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惠與蕭孝友兩位重臣聽到耶律重元的話,都是心中一震。
與宋國發生沖突,可不是與高麗那樣的小國沖突,很可能瞬息之間便會爆發大戰。
遼國的軍隊不過五十余萬人,這是連一些亦兵亦民的部族兵也算在其中。
若是與大宋的軍隊相比,數量還是少的一大半。
“陛下,宋軍的火器與我軍的火器,誰的更厲害一些?”蕭惠不得不讓耶律重元慎重,但是進諫不能直接反對,而是提醒差距。
蕭惠所提醒的,便是請耶律重元注意,遼國的火器與宋軍的火器相比,還稍有不如。
既然遼軍火器稍差了一些,那么真打起來,結果怕是不會太好。使耶律重元有了這個簡單的判斷,便能起到阻止耶律重元冒進的作用。
耶律重元哈哈一笑道:“卿家以為朕想不到這一點嗎,朕早就令郭喜重賞工匠,令其制出新的火器來。這火器雖是我大遼仿制的宋國火器,但是卻必然要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若是沒有這點把握,朕豈不是給我大遼招禍。”
蕭惠與蕭孝友兩人都是兩眼睜大,陛下的這些話可是出乎兩人的預料之外。
“陛下,此言當真!我大遼的火器竟能勝過宋軍的火器不成!”蕭孝友甚為激動,“臣子蕭胡睹,便是喪于宋國神衛軍的火器之下。若陛下已經使人制出更好的火器,臣請為陛下先鋒!國恨家仇一并報之!”
“我大遼的火器,真的比宋國的火器還要厲害嗎,臣等可否一觀?”蕭惠卻是更沉穩一些,要求眼見為實。
“哈哈哈哈,你們不說,朕也是要讓你們一觀的。否則的話,你等心中忐忑,卻如何與宋軍交戰。”耶律重元不由大笑道:“不過,你看觀看之后,卻定要保密不得外泄。這乃是我大遼的重器,不容有失。若是宋國得知,有了應對的辦法,怕是對我大遼有些不利。”
“臣等自然是要守口如瓶,陛下放心便是。”蕭孝友也急忙拱手道。
“擺駕,兩位卿家隨我出城一觀便是。”耶律重元一擺手道。
很快,便有一隊騎兵馳出遼國南京的北門,一路北去。
還是上一次的那個火器作坊的附近,如今這里的規模已經擴大了不少,建的好似一個村鎮一般。
“兩位卿家來看,這便是我大遼的火器作坊。這里面住了兩萬余人,除了工匠們之外,還有他們的家人。”耶律重元指了指不遠處的軍營又道:“朕在這里駐扎子五千兵馬,以防有人對我大遼的火器作坊不利。這里的工匠,除了領頭的幾個是從宋國請過來的,其余的皆為我大遼工匠。”
“這宋國的工匠,果然還是了不得。”蕭孝友不由嘆息道:“自從宋國的工匠造出新式火器,西夏被滅,黨項一族不得不舉族遷徙。而我們遼國,也因此吃了一次大虧。若不是陛下暗中經營,只怕我大遼面對宋國,連一絲底氣也無。”
耶律重元笑道:“如今,宋國自鳴得意,卻不知道我大遼的火器不但不遜色于他們,甚至還有超出。一旦遼宋之間開戰,定會讓這些宋人吃個大虧。”
蕭惠道:“陛下,如今我等要進這作坊去一觀嗎?”
“那倒不用,我們只須看到這火器演示便是。”耶律重元擺擺手道:“朕已命人去找郭喜過來,由他給我等說明便可。”
君臣三人正在這里說著話,便看到郭喜提著袍子小跑著從作坊之中出來。
他一抬頭便看到外面不遠處正騎馬等著的耶律重元君臣,便急忙來到馬前,向耶律重元深施一禮。
“陛下到來,臣有失遠迎勞陛下等候,還請陛下降罪。”郭喜連忙請罪道。
耶律重元笑道:“朕不過是臨時起意罷了,你何罪之有。”耶律重元搖了搖頭道:“朕此來,便是一觀你所說的新火器。你曾向朕上報,這新火器比之宋國的火器只強不弱,卻是使朕很是高興,今日正要看你演示,希望卿家能給朕一個驚喜才是。”
郭喜聽到耶律重元的話,便直起身來,頗為自信的笑道:“陛下要臣演示這新制出來的火器,也是臣所盼望的。只有我大遼強大了,臣等才能跟著陛下睥睨天下。若無陛下的高遠,臣等什么都不是。”
“廢話少說,你且命人將那火器取出來演示。”耶律重元知道這是郭喜在拍自己的馬屁,不由得輕斥道。
“陛下與蕭相公和蕭大王請隨我來,前次陛下也曾觀看火器演示,那山坡之上,我已經讓人修了一座亭子,正適合陛下與蕭相公和蕭大王歇息用茶。”郭喜指了指不遠的山坡上,正如他所說,那里已經修起了亭子來。
耶律重元點點頭,不由夸獎道:“郭卿倒是有心,兩位卿家,我們一同上去吧。”
來到山坡上的亭中,待耶律重元坐下,其余三人也才分別落坐。
然后便有郭喜的手下人,抬著茶爐茶具等物在亭外燒茶。
而山坡面對群山的那一片平緩的地帶,也有一隊推著大車的遼軍出現。
車上之物,有苫布遮擋,卻不能使人看到其中的東西。
“那車上便是我大遼新制的火器不成?”耶律重迎對郭喜道。
郭喜立時點頭,“回陛下,那便是我大遼的新制火器。雖與之前的火箭彈有些近似,但是其射程,卻是比原有火箭彈遠上一倍之多。比之宋軍的火箭彈,亦是稍勝一籌。臣曾花費重金,私下里從宋國軍中購回幾枚宋軍的火箭彈,除了拆開仿造,也與我們新制的這火箭彈做過比較。臣所言句句屬實,我大遼火器,已然勝過宋國。”
耶律重元看向隨同自己過來的重臣,看到蕭惠與蕭孝友兩人臉上頗有吃驚之色,不由面上有光。
“郭喜,現在你便演示給我們看臺。”耶律重元吩咐道。
“臣遵旨。”郭喜連忙拱手道。
接著郭喜便起身行到亭外,對山下揮了揮手,示意開始。
山下那隊遼軍,看到郭喜的手勢,便有人揭了大車上的苫布露出下面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