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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殙 六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武夫兇猛

  層層氣波向周圍排開!

  拳頭化作殘影!

  正中‘孫長貴’頭顱!

  轟轟轟!

  天丁震怒,掀翻銀海!

  轟隆隆——

  四壁血光盡皆成塊成塊崩塌,世界重歸正常!

  ‘孫長貴’自頭顱開始,血肉筋骨皮膜在王安的拳頭下,不斷崩解成細碎的顆粒,磅礴拳力裹著雷光傳導而下,將他周身亦鎮成齏粉!

  煙消云散!

  四面墻壁磚石紛紛裂解!

  王安頭頂,一根大梁直落而下!

  “呵!”

  他一把攬住那根大梁,隨手將之豎立在地!

  塵埃落定。

  “死了也好……”

  新娘子披著紅蓋頭,端坐在椅子上。

  紅蓋頭遮住了她的視線,她只能看到眼前深沉的紅,以及那一股股沖入鼻間的尸臭味。

  她大概能想到自己而今的境地。

  嫁給一個死人。

  自身亦很快要變成死人。

  父母棄自己如棄草芥,二十兩銀子就把自己賣給了孫家。

  連父母都要如此,更遑論世間其他人?

  本就是原上野草的命,一把火燒成灰燼,隨輕風去,或許就該如此。

  呼啦!

  一陣陰風吹襲來,刮去了新娘子臉上的紅蓋頭。

  她看到四壁汩汩涌出的鮮血,看到一根根猩紅的條索在此間橫飛狂舞。

  緊跟著,對面綠銹斑斑的銅鏡里浮現漆黑的光,黑光中映照出另一個新娘子,雖然生得俏麗可人,但是面色慘白,神色陰森。

  銅鏡映照出新娘的同時,她的耳朵不再聽到聲音;

  她的鼻子嗅不到氣味;

  她的眼睛逐漸看不清四下的景象。

  周圍情景越發模糊,越發褪去顏色。

  新娘眼角余光只瞥見床上懸空躺著一個扭曲的人形,那人形猛然站起,落地就朝自己奔了過來!

  恐懼包圍了新娘的心臟。

  縱然已知自己將死,亦未想到自己會是這樣的死法。

  黑暗一層層覆蓋新娘的視野。

  隨那人形歪歪斜斜地走來,黑暗越來越濃,越來越重,最終完全遮蔽了她的視線!

  四下空蕩蕩。

  新娘頓覺天地間只剩自己一人。

  又好似周圍看不破的黑暗里,隱藏著一雙雙滿含惡意窺視自己的眼睛,隱藏著一只只帶有刀子般鋒利指甲的手掌。

  它們隨時會顯形。

  隨時會撲過來。

  一聲巨響驟然在新娘的寂暗世界中炸響!

  “為富不仁!”

  “該殺!”

  一道挺拔身影背對著她,手臂如弓般拉開,又似長槍一般刺穿空氣!

  漫天雷電扯破至暗!

  世間有了光!

  啪嗒!啪嗒!啪嗒!

  房梁倒塌。

  屋頂上一根根椽子,一塊塊瓦片紛紛而落!

  尸臭同煙塵彌漫的破屋里,孫母踉蹌爬起,瘸著腿往屋外奔去!

  王安早就觀照著她的一舉一動,自不會放這個心腸歹毒的婦人逃跑,當即斷喝一聲:“你往哪里跑?!”

  話音落地的剎那,他腳尖踢起一根椽子。

  椽子如箭般穿過滾滾煙塵,直接撞在孫母的腿彎,將之撞得直往前又撲去,撞碎了門扉,跌到了屋外!

  “走!”

  王安一扭頭,卻正對上一雙怔怔望著自己面孔的秋水長眸,他卻顧不得許多,一把將新娘子扯過來,拉著她就奔出了這座行將倒塌的房屋!

  轟隆隆!

  兩人剛走下臺階,這座偏房便從屋頂開始不斷傾塌,四壁朝內垮塌,頃刻間堆成了一座墳包似的廢墟。

  孫母趴在地上,不知死活。

  宅子里的丫鬟仆婦們已經聚集過來,眼下看到房屋轟然倒塌,又見她們的主母就倒在地上,一時間不知所措,望著拉著新娘子從房中奔出的王安低聲私語。

  “這是怎么回事?”

  “發生了什么?”

  “夫人還躺在地上,要不要把她扶起來?”

  “先別動……”

  諸多議論聲皆入王安耳中。

  這些丫鬟仆婦們顯然不知孫父孫母的密謀,他自不會將事情擴大,殃及無辜。

  但有必要叫她們知道發生了什么。

  “王命本官查辦南郡一應涉妖魔邪鬼事,賜以神化府南郡欽差身份!”王安朝天拱了拱手,先搬出自己的身份出來。

  官面身份一經搬出,丫鬟仆役們的議論聲頓時止歇。

  或好奇,或畏懼,或眼睛放光地看著臺階上的王安。

  王安對尚國朝廷并沒有什么認同感,對于尚國大王也不太在意,但當下的百姓吃這一套,他正好有官身,也就拿出來用。

  “今日上午,有民婦向神化府報案,稱其女陷于囹圄,或有性命之憂。

  神化府自不會坐視不理,依其給出的請柬,尋至孫宅。

  尋機蟄伏,而今終于窺破此事真相!”

  王安語調不徐不疾,很容易便讓底下眾人把他的話聽進心里去。

  原本還望著他的背影發呆的新娘子,陡然聽到他說,竟是有人向神化府報案,自己才最終獲救。

  且報案者極可能是自己的母親時,心里忽然顫了一下。

  母親……

  “孫氏夫婦獨子孫長貴,已經殞命多時!”王安尚不能確定孫長貴究竟死了多久,就先略過此節,拋出這一重磅消息。

  登時如在人群里丟進了一掛鞭炮。

  人們紛紛議論起來。

  “少爺已經死去多時?怎么會……”

  “怪不得老爺夫人攙著少爺時,少爺身上會有那么濃的死老鼠味,現在想想,那就是尸體的臭味!”

  “嘔!”

  “我記得少爺病時最愛吃桂花糕,每日都要用一些,但自從一個月前,夫人給廚房打過招呼,廚房就再沒有做過桂花糕了……”

  “嗯!我在廚房燒火,最清楚這個。

  少爺挪進偏房養病后,這一個月以來,廚房從未給他那邊送過飯,李大嫂特意問過夫人,夫人說名醫為少爺開了些丹藥,只吃丹藥便能解饑,且能將養身子。

  現在想來,凈吃藥丸人身體怎能受得了?

  那時少爺必然都已經氣絕身亡了吧?!”

  “嘶——”

  王安亦在悄悄聆聽眾人的議論聲。

  多番總結她們的言語后,得出一個結果:孫長貴極可能在一月前就已經身故,因為這一個月的時間內,其從未出過偏房,未換過衣裳,未用過飯食!

  只是,若是一月前他就死了,怎么半個月前孫家還在為他請名醫,用人參吊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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