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雖然修為高深、但也不敢硬抗道之力,何況是九個道之力,莫說是他一個鬼王級別,就是再高一級別也斷不能抗。
恐懼之下他立即閃身后退。
九個道之力疊加成一串,如附骨之錐一般,緊緊地追著鬼王。
鬼王再無力御陣,落荒而逃。
方丘見狀,再不遲疑,手握法訣再次揮動,驅使著金頁飛舟,向著那缸口大的窟窿處,轟然撞去。
轟!!!!
一聲驚天動地般的大響,金頁飛舟撞在了那缸口大的窟窿上,將那窟窿撞得再次開裂,轟然崩開窗口大的窟窿眼。
金頁飛舟沖出窟窿眼,破陣而出。
隨著金頁飛舟的破陣而出,尸陰谷護谷大陣,轟然崩塌。寸寸碎裂。
護谷大陣對于尸陰谷意義非凡,它是整個宗派的安全基石。是谷中鬼修諸眾的安全保障。
千百年來,尸陰谷護谷大陣屹立不倒。護佑著谷中所有的鬼修們,乍然一倒,不免會引起騷亂,隨著護谷大陣的崩潰,尸陰谷響起了鬼修們恐慌的叫聲,鬼修們抱頭亂竄,像沒頭的蒼蠅一般地凄惶。
尸陰宗陷入到混亂當中。
鬼王被一串長龍般的道之力追殺,這時候也無力穩定大局,一路飛逃。逃到了鬼王宗山門內。
鬼王宗的所在地,是在一座大山的平臺上。
那本是一座方圓數百里的大山,不知道被誰施展了天大的神通,竟然被削去了大半截。
就在這平臺上,雄偉殿堂林立,精妙閣樓無數。不過那些殿堂高大雄偉,卻又森然冰冷,尸氣重重。
閣樓雖然精妙,然細節浮雕不是骷髏厲鬼。便是惡神兇魔。
尤其是正門那數千丈高的牌樓,仿佛是無數白骨累就,一條條的猙獰冤魄被生生的釘在其中,嚎叫哭喊著。掙扎咒罵著,人要是靠近,往往會被萬千冤魂糾纏拽住。幾個呼吸間便會被啃得無影無蹤。
牌樓最高處,森森然的書寫著“鬼王宗”三個巨字。若是細細觀看。卻能發現每一個字好像都是活物,微微扭動著。時不時的還能見到一張模糊兇厲的人臉,無時不刻散發著沖天的怨氣。那正是曾被鬼王宗滅掉的人族修者,取其魂魄,隨后用鬼火熬制數年而成的鬼仆。
鬼仆不但無時不刻承受陰煞熬體之苦,一旦遇到門派被攻打,還必須拼命御敵。當真是生不如死。
因為這些鬼仆都帶著極深的怨念,所以又被稱之為怨靈。
看到鬼王的身影后,那些怨靈們便顯出了極度恐懼之色,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再發出半點的聲音。
鬼王飛入山門內后便張嘴念出一串咒語來,聽到咒語后,那些怨靈們便發出尖銳刺耳的兇叫聲,從那牌樓上紛紛沖出,向著那長龍一般的道之力,沖了上去。
勇猛精進的道之力,在遇到怨靈后,陡然停止了下來,凝滯不前,那些怨靈對道之力也充滿了恐懼,沒有主動發出攻擊,但想必是被鬼王操控著,密密排列在一起,形成一堵墻體一般,擋住了道之力的前進。
這現像讓鬼王驚疑的同時,也是一陣的得意,他負手站在牌樓內,傲然佇立。
便在此時,金頁飛舟飛竄了過來。
撲通一聲,一俱鬼修的尸體被從金頁飛舟上面扔到了牌樓內,恰好是落在了鬼王的腳下,正是那個帶路的鬼修。
現在他沒了利用價值,林笑天自然不會留他性命,殺之后并拋出示威,拋出鬼修的尸體后,林笑天喝道“鬼王,快放出我們的人,否則今天我等滅了鬼王宗!”
鬼王掃了一眼腳前的鬼修尸體,面上劃過一絲的憤怒與猙獰,抬頭望向金頁飛舟上面的林笑天,道“嗬,口氣倒是不小,滅了鬼王宗,我看你拿什么滅?”
林笑天意念一動,凝滯不前的勇之道陡然前沖,想要越過怨靈們,襲擊鬼王,卻被兩個怨靈給纏住,
不但是林笑天的勇字,方丘的禮字,其它學生的道之力,皆被那怨靈纏住不放。
看得出,對于怨靈,道之力并沒有懼怕,只是不愿意與之硬憾,這現像讓林笑天等學生一陣的迷糊。
“那是你們人族修者的魂魄,你們要自相殘殺嗎?哈哈……”鬼王得意地笑了起來。
“人族修者的魂魄?……”方丘沉吟了一下,道“那是怨靈,大家撤回道之力,不要傷害到他們。”
方丘提醒了一句后,立即便撤回了自已的“禮”字。
方丘聽老夫子講過怨靈,怨靈就是人族修者被殺死后,其魂魄被鬼修用鬼火熬練而成的鬼仆,也就是怨靈,怨靈并不想與人族為敵,但迫于鬼王壓力只能與人族修者對抗,它們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可謂生不如死!
老夫子曾提醒過方丘,進入鬼域,遇到怨靈,能不傷害它們,就最好不要傷害它們。
本是同族生,相煎何太急!?
另外七個學生聽說是人族修者魂魄,立即便也收回了道之力,只有林笑天無動于衷。
林笑天取出了戰神錘,遙指鬼王,斷喝道:“鬼王,你以為這樣就能難倒我們嗎,別說是人族修者的魂魄,就是人族修者,它若擋我,一樣叫他魂飛魄散!”
聽到這話后,怨靈們顯出深深的恐懼和煎熬之色。
“林笑天,看來我小看你了,你的心腸比我還有狠辣!”鬼王盯著林笑天雙目一凝“好呀,人族修者殺人族魂魄,太有意思了,太精彩了,本王坐等好戲!”
見林笑天要出手,方丘面上露出不忍之色,道“笑天,不可!”
林笑天道“大師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死人要給活人讓路!這些怨靈的前身已死,而且又日夜備受煎熬,與其這般屈辱偷生,不如早些隕滅,倒也是一種解脫!!”
方丘想了想,覺得王的未償沒有道理,這些怨靈與其在此受盡煎熬,倒不如早些隕滅,再說,不能因為這些怨靈就不救新月公主,只是,讓他殺這些怨靈,還真是于心不忍,這時候他也是極度的為難,道“笑天,可是……”
“好了,我知道你們都下不了手,惡人我來做,你們對付鬼王,這些怨靈,交給我!”說著,跳下金頁飛舟,向著那些怨靈,撲了過去。
人死了,只要魂魄在,輪回下世再作人,但如果魂魄也碎滅了,就永世不得托生了,
這些怨靈便是魂魄,如果殞滅就永世不能再生,所以雖然日夜備受煎熬,但還存有希望,希望有一天能擺脫鬼王的魔掌,托生成人,
見林笑天撲來,它們意識到危險,發出尖銳的嚎叫,露出怨毒之色,然后張牙舞爪地向著林笑天撲了上來。
林笑天意念一動,將體內三層金殼全部放出,在怨靈撲上來時雙掌齊出,拍向那些怨靈,
霹靂絕殺掌施展出來,掌心竄出三米之長的閃電,霹靂炸響中,但凡是被閃電擊中的怨靈,立即慘呼著,轟然崩斃,化作輕煙飄散。
從此湮滅!
怨靈便是魂魄,魂魄是最怕閃電的,在林笑天的霹靂絕殺掌下,它們不堪一擊。
怨靈們沒有退避,它們發出恐慌地嚎叫,有的痛苦地怨哭,其狀甚哀。
林笑天知道沒有別的辦法,如果對這些怨靈妥協。那么就救不出新月公主,當下把心一橫。厲吼道“讓開,不讓開統統殞滅!”
怨靈們都清楚。如果它們退避的話,此后會受到鬼王更大的懲罰,所以它們不但不退避,反而對林笑天發起猛烈的攻擊。林笑天見狀也是豁出去了,再不留情,雙手轟轟拍出,打向怨靈。
在林笑天滅殺怨靈時,方丘等人向著鬼王撲殺了上去。
鬼王見怨靈無法抵擋,便縱身飛逃。一邊飛逃一邊用傳訊符招集鬼王宗的長老們。
鬼王宗有十大長老,這十大長老平時都是閉關修煉,不理宗內事務,只有在宗主更替或是宗內突發大變時,他們才會露出頭來。
鬼王宗還有數萬的兵力,但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人數只是一串數字而已,或者說是一堆炮灰,起不了多少的作用。所以指靠不上了,
現在,鬼王依仗便是這十大長老了,再有就是……鬼靈!
鬼王一邊傳訊十大長老后便直接向鬼王宗的祭臺飛去。
因為。鬼靈便一直蟄伏在祭臺當中。日夜享受香火供奉。
方丘等八名學生乘坐金頁飛舟,緊緊地追在鬼王的身后。
一逃一追,最終。鬼王在祭臺的臺階下落下了身子。
在鬼王宗的中心位置,有一座高聳的塔狀祭臺。成七角之形,通體漆黑。直插云峰,屹立于此巍峨不動,那祭臺被風一吹,嗚咽作響,夾雜著一種喀喇喀喇的聲響,散向遠方,帶著原始的粗獷,卻也別有一番的韻意。
方丘撤去金頁飛舟,飛舟自行展開,化作金頁,縮小成書頁大小,鉆到方丘的寬大袍袖中不見。
八個學生也隨之落下,分散開來,將鬼王圍困其中,方丘斷喝道“鬼王,速速交出我們的人,否則我們決不善罷甘休!”
鬼王凝立不動,冷笑反問道“你們的人,你們的什么人?”
方丘道:“岳陽書院的一位女學生。”
鬼王道“我俘虜的不是什么女學生,她是帝國的公主,黃龍帝國的新月公主……”
方丘見鬼王已經知道了新月公主的身份,便也不再遮掩,說道“對,是新月公主,正是因為她是新月公主,我們才要帶她回去,而且,會不惜一切代價。”
“呵呵,是嘛,那我也就告訴你,正因為他是黃龍帝國的公主,我才不會輕易放人,你們回去告訴黃龍帝國的君主,讓他派遣使者前來和我談判,否則的話,哼哼……國色天香的新月公主,將成我的禁臠……”鬼王得意地道。
“鬼王,別癡心枉想了。”方丘說著,便將手一揮,立即,八人齊齊而動,向著鬼王圍殺上去。
便在這時,從四面八方,飛來十道身影,十個陰深可怕的老怪物,這十個老怪,便是鬼王宗的十大長老,
十大長老一邊飛一邊發出鬼嘯,聲音刺耳,震懾心神,聽到這聲音,八個學生俱都心頭震顫,恐懼不安。
鬼嘯術法,與修為息息相關,一個鬼兵發出的鬼嘯,遠沒有一個鬼將發出的鬼嘯威力大,而一個鬼將的鬼嘯又不如鬼王的,
這十大長老的修為,雖未達到鬼王級別,但也是半步鬼王的了,上百年的鬼道修行,讓他們的鬼道術法相當的深厚而精湛,實力不比鬼王弱多少,故而他們發出的鬼嘯,對于八個學生還是有很大的威懾力的。
“不要害怕,收束心神,安心應敵!”方丘一邊交代著,一邊將袍袖一揮,頓時那金頁又從他袍袖中又飛出,金光閃閃,迎飛見漲,向著上方飄飛,飛到了頭頂上方一丈處,懸浮在半空,金頁上面的文字如雨落下,宛如下了一陣文字雨。
文字落下來后便鉆入到了八位學生身體中,準確地說是,進入到了八人的心神當中。
這些文字,是一則則有關勇敢的神話故事傳說,隨著些故事進入心海,八人心海中浮現出一幕幕的情景,都是英勇無畏的戰斗畫面,這些畫面把他們心中滋生出來的恐懼給驅除出去,勇氣頓生,膨脹……
任由那十個老怪物發出鬼嘯,他們仿若未聞,無懼無畏。
“今番外敵侵入,要覆滅我鬼王宗,我作為一宗之主卻無力退敵,這才請幾位長老出來主持大局,幾位長老先行幫我擋住這些人,我要血祭鬼靈,請它老人家出來誅殺外敵。”
十個老怪物聞言也不答話,向著方丘八人撲上。
方丘八人只得錯閃身形,騰身應戰。
鬼王擺脫掉了八人的圍困,便拾階而上,沿一層一層的臺階走向祭臺。
雖然這時候形勢緊迫,刻不容緩,但鬼王還是不敢快步沖上,而是一步一步,非常謹慎小心,異常恭敬,謙卑,終于,他走上了臺階,來到了祭臺前。
這時候,日已黃昏,起風了。風很大,浩浩蕩蕩地吹著,仿佛是人的嗚咽。
大風浩蕩,但卻吹不散祭臺上傳出的聲音……
“喀喇……喀喇……”
分不出這是什么聲音,聽到耳中似可穿透身體,挫入靈魂,讓人身子不由得會在這夜風中打上幾個哆嗦。
蒼涼的大風在這天地間嗚咽而過,
這不是深夜,只是夜幕才剛剛降下,但那天空的黯淡卻是與深夜一樣,給人一種沉甸甸的感覺,似壓在了心口,喘不過氣來。在那銀色的大地上,可以看到祭臺巨大的輪廓,高聳入云,仿佛巨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