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州城比玉門關要大,人口也是玉門關的數倍之多。
曹傅與李璋兩人帶著新軍騎兵到了肅州,便在城外徘徊。
這讓兵力已經不多的肅州城立時四門緊閉,變的氣氛緊張起來。
蘇魯兒他們馬匹更好,身上的皮甲也更輕些,因此比曹傅李璋所帶領的新軍騎兵更早一些到達。
但是也只是早到半日而已,依靠城中的不多的兵力,也只能做出防守的姿態。
曹傅與李璋在城外劫殺陸續逃回的西夏殘兵,卻是讓城內的蘇魯兒看著,什么也做不了。
若是不顧一切的出城邀戰,蘇魯兒自問不是新軍騎兵的對手。
其實不是不能一戰,而是玉門關一敗,實在是敗的太慘,又被追殺了一路,使得蘇魯兒的膽氣為新軍所奪。
曹傅這家伙如今已經顯露出將門后代的天資,將西夏殘兵幾乎一網打盡。
李璋在這一次追擊戰中,手中多了數條西夏殘兵的性命,性子也迅速變的成熟沉穩起來。
在肅州城外徘徊了一日之久,他們兩人才帶領著新軍騎兵退回玉門關。
楊文廣與狄青展昭三人,聽完曹傅與李璋兩人的述職,不由得面面相覷。
真是英雄出少年,這兩人帶兵直逼肅州城下,嚇得西夏人不敢出城。
大宋自太宗皇帝北伐之后,宋軍便再無如此咄咄逼人的兵勢了。然而今日的新軍之中,卻又再一次出現。
這代表著,新軍這支力量將會是大宋未來平安的希望。
楊文廣對兩人著實嘉勉了幾句,使得曹傅與李璋兩人喜笑顏開。
尤其是李璋,平生第一次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他人的承認,這是從所未有的新奇體驗。
“曹傅與李璋兩人做的不錯,如今西夏肅州軍應該已經被嚇破了膽。想必短時間內,西夏方面不會再輕易派兵來攻打玉門關。”狄青盯著一幅地圖沉吟道:“楊大哥,此時便可趁著沒有戰事,調動人馬去瓜沙二州接收這兩地。給我留一千騎兵一千步卒,我當穩守玉門關。”
楊文廣點點頭道:“不錯,是時候去瓜沙二州了。不過你這里也非常重要,若西夏人有何異動,你可派人飛騎來報。而這玉門關也不必死守,一旦敵軍勢大,放棄便是。我新軍一兵一卒皆甚寶貴,不可輕易損失。”
“我省得。”狄青拱手應道。
“來人,去請曹使君與張唐卿幾位議事。”楊文廣目光在眾武官的身上掃過,便揮手吩咐道。
不多時,曹賢順與張唐卿一干文官便結伴來到議事的大廳中。
眾人一同落座,便討論起如何交接瓜沙二州之事來。
其中的重點,便是要接收瓜沙二州的軍隊。
雖然歸義軍如今的軍隊暗弱已久,但是依舊有著近兩萬人的規模。
這個數量的軍隊,在這等強敵環伺之下,也僅僅只有一點自保之力而已。
瓜沙二州地近澣海,周圍又是西夏、黃頭回紇、吐蕃、高昌回紇等勢力。
若非周圍的強敵太多,互相之間皆有掣肘,只怕瓜沙二州已經被人吞并幾回了。
曹賢順對于獻出瓜沙二州最是熱心,這等四面強敵環視之下,日子簡直沒法過。遠不如將這等遲早保不住的地盤獻給大宋,好換一個富貴平安。
“楊將軍請放心,只要我們回去,便可順利將二州之地交接過來。那等提心吊膽的日子,大家都不愿再過,早就盼著王師了。”曹賢順這家伙一點也不將祖宗基業當寶貝,只怕脫手晚了賣不上一個好價錢。
張唐卿此時開口問道:“曹使君,你愿意獻出瓜沙二州,但是原本的歸義軍眾文武,可愿將瓜沙二州順利交于我等的手中?”
曹賢順搖了搖頭,“他們同意不同意又有什么關系,這二州之地,是我祖上打下來的。我也不瞞幾位,二州如今的形勢危如累卵。一個不好,便是覆滅之禍。雖然歸義軍尚有兩萬兵馬,但是久無戰事,武備也已廢弛。與其在這等死地掙扎求存,莫如帶著他們與我一同回大宋。這些年來,手下的文武也有些積累,到了中原做個富家翁,應當不成問題。總比埋骨黃沙之地,要強上許多。”
這家伙就沒多少野心,反而一心想著去中原做富家翁。
只看曹賢順的態度,便知道他手下人都是什么精神狀態了。
張唐卿點了點頭,便不再問。
楊文廣此時便對眾人道:“如此,明日便休息一日,后日步騎各兩千人,前往瓜州。如此安排,大家可還有什么意見。”
“楊將軍安排的甚為妥當,我等并無意見。”張唐卿點頭道。
兩日之后,新軍的大隊便從玉門關出發,向著兩百里外的瓜州行去。
在玉門關中,留下了狄青與徐綬這一武一文,還有兩千新軍駐守。
遠在肅州的蘇魯兒,自戰敗之后,又被曹傅李璋領軍嚇的不敢出城。待新軍退走之后,他才帶了數十騎出城查看。
蘇魯兒一邊寫了請罪文書,一邊派人深入青塘打探。
他又從甘肅軍司調了兩千人馬到肅州,以鞏固此地的防守力量。
八千人馬出征,逃回來的不過一千余人,這個損失實在是太大。
在蘇魯兒看來,只怕大王李元昊知道了,殺了自己的心都有。
但是讓他意外的是,李元昊給他的回書,只是不痛不癢的斥責了幾句。更多的,則是安慰和鼓勵,命他守發肅州與甘州兩地,莫要再主動起釁。
蘇魯兒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深感西夏如今壓力巨大。顯然遠在興慶府那邊,遼國對于西夏的攻伐仍未結束。
他派去青塘的人也傳回信息,證實了蘇魯兒的猜測。奇襲玉門關的那支軍隊,果然是借道于青墉的宋軍。
這個消息的證實,哪怕蘇魯兒心中已經有所預料,還是讓他暗暗吃驚。
大宋不遠千里,派人借道青塘奇襲玉門關,所謀定然非同小可。
只是遠遠的派這么幾千人的軍隊,能發揮的作用極其有限,大宋到底在圖什么?