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人是誰?不認識啊!”
“是啊,他是哪位?”
“馮大亨怎么沒來?”
周圍眾人看著一臉陌生的葉勁東忍不住紛紛開口道。
黃天榮一看見葉勁東就臉色鐵青,拳頭握緊。
旁邊杜國笙看得真切,忍不住問黃天榮道:“這個年輕人你認識?”
“化成灰我也認識!”
旁邊張鐵林笑了:“看起來這個年輕人與老黃你有仇啊!”
黃天榮不理會張鐵林的諷刺,冷哼一聲。
杜國笙道:“聽聞馮先生麾下籠絡了不少人才,有個叫許文強的很是能干……”
不等杜國笙把話說完,黃天榮道:“他不是許文強,他叫葉勁東!是個沒教養的小赤佬!”
杜國笙與黃天榮相處久了知道他脾氣,能被他恨得咬牙切齒說明這個叫葉勁東的后生仔很不簡單,于是就好奇地朝葉勁東看去。
作為這次賀壽活動的東家,白禮德看著葉勁東,也是一臉納悶,“怎么,親愛的馮為什么沒來?”
葉勁東信步走到白禮德面前,很是紳士地行禮道:“尊敬的閣下,馮先生臨時有事,所以讓我全權代表他老人家來給老夫人賀壽!”
“你是?”
“我姓葉,叫葉勁東!”葉勁東笑瞇瞇道,舉止斯文得體,再加上他那賣相超好的儀容儀表,讓人好感驟生。
白禮德聽到“葉勁東”三字微微詫異了一下,很就就記起來,上次馮敬堯拿出一萬大洋讓自己幫忙,安排一個年輕人進第一巡捕房,好像就是這個“葉勁東”。
“原來是你呀!果然一表人才,年輕有為!”白禮德忍不住贊了葉勁東一句。
本來他是看在那一萬大洋份上才幫葉勁東謀取了第一巡捕房華探長的職位,現在看葉勁東如此俊朗非凡,反倒覺得馮敬堯眼光不錯,至少沒把一個草包捧上華探長的位子。
“白警司,首先我代表馮先生給您致歉,他未能親自前來給老夫人賀壽,其次,我帶來了我與馮先生一起為老夫人準備的禮品,還望笑納!”
白禮德是什么人,一聽這話就明白了,八九是葉勁東想要接近自己,卻沒機會,所以馮敬堯就安排了這個差事給他,
至于賀壽禮品,不用猜也是這位年輕人準備的。
只是讓白禮德好奇的是,這個年輕人為自己母親準備的到底是什么禮品?還讓兩名大漢挑著擔子抬過來,看樣子很重,又是古董花瓶?要么就是什么嶙峋奇石?
白禮德胡亂猜測,其他人也在猜測那紅布蓋著的下面是什么東西?
黃天榮嗤之以鼻:“能有什么好東西?看這沉重樣子,八九是什么石頭疙瘩!毫無創意可言!”
張鐵林見此就笑道:“搞不好人家不是石頭疙瘩,而是金疙瘩,比你那金元寶還要大!”
“做夢去吧!小赤佬一個,有什么資格和我爭鋒?”黃天榮再次朝葉勁東嗤笑一聲。
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葉勁東拍拍手,讓人把自己準備的壽禮抬上來。
只見兩名大漢呼哧呼哧地抬著擔子上來,很有節奏感,仿佛抬著千斤重物,再加上他們特意穿了紅色短卦,頭上綁了紅頭繩,敞開懷,露著胸口齊刷刷的胸毛,模樣孔武有力,以至于讓所有賓客對這份神秘禮物更好奇了。
葉勁東朝白禮德一抱拳道:“聽聞老夫人的屬相乃是屬牛,所以這次我為馮先生特意準備了一份大禮,來人啊,掀開!
一名大漢聞言,當即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抓住那紅布,唰地掀起來!
霎時!
金光燦燦!
所有人都被亮瞎了眼!
“天啊,我沒有看錯吧?”
“這是什么?一頭金牛?!”
隨著驚呼聲,出現在眾人面前的赫然是一尊金光燦燦的金牛。
葉勁東讓能工巧匠仿照美國華爾街那頭金牛,打造了這么一尊寶物出來,還在金牛底座上面刻有“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的字樣。
在座全都上海灘名流,誰見過這么大氣磅礴的賀壽禮品?
連黃天榮看見了也不禁驚詫失色,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尊金牛。
端坐在壽臺上的老太太一直都是很淡定的,可是看見這尊金牛也忍不住眼睛一亮,贊一聲:“好個巧奪天工!”
白禮德更是被葉勁東出手大方驚呆,看向葉勁東,一臉詫異。
葉勁東就笑瞇瞇道:“這尊金牛乃是用純金打造,重達一 百斤!還望老夫人,以及白警司笑納!”
葉勁東話音落地,周圍就驚訝連連。
“哇,一百斤的金牛!”
“這可真是大手筆呀!”
“馮先生了不起!”
張鐵林更是在一旁揶揄黃天榮道:“沒想到我還有算命的天賦!瞧見沒有,人家一尊金牛可要比你格老子的金元寶大三倍!怎么樣,現在你還得意不?”
面對張鐵林的譏笑,黃天榮臉色一陣白一陣青,難看到幾點。
杜國笙看不過去,就對張鐵林說:“你少說幾句,今天可是大喜日子,沒必要逞口舌之利!”
張鐵林撇撇嘴,不再說話。
上海灘三大亨中,黃天榮和張鐵林一直都不對路,杜國笙在一直在中間和稀泥,可以說關系微妙至極。
再說此時,周圍眾多賓客都被葉勁東這尊金牛驚呆,白禮德更是驚得合不攏嘴,忙讓人把這尊金牛擺放在“賀壽架”上面最顯眼的地方。
傭人上前幫忙搬運金牛,入手那個沉啊,忍不住張嘴咋舌一臉驚訝。
白禮德看得清楚,恨不得自己也能試著上去抬抬看,看看這尊金牛到底有多重,奈何身份不允許,只好琢磨著等到賀壽結束再試試看。
就這樣,葉勁東靠著一尊金牛技壓群雄,風頭不但蓋過了其他人,更蓋過了三大亨,尤其蓋過了那位黃天榮黃督察長!
葉勁東見好就收,在白禮德邀請入席的時候,又托口第一巡捕房事務繁忙,自己需要趕回去處理。
白禮德再三挽留,葉勁東還是婉拒之后,歉然而去。
葉勁東這一舉動再次獲得白禮德贊揚,覺得這年輕人很會做人。
如果葉勁東執意留在這里,為難的則是白禮德本人。
按照禮物的輕重他是要安排席位的,那么葉勁東到底該坐哪里?
按照身份,葉勁東只是一個小小華探長,沒資格坐上席,可是按照他送禮品規格,即使坐上席也無可厚非!
人情世故兩難辦,而葉勁東這一招以退為進,再次獲得了白禮德的好感。
當然也讓黃天榮對他再次恨之入骨,以至于在壽宴席上,面對眾多美味佳肴,也食之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