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結歸糾結,曹佾所受的也算是皇命,他是推辭不得的。
當然,打著的是永昌隆商號的名義,實際上卻是半官方的身份。
“都是官家給安排的差事,如何能換。”曹佾不由嘟囔著道:“我這一次出海,可還有什么要注意的,請安樂侯告之。”
“注意之事暫時沒有了,既然是出海開拓,海船也并不難買。不如多帶些船只出去,也好順便帶著貨物,順便與一路上的諸國交易。”范宇笑指了一下西面的方向道:“這海外行商其利巨大,只不大都是胡商在作。永昌隆已然插手,那就作的大些。”
曹佾不由皺眉道:“那些胡商并非善類,別看在陸上對我大宋官員卑躬屈膝,但是到了海上,可就不是那么回事,殺人劫貨也是常有之事。我有伏波軍在手,雖然不怕,但是這麻煩定然是少不了的。”
范宇笑著擺手道:“我從造作院給你調一批火炮,每條兩千料的船上,最多放四門火炮便可。若是那些胡商真的敢對永昌隆的船動心思,那就是找死了。”
“為啥每條兩千料的船只許放四門火炮?”曹佾十分不解的道:“火炮我也見過,又占不了許多地方。放個十門八門的,也不吃緊。”
曹佾對火炮卻是缺少了解,張嘴便要多些數量。
“這火炮可是銅鐵所制,沉重無比。一門火炮便有上千斤,而且開火之時后撞之力極大。若是放的多了,船身便有些受不了。而且,眾多火炮在船上開火的話,更容易使得船身上留下暗傷,恐有解體之危。”范宇不知道大宋的船有多結實,但是火炮這東西目前還獨步天下,少放幾門也足夠用。
當曹佾做了諸多準備之后,便帶著伏波軍去了密州市舶司。
而這個時候,也已經到了景祐三年的三月份,正是鶯飛草長的季節。
此時范宇也并沒有忘了西軍,新式火器雖然產量變少了,卻并不是沒有,一直在陸陸續續的往西軍手中送。
到了三月之時,西軍手中的新式火器卻是積累到了一定的數量。
曹琮覺得,可以帶兵試探一番西夏的李元昊。
于是,曹琮便請來種世衡、折繼宣、李惟賢等人共議此事。
“諸位,如今已是春暖花開的時節,天氣漸暖。”曹琮目光掃了一遍這幾人,目光最后落在了天武軍都指揮使李惟賢的和同上。
李惟賢感覺到了曹琮的目光,便上前拱手道:“曹經略,官家既然將我天武軍送至此地,便是交由曹經略驅使。有話直說,無須太多客氣。曹經略既然已經說了,要去試探西夏試探之事,便請經略交由我”。
曹琮原本就是這個意思,天武軍可是官家的親軍,其中的人馬多半是官宦子弟。若是一個不好,便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位顯貴。
所以面對李惟賢,曹琮便顯得客氣了許多。
“李將軍亦為名門之后,如今看來,李氏之名實非幸至。”曹琮不由開口贊道。
“經略,我天武軍應該如何去做?”李惟賢卻是直接問道。
曹琮微微笑道:“我也不與都指揮使客氣,我想請你帶領天武軍,直接去西夏的清元軍城,對其來一次試探性攻打。”
李惟賢卻是想了想,才接著道:“敢問經略,要將這清遠軍城打成什么樣子方可?”
“能打成什么樣,就打成什么樣。”曹琮雖然看過新式火器的演示,但是實戰起來什么樣,他還并不是很信任。
李惟賢卻是一點也不擔心,神衛軍大破遼軍的戰報,他可是看過數十遍。更是知道,他天武軍中的火器數量不少。
“下官領命。”李惟賢躬身行禮道:“下官準備明日便帶領天武軍前往西夏的清遠軍城,給那李元昊一個教訓便是。”
曹琮點了點頭道:“你放心便可,我亦會帶領大軍尾隨于天武軍。使李元昊有所顧忌,以免其依仗人多,派騎兵突擊天武軍。”
雖然天武軍也有五萬人馬,但是李元昊所在在清遠軍城里,則是有二十萬人馬。
一旦李元昊決心與天武軍拼個魚死網破,那么天武軍怕是還真防不住。
“經略為我天武軍坐鎮,我天武軍便無后顧之憂,那李元昊怕是便有得受了。”李惟賢笑道。
次日,天武軍的五萬人馬拔營啟程。在李惟賢的帶領之下,向著清遠軍城緩緩進發。
而曹琮也未食言,果真帶了西軍也出發了。
種世衡并沒有動,依舊守住環州城。
但是折繼宣卻帶著自己的人馬往西去了,并沒與李惟賢他們一路。
環州與清遠軍城的距離,不過兩百余里,距離可算不上遠。
大宋的西軍剛剛有了這些動作后不到兩日,宋軍欲對西夏不利的消息,便送到了李元昊的面前。
“怎么?曹琮看來是有些忍不住了。”李元昊冷笑一聲道。
“大王,此時天氣已經開始變暖,正是草長鶯飛之時。”野利仁榮道:“想來宋人已經蠢蠢欲動。”
李元昊點點頭,將地圖展開。
“宋軍此次來勢洶洶,聽說還帶了許多新式火器。”張元跟著道:“不如我們先下手為強,于半路截殺宋軍,若能使其崩潰退兵,便可趁勢攻入宋境。”
“此事不可。”李元昊盯著地圖道:“那宋軍大軍出動,怕是早有準備。與其偷襲宋軍,不如憑借清遠軍城的高墻與之對耗。我在宣化城時,便看到宋軍新式火器留下的痕跡。新式火器雖然厲害,但是也威力有限。只要防住了,便不能奈何我們。”
張元有些不甘心的道:“大王,難道就是這么看著他們過來?”
李元昊笑道:“如今是宋國攻打我西夏,在沒見識過新式火器的威力之前,我們不宜妄動。”
因為李元昊心中有所顧忌,也想要見識一番新式火器,因此李惟賢他們在路上,一點干擾都沒有遇到。
當天武軍出現在清遠軍城的城下之時,天武軍仍舊是毫發無損的姿態。
到了清遠軍城外,李惟賢便命人將火器都取出來,瞄準了清遠軍城的城門和城墻。
這算是兵臨城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