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帶著三萬多大宋騎兵,一路向北出了野狐嶺,順著燕山的山腳而行。
用了半日的時間,便在燕山東北方向白河口處,發現了遼軍大舉行軍留下的痕跡。
“看這些車轍和足跡還很新,想來遼軍剛剛過去沒有多久。”李惟賢挑起眉頭,大為欣喜的道。
“李將軍,我們如今已經出塞近百里,這可也不算燕云十六州的地界,還要繼續追嗎?”折繼宣想了想道:“萬一遼軍還有援兵,我們為其所困,短時間內怕是人來救。那時再想退回去,便沒有可能了。”
李惟賢被遼軍偷襲吃了虧,他哪里會放棄。
“遼軍如今逃的匆忙,遼人各部放牧牛羊,皆散居于萬里草原。即便有援軍,怕也不會多。你我手中的兵力近有四萬,何懼之后。”李惟賢分析完,又接著道:“你我二人不敢說立下封狼居胥的大功,但是深入遼境兩百里,還是可以做到的。若能破了遼軍,則遼國勢力又弱一分矣。”
如今他們就已經深入遼人控制區已有百里,李惟賢這個意思,就是再深入個百里左右。
對于李惟賢的堅持,折繼宣并沒反對,“好,如此我們接著追擊就是。不過,眼下可先讓將士們稍事休息再行追擊。”
宋軍在白河口扎了大營,并派出斥候四面偵查。
結果兩個時辰之后,便有斥候回報,說在東面五十余里外的草原上,發現了遼軍的大營。
原來遼軍并沒有跑多遠,就在五十里外,這對于騎兵來說真不算遠。
折繼宣得知了這個消息,不由道:“遼軍可是比我們先走了一夜,居然只比我們遠了五十里?其中不會有詐吧。”
李惟賢哈哈一笑道:“大軍于山路行軍,哪里有你我騎兵迅速。而且他們撤出城之時,天色已漸黑,晚上的山路可是更加難走。”
兩人三言兩語便定了突襲遼軍大營的計劃,立時便帶兵追了過去。
耶律重元帶領大軍走了一夜,便從山區之中走了出來。白日里又行了五十里,才于草原上選了一片水草豐美之地扎營。
而這個時候,耶律重元也能剛剛放松下來。
之前與宋軍交戰,皆是處于劣勢之下,使得耶律重元的壓力不小。如今終于脫離了與宋軍的接觸,卻是讓人長出一口氣。
覺得大軍應該已經休息的差不多,耶律重元正要吩咐大軍繼續向中京方向行進之時,便看到空中出現了一排排的煙跡。
每一道煙跡的前端,皆為一枚火箭彈,不斷的落入了遼軍大營當中爆炸開來。
遼軍大營之中,放松的不僅僅是耶律重元,還有他麾下的這十萬遼軍。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宋軍竟敢深入到如此遠的地方繼續向遼軍。
因為沒有準備,這虧也吃的不小。被宋軍一頓火箭彈投入大營之中,給炸了個人仰馬翻。
前一日晚上天武軍吃過的苦頭,遼軍一樣沒少的又接了回來。
雙方用火箭彈互相對射了一陣,遼軍以傷換傷,這才逼的宋軍退后。
但是宋軍并沒有放棄,也沒再靠近遼軍大營,而是派出了許多騎兵小隊,不斷的在遼軍大營周邊徘徊。
耶律重元命全軍緊守營寨,不得出營向宋軍迎戰。而后又命人去中京大定府送信,向大定府通報,使其派兵接應。
遼軍大營之中受了宋軍偷襲,此時也是人心惶惶。
雖然遼軍的人數要比宋軍多了一倍多,可是如今逃到了草原上,讓他們面對宋軍已經沒有了心理優勢。
與宋軍交戰這些時日以來,是勝是敗耶律重元自己當然清楚。如今被逼的連南京城都回不去,怕是南京道也已經丟了。
即便是身為大遼皇帝,耶律重元也感覺有些蕭瑟。
但是眼下的這些宋軍追兵,卻是一定要打發的,至少讓對方有所忌諱才好。
而且如今的大營被宋軍的火箭彈轟了一通,也已經無法再用。留下來再出宋軍對峙,也沒有什么必要。
若是拖的時間長了,麾下這近十萬人馬哪里還有糧草可用。
“傳我的命令,大軍出營向東北而行。兩萬騎兵在后,兩萬騎兵在前。宋軍人少,又能耐我何。只要我們到了大定府,便可無事了。”耶律重元傳令之時,并向安撫所有的遼軍道。
看到遼軍撤退的如此嚴密,怕是沒什么便宜可占了。
李惟賢與折繼宣兩人商量一番之后,覺得還是不能太過。如今要想消滅對方,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便宜已經占過,那就見好就收才是。
他們兩人也不再尾隨遼軍,而是將撒出去的騎兵都召了回來,這才退回到了野狐嶺內。
而已經退到了平州的蕭普古,也在神衛軍的不斷壓迫下,沿海濱退往了中京大定府。
到了這個時候,燕云十六州的地盤,便是全部都被宋軍給搶了回來。
其最大的意義,便是使得大宋不用再整日擔心異族會隨時南下,也使得大宋的江山更加穩固。
包拯、吳奎、趙概等人,在得了朝廷的調令之后,便分別向北面的燕云路而去。
收復了燕云十六州的捷報送入汴梁城,便在第一時間被朝廷公開。
不光是朝中官吏對于這場勝利倍感振奮,就是那些尋常百姓也臉上頗有光彩。
次日,鹿鳴報也將這個消息刊登出來,并加上了許多宋軍的英勇事績。
這可比朝廷詆報的死板要活潑多了,也更受百姓們所喜聞樂見。
汴梁城中的連續數日,都是一片狂熱的氣氛。若不是還要養家糊口,只怕大家還是接著熱鬧下去。
范宇這些時日更加低調,除了去造作院便是回家,更無什么多余的應酬。
其間永通錢莊掌柜周奉來求見過范宇一次,而后便匆匆的走了。
范宇待汴梁城中不再那么狂熱之后,便來到宮中求見官家。
很快便有小黃門,帶著一臉平靜的范宇進了崇政殿,見到了官家趙禎。
“安樂侯,如今燕云之地已經收復,朝中百官皆十分振奮,為何你卻處之淡然。”趙禎看到范宇面色平淡的進來,卻是先開口問道。
近來百官見了官家,都是紛紛為官家賀,各種贊美之辭聽的耳朵都起了繭子。
冷不丁看到一個不夠熱烈的,反而有些不適了。
“臣見過官家。”范宇先見了禮,才道:“在臣看來,官家能將燕云之地收復,這是理所當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