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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玉樹禪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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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之間,原地里宗廣道子的身影旋即化作了虛影,緊接著便消失不見。

  電光石火之間的變故,引得眾人都看向此間,主座上其余三人也隨即起身,往舟頭走去。

  數百余金章院弟子眼見得此,遂跟在三人身后行走,一時間,聲勢頗為浩蕩。

  立在舟頭,便見縹緲云海之上,宗廣道子已然蹈空步虛,負手懸空而立。

  對面,不遠處,一清瘦禪師面帶溫和笑意,身披一件藏青色禪衣,手捏蓮花法印,瞧見了眾人現身,亦是遙遙一拜,算是見禮。

  宗安道子立在舟頭最前方,宗林道子與柳元正落了半個身位,身后諸修環繞,仿佛是拱衛宗安道子。

  自始至終,面對玉樹禪師,宗安道子都沒有開口。

  此行雖是他做主,但這一場的正主卻是宗廣道子,便是宗安道子的目光也落在云端宗廣道子這里。

  不多時,舟上諸修皆站定,便聽宗廣道子緩聲開口。

  “玉樹禪師孤身一人前來,指名道姓要見貧道,如今當面,不知有甚教誨?”

  道子說話時不喜不怒,話音剛落時,那玉樹禪師卻連連搖頭。

  “不敢說教誨,怎敢說教誨,師弟前來,只是有一不情之請,還望宗廣道兄應下。”

  “哦?何等不情之請?”

  “煩請宗廣道兄,就此折回岳霆山,師弟斗膽,敢教道兄知曉,此一番西行度滅佛孽,因果還在白陽宗明沙老禪師哭丹宴,這方有了諸圣為吾等禪宗做主,既降下法旨,亦合該是吾禪宗一家之事,不牢道兄勞心費力,此三偽宗孱弱,白陽禪宗自可行事,若有差池,亦該有吾等禪宗相助。”

  聽聞此言,宗廣道子的聲音也冷淡了下來。

  “哦?若貧道未聽錯,禪師在替仙鄉諸圣還有古仙做主?圣人法旨也是能這般猜度篡改的?一家之事……貧道只知玄門同氣連枝,何時玄門諸禪宗,也要在大家之中成一小家?莫不是效仿古玄門故事?”

  宗廣道子說話之間,便見玉樹禪師臉上笑容僵硬了許多,待道子話音落時,禪師仍勉強一笑。

  “道兄怎可如此誤會禪宗諸修拳拳之心,正如道兄所言,玄門一脈同氣連枝,此事更合該有吾等諸禪宗門人相助。”

  “唔,既是有此心意,禪師登法舟與我等同去便是,若果有助拳心意,到了水月宗山門,總有禪師出手的機會。”

  話音剛落,禪師這里到底還是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沉靜的望著宗廣道子這里。

  “話不投機,既然道兄不愿就此折身離去,便與師弟做過一場罷。”

  聞言,道子亦是冷笑。

  “哈!早該如此!”

  說話之間,玉樹禪師一翻手,捧起一輪玉鏡,說來也奇,這玉鏡粗糲,鏡面難以照出人影來,伴隨著玉樹禪師以法力催動,粗糲的鏡面上卻有流光回轉,似乎從中映出一方光怪陸離的斑斕世界。

  而宗廣道子也是隨之一抬手,一部厚重的雷篆道書被他祭起,懸在道人身側,這道書靈光飽滿,似乎是因為法力催動,又似是因為云海之上天風太甚,此刻有書頁不斷隨風翻轉,顯出了萬般雷篆靈光,又教人看不大真切。

  宗廣道子本就是金章雷篆一脈的親傳大師兄,地位與宗安道子相仿,得授金章雷元大篆經已經不知多少時日,早就踏上了仙經通衢道途。

  禪師與道子,玉鏡與道書。

  云海之上,兩人氣機不斷攀升,渾厚的法力氣息蔓延肆虐開來,將天風蕩碎,又將之環繞在身側,呼嘯之聲不絕于耳。

  一時間還未有人出手,只是氣機,便教舟上金章院諸修呼吸一緊。

  眼見得此,舟頭的宗安道子一揮手,有靈符飛出,懸在法舟之上,定住了天風,削去了此二人法力、氣機的回蕩。

  宗安道子又偏過頭來,正看著柳元正目不轉睛的望著那玉鏡與道書,道子忽然想起了道殿中安文子掌教的吩咐,不由得后退了半步,站在柳元正身側,偏過頭來指點道。

  “元易,好生看這場斗法,這玉樹禪師乃明光禪宗首席弟子,此宗善神光之術,以金陽回天明光禪經為根本法統,此宗弟子故而常祭煉此類寶鏡法寶,宣稱能以鏡中世界演化明光世界,實則仍是幻化之術,以神光為基。

  而宗廣師弟則是金章雷篆一脈的親傳大師兄,吾宗五脈六經各生不同玄妙,以雷篆而言,當以金章雷元大篆經為最,這一脈修士亦是吾宗最善雷符法門者。

  只是金章雷篆一脈修士施展雷符篆法又與吾等不同,他們不用符紙,不凝煉靈符,而是祭煉一門法寶,名喚金章篆書,一生所學雷篆符法,皆都記在這金章篆書中,平日里以心神法力蘊養,待出手時,篆書祭在身側,一念之間,虛空生雷,千變萬化。

  宗廣師弟這金章篆書便端的厲害,他這篆書通體以青雷雀舌蠶絲織就,水潑不透,火燒不壞,以我所知,數年之前,這篆書便添至了兩千余頁,當然,本宗最為厲害的,還是元道老祖手中的篆書,匯六經雷篆符法,據說足有萬余頁!”

  宗安道子緩緩開口,少年來不及回頭,卻面露恭敬,一心二用,一半看向云海上空,一般細細聽著大師伯的指點。

  正說著,卻見云海之上,兩人氣機都攀至巔峰,各自顯露出元嬰境巔峰的法力氣息。

  玉樹禪師面色一狠,手捏蘭花印,撫在玉鏡之上,先行出手!

  寶鏡震動,伴隨著禪師打入法印,鏡中斑斕明光大放,旋即化出百余道分影,各承一色明光,呼嘯著朝宗廣道子襲去。

  這百余道分影凝實,一時間,說不清是幻象,還是這玉樹禪師當真祭煉了這么多足數的寶鏡。

  原地里,宗廣道子仍巍然不動,甚至在諸修的注視下,也不曾手捏法印,只是神念涌動,旋即見身側篆書不住的翻頁,聲音匯入法力涌動之中,竟如江河咆哮一般。

  唰——!唰——!唰——!

  頃刻間,篆書中有七十二道雷光飛出,以宗廣道子為根源,旋即迸濺開來。

  轟——!

  那寶鏡分影還未飛至,便見七十二道雷光在云海中翻滾,倏忽之間匯成四道雷龍之影,攪動著風云,在天穹上化出四道詭異的雷光來,朝著玉樹禪師這里掩殺而去。

  一時間,雷龍身形之上銀白色光芒大盛,甚至壓過了那寶鏡之中的斑斕明光。

  光影交織,兩人斗法之處已然變得奪目而刺眼。

  舟頭,柳元正亦是覺得雙目刺痛,旋即便要下意識的閉上雙眼。

  此時卻見宗安道子遙遙一指虛點向柳元正這里。

  頃刻間,少年頓覺雙目之中生出一股清涼之意,眼波深處,有一道淺淡的太陰、太陽雷元匯聚,虛幻的雷光交織成法陣,懸在雙目瞳孔之中。

  再抬眼看去時,那諸般光華都失去了顏色。

  少年的眼中,只有最為純粹的法力在云海之上留下的痕跡。

  自始至終,宗安道子都未轉身去看斗法,只是最后對著少年輕聲說了一句。

  “好好看,好好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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