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惠并不知道,之前郭喜已經向陛下說過,遼國的火器比之宋國火器還有差距。
現在他一提起這個問題,剛剛因為觀看火器演示,而有些興奮的耶律重元和郭喜兩人,便好似被潑了一頭冷水。
“蕭相公,我大遼的火器只不過是初創而已,比之宋國,還是略有不如的。”郭喜說著,看了耶律重元一眼,又接著道:“不過,若是再有些時間的話,想來我大遼與宋軍之間的火器差距,會變的很小。而且我大遼的騎兵天下聞名,若是真的交戰,那宋軍絕不會是我軍的對手。”
這所謂的兩國火器間差距縮小,只不過是郭喜的判斷。
他這么說,也是要維護陛下的面子。
而且這樣的話,之間耶律重元也曾說過,至少在邏輯上說的通,也更易讓人認同。
只是遼國君臣卻不知道,大宋的進步速度可不是遼國能比的。即使范宇不再插手火器這一塊,百工技院與造作院的技術水平,也遠遠不是郭喜綁架幾個工匠便能追得上的。
蕭惠聽到郭喜的話,不由欣慰笑道:“陛下,既然如此,我大遼亦不可輕易言戰。最好便如郭喜所言,待縮小與宋軍火器之間的差距,再與之交鋒才是。”
耶律重元擺手道:“蕭卿,既然我們手中已經有了火器,便不可使之閑著。朕已經決定,第五次東征高麗。”
蕭惠吃了一驚,“陛下,此時那女真正與高麗糾纏不休,我大遼完全不必費這個力氣。待他們雙方都耗的精疲力竭,陛下再派兵收拾殘局才是上策啊。”
“不是朕好戰,而是時間不等人。”耶律重元目光看向南面的極遠方,“宋國如今將李元昊和黨項各部都驅趕到了西面,已經占據了西夏故地。若是給宋國時間,使其將這大塊的土地和人口消化,又通了西域商事,則其實力大大增加。到那時,我大遼與之如何爭鋒?且宋國如今已得養馬之地,恐我大遼騎兵之優勢亦會喪失。”
“所以,朕不得不借著我大遼新制之火器,平滅高麗以再增我大遼之實力。”耶律重元看向兩人道:“此舉不但將高麗這等背后之隱患消除,亦可震懾女真各部,甚至可征調女真各部參與與宋國的戰事。這些事,都是提前須做的準備罷了。”
蕭惠聽了耶律重元的這些話,不由得嘆息道:“陛下深謀遠慮,臣不及也。臣起先以為,陛下挑動女真與高麗,是為了削弱他們而已,卻原來竟有要徹底平滅高麗之意。”
“我們的火器,與宋軍相比雖有差距,但是若用之于對付高麗,定可在數月之間,便將其滅國。”耶律重元笑道:“到那里,高麗之地盡為我有,我朝的后方,便多了一個產糧之地。”
“陛下圣明。”牙惠與郭喜兩人,同時開口稱訟道。
新制火器的演示看完,耶律重元便再次登上馬車,在護衛們的保護之下回了南京中。
帶著兩人回到了自己的書房,重新落坐。
“郭卿,這兩樣火器給你一月時間,你能讓這些工匠們制出多少來?”耶律重元看向郭喜道。
“啟稟陛下,臣手中的工匠眼下并不多,請陛下將匠作監交由臣來打理。一月之內,當為陛下五萬枚火箭彈,十門火炮!”郭喜甚是自信的道:“若陛下欲揮師高麗,則臣可源源不斷的的將火器造出來送至軍中。”
遼國的匠作監也不算小,只不過比之大宋的規模,要小了近五六倍之多。
耶律重元聽到郭喜的話,很是贊許的點頭道:“如此,便不會誤了朕的戰事。朕打算這一次御駕親征,以在大遼加強朕的威望。自皇兄崩后,朝堂與民間,對朕頗有微辭,若是不能盡快將朕的威望提升起來,與宋國沖突之時,則人心散亂不得取勝啊。”
“陛下,那高麗君臣如何能勞動陛下親征?”蕭惠也反應過來,急忙阻攔道:“陛下這個決定,是不是也太過草率。”
“朕意已決,此事無須再議。”耶律重元直接擺了擺手道:“一月之后,朕會帶二十萬人馬,再召集十萬部族軍,想來平滅高麗應不是什么難事。”
在遼國君臣商議如何平滅高麗之時,遠在天山北麓的李元昊所部,也已經遷徙到了一座大湖邊。
數十萬人在湖邊扎了營,這里立時便多了許多的生氣。
在李元昊的大帳之中,張元、野利仁榮、嵬名阿勒都在。
“如今我們已經安然進入了喀喳汗國境見,這阿拉湖也是個暫時落腳的好地方啊。”李元昊看著面前的諸人道:“之前我便與諸卿議定,這喀剌汗國,便是我們的目標。如此,對我黨項來到這里才有意義。”
“大王,臣已經派人前去查知周邊,想必也快回來了。”嵬名搶先答話道:“臣已經做好準備,愿為我朝前驅,為陛下開拓疆土。”
李元昊點點頭,對于嵬名阿勒的表現,露出滿意之色。
野利仁榮卻是搖頭道:“大王,我們初來乍到,各部皆已疲憊。前番與那高昌回紇糾纏了一些時日,此時還須使兵士休養幾日才好。”
“臣以為,仁榮所說的話,十分有道理。”張元也點點頭道。
嵬名阿勒皺眉道:“大王,這喀剌汗國情況不明,還是要先試探一下才好。若是什么也不做,豈非太過被動?”
“報!一支黑汗軍隊正向我大夏的營地而來,觀其人數,怕是不下五萬人馬。”此時那斥候語速極快,可是這內容,卻是讓李元昊君臣有點皺眉。
李元昊嘆氣道:“我也偏向于讓大家多休息,可是這喀剌汗國好似早有準備,又我們的剛剛入境,他們便派出了數萬大軍。不過喀剌汗國想要對付我們,也不是容易的事。嵬名阿勒,我若給你五萬人馬,你可有把握將這支喀剌汗軍的軍隊驅除。”
“不過是五萬喀剌汗國騎兵,臣定讓其有來無回。”嵬名阿勒當即便拱手高聲應道。
“我并無讓你拼命之意,如今不過是初次與喀剌汗國軍隊交鋒,先試試成色罷了。”李元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