩飾的修為境界。
假丹期,穿插在靈動后期頂峰和金丹期之間,宋鈺唯一見過的,便是在水月洞天里被李霆一腳踹死的那頭僵尸。
后者也是尷尬,因為修煉遇伏,碰上的還是那些專門玩弄陰尸厲鬼的陰靈門弟子。
更有李奎李霆這樣靈動后期頂峰的人尖子!
都有一定的克制之法,又是出其不意的攻其不備。
可眼下的這頭極地玄蟒正是全盛的時期,絲毫沒有任何的損傷,遠沒有像假丹僵尸的那樣,有能被克制的弱點。
更何況妖修這個種族,在與同一個層次的修者比較,天然的便能壓過對方一頭,卻是因為妖族與生俱來的強大體魄。
周海清是靈動后期的修為,距離頂峰大圓滿之境,還差了不少。
卻有一頭靈獸加持,尤其是在人形獸化的合體以后,修為雖然有所精進,可一和假丹期的極地玄蟒一比,高下立見!
并且此時的周海清,已然是受了極重的傷,即便依舊屹立于陳瑤的身前,卻如滄海一粟,仿佛頃刻間便能葬身于海底了一樣。
然而岳琳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宋鈺的心里雖然有些恐懼,還是有些不情愿,但是這一次岳琳瑯的挺身而出,他并沒有去阻止。
反倒是一身的氣息凝聚,月靈寶珠所孕養的靈動的小劍,已經浮動于丹腹之內,隨時準備好了發射。
可他還是覺著,此時身邊要是有一個像“李霆”那般的強援該有多好。
而這時的岳琳瑯已經上了,疾馳的飛行當中,身形翻轉,馭劍變御劍,單手一甩,蘊含著潮汐劍意的飛劍,頓時一聲的嗡鳴,直接便射了出去。
與此同時,宋鈺從其肩頭一躍而起,身形驟然膨脹,岳琳瑯翻身便踩了上去。大蛤蟆大口一張,御劍飛殺之術,先是來了個一劍飛流火。
并運起體內的風行符箓,由月靈寶珠吸靈催化,馱著宋鈺和岳琳瑯御空而飛。
接連兩劍,都是毫無保留的凌厲一擊,極地玄蟒弓起的蟒頭,蛇信吞吐,看似不為所動,卻在那兩劍即將近身之際,蟒頭一擺,猛然張口的剎那!
猶如劍雨的冰錐,亦如劃過天空的流星飛雨一般,傾盆而下!
幾乎是頃刻間,無論是宋鈺的一劍飛流火,還是岳琳瑯的潮汐劍意,都在那漫天的冰錐的刺擊之下,煙消云散。
特別是宋鈺的一劍飛流火,還是第一次的如此不堪,就好像螢火蟲的屁股,沒多大的亮,剎那的煙火一樣,便陷入了沉寂。
但此刻的陳瑤,卻是恢復了精神,趁著這個檔口,突然向前雙手環保住周海清的腰身,再一向后的一發力,當即就要逃!
至于那顆碩大的蟒頭,沒有絲毫的反應,一對兒燈籠一樣的血目里,不見波瀾。
卻并不代表著它的無動于衷!
一陣猛烈至極的疾風,風馳電掣里驟然一起,陳瑤只覺著自己的視覺隨之一暗時,再想細看,周身卻如遭重擊了一樣,突然被來了這么一下。
不管是她自己,還是渾身是傷的周海清,頓時便被砸飛了出去!
竟是那無比粗大的蛇尾,凌空搖起的一擊甩砸,毫無意外的正中目標。
而在不遠處的矮小冰山上,兩道人影,一前一后的先后撞擊,悶聲一響,好半天里沒有任何的動靜。
宋鈺看到這里,不禁心下搖頭,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戰爭。
如果說那極地玄蟒要是一個假丹期的修真者,他們不顧一切的拼上一拼,憑借著幾人的合力,或許能有兩三層溜之大吉的機會。
但極地玄蟒偏偏就是一頭無比純粹的妖修,還是一頭……
未等宋鈺再繼續思量下去,耳邊忽然而然的響起了一聲:“給我爆!”
紅艷艷的火光,猛然乍起間,就在那巨大的蟒頭上,盛放出耀眼非常的沖天火光。
宋鈺還是有點懵,但是他后背上的岳琳瑯,卻是已經吐出了一大口血,搖搖欲墜的站都站不穩,直接跪坐了下來。
臉色慘白的好像一張白紙,周身的靈氣也是異常的混亂,不由得引起宋鈺一陣的好奇:“你到底干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